第十章

　　天台事件后，艾修远中医鬼才的绰号不胫而走。医生是以结果为导向，治好病道理最大。艾修远行动谨慎，没有被抓到把柄，那个患者确实被治好了，没证据投诉无门，舆论上也占不到优势，只能不了了之。艾修修远只是被批评了几句没有受什么处罚。
　　“康医生你再帮我女儿看看吧。”一个四十对岁的中年妇女一脸忧愁带和满眶泪水进了办公室，后面跟着一个十七岁的女儿。
　　艾修远看了一下病历，女患者名叫杨琴，十七岁，五月六日初诊为精神分裂症。致病原因是受到校园暴力，沉默痴呆，有被害妄想症与自杀妄想症。
　　老艾走到杨琴跟前指着她道：“小艾，你先观察她的体形，眼神还有面色。”
　　艾修远按照老艾的指点一一观察道：“这位患者身体消瘦，目光迟钝，没有光彩，瞳仁呆滞，面色晦暗，像蒙了一层灰。”
　　“这代表什么呢？”
　　“身体消瘦可能是阴阳两虚，也可能是阴虚火大，具体情况要诊过脉才知道。双目无神，面色晦暗代表神气不足。”
　　康有成看着两母女非常可怜道：“小艾你给这位患者看看。”
　　杨琴的母亲看艾修远年纪太轻觉得很不靠谱道：“康医生，求你救救我女儿，她才十七岁。”
　　康有成道：“你不要看小艾年轻，就认为他医术不靠谱，我就是想救你女儿才让他出手的，他治愈过不少病人，连我都要找他看病。”
　　康有成好说歹说终于劝服了杨琴的母亲让艾修远诊治。
　　老艾在一旁问道：“什么脉象？”
　　艾修远在心里回答道：“滑数。”
　　“这代表什么？”
　　“脉滑候痰饮、食积、实热、邪气壅盛，阳迫气血则脉数。”
　　“在看舌象。”
　　诊完脉艾修远道：“来张开嘴，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尴尬的事情发生了，杨琴根本不理会艾修远。杨琴母亲劝说了好一会才让她张嘴伸出舌头。
　　“苔黄为热，苔腻为湿，为痰，为食滞。黄腻苔主病：主湿热积滞，痰饮化热或食滞化热等证。”
　　老艾道：“十问歌还记得吧？”
　　“记得！”艾修远远在心里道。
　　“开始问吧。”
　　艾修远收回手看着杨琴的母亲问道：”她身体感觉怎么样，是怕冷还是怕热？“
　　“怕热。”
　　“杨琴出汗吗？”
　　“出汗。”
　　“头和身体有什么感觉？”
　　“头痛，身体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大小便怎么样？次数多吗？什么颜色？”
　　“这个……”杨琴的母亲想了一会道，“次数不多，特别是大便三四天才一次，而且很困难，大便干结。”
　　“饮食情况怎么样，吃的多不多？喝的多不多？“
　　“吃的倒是不很多，就是经常觉得口渴，要喝水。“
　　”胸感觉闷吗？“
　　“没听她喊过过胸闷。”
　　艾修远伸手去按杨琴的腹部，结果杨琴像是受惊的兔子从板凳上跳起来想跑被眼疾手快的母亲一把抓住。杨琴母亲安慰了好半天才让杨琴的心情平复下来。“
　　艾修远按了按杨琴的肚子在心里对老艾道：“肚子有硬块，应该是宿便。”
　　“听力正常吗？”
　　“正常！我说的话她都听得见。”
　　“睡眠情况怎么样？”
　　“自从发病后难以入睡，吃了药才能入睡。”
　　“之前有得过其它病吗？”
　　“没有，之前一直很正常，就是在学校被几个同学欺负了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杨琴月事情况怎么样？”
　　“还算规律。”
　　“好，大概情况我了解了。”艾修远思考了一会，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老艾灌注给他的经验，不一会想到一个方子，提笔刷刷写下了药方：“柴胡10克，半夏15克，黄芩15克，青皮10克，枳壳10克，制南星6克，竹茹12克，龙胆草10克，栀子10克，磁石30克（先煎），珍珠母60克（先煎），合欢皮15克，夜交藤30克，菖蒲10克，远志6克，莲子心3克。一共7剂，每日服1剂。另服檬石滚痰丸，每日上午服10克。奋乃静已减至每日4mg”
　　艾修远将方子交给康有成道：“这位患者痰火郁结，需要除痰降火。”
　　康有成看着方子上数量众多的中药一头雾水，虽然他自学了一点中医知识，但是不足以解析如此复杂的药方，问道：”小艾你有几成把握？“
　　艾修远胸有成竹道：“八九不离十，她这病有点重，要想完全治好差不多要一个月，这只是一个星期的药，先把她的重症解决了，一个星期后再来复诊，我再根据情况调整。”
　　康有成见艾修远如此有把握打电话招来刘学爽，他没有中药的处方权，得刘学爽抓药。
　　刘学爽接到电话马上赶过来，他对艾修远信心十足，看了药方赞叹道：“这方子妙啊。重用珍珠母平肝潜阳，镇心安神;柴胡、合欢皮疏肝解郁;黄芩、龙胆草、山栀、莲子心清心肝胆郁火，泄三焦实热;半夏、制南星、菖蒲、远志、檬石滚痰丸、竹茹涤痰开窍;化痰必理气，用青皮、枳壳调气;夜交藤与菖蒲、远志、珍珠母等宁心安神，方方面面都兼顾到了。”
　　刘学爽在药方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照方抓药，煎了一剂拿过来给艾修远尝了一下，艾修远依照药力将方子调整了一下。刘学爽将剩下的药全部煎好给了杨氏母女。药不贵，杨氏母女带着药将信将疑回家。
　　杨氏母女离开了，刘学爽却没有离开跟康有成道：“老康我帮了你的忙，你也得帮一下我的忙。”
　　“什么忙？”
　　“把小艾借我用一下，我有个棘手的病人。”
　　康有成道：”我没问题，你问小艾愿不愿意。“
　　艾修远道：“什么病人？”
　　“一个患痿躄的病人。”
　　程宁问道：“什么是痿躄？”
　　艾修远道：”跛脚，这种病一般都是因湿热所困造成的，湿热不让，大筋软短，小筋驰长，软短为拘，驰长为痿，拘就是伸不直的意思，痿就不用我解释了，是男人都知道。这病一般用二妙散化气行湿清热。“
　　刘学爽道：“这个病人不一般，是一个大老板，交友广阔，我们中医科的高手尽出都没治好，西医也看了查不出原因，都快急死了。病人是个大老板，要是治不好对我们中医科的声望打击太大了。”
　　艾修远”好吧，我去看看。”
　　刘学爽拉着艾修远直奔中医科住院部VIP病房。到了病房艾修远发现有三个医生围着病床讨论着，其中一位就是中医科主任王恩峰。王恩峰的气色比昨天好了一些，神情轻松了许多。
　　王恩峰看到刘学爽拉着艾修远进病房冲艾修远点了点头道：“小艾你来了。”
　　另外两名医生看艾修远像看到熊猫一样道：”中医鬼才？“
　　病床上躺着一个胖子，面色微黑，眼圈有些发黑，双眼神气不足，一看就是泡在酒色里的。
　　老艾围着病床转了一圈摸着胡须道：“这胖子有点意思，小艾考考你的眼力，你猜猜他是怎么搞成现在这副德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