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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摸一下手？”
曼朵拉坐在牛拉车上，双手撑着脸，看着染柒尘。
眼中的兴趣丝毫不加掩饰。
“啊~是不是因为，你有这种怪癖呢？”
染柒尘无法再保持闭幕眼神。
“……看你资质。”
“要是资质好呢？”
“培养。”
“啊……不过你这选择范围还真大呢，昨天那个六十岁的老头子你也摸。”
“人只要还活着，就没什么不可能的。”
“那，你再摸摸我的看看呗。说不定上次是你看走眼了呢~”
曼朵拉伸出手放在染柒尘面前，手背朝上颇为自然，然而更像是一位大小姐接受骑士的吻手礼。
染柒尘不为所动。
“冷——淡——”
曼朵拉撅起嘴，装作一副俏皮模样。
“到了。”
在前面坐着的车夫说道。
“谢谢~”
曼朵拉还有心情向车夫道谢。
车夫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衣着普通如正常村民。
但周身围过来的人，各个持刀。
施尔奈特兴致缺缺的坐在染柒尘旁边打着瞌睡。
“我们被包围了诶，是被拐骗了吧？”
车周围的人眼神凶厉。
他们本身就带着一种戾气。
“下车！！”
一把砍刀的刀背敲在车身上，发出声响，恐吓染柒尘一伙。
贪婪的眼神在染柒尘和施尔奈特身上来回扫视。
像是在打量货物。
“施尔奈特。”
染柒尘将昏昏欲睡的施尔奈特晃醒。
施尔奈特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看着周围的人。
“……”
有人还想说什么。
但她粗壮的身躯不知为何跪了下来。
“诶……？”
曼朵拉好奇的打量。
周遭没人能站着。
“咳咳！呕……！”
甚至有些人开始口吐黑血白沫，翻着白眼。
染柒尘下车，摸上一个人的手。
“你们是人.贩子吗？”
“不……不是……”
那女人挣扎着，想要否认。
染柒尘放开手，起身向下一个，任由她在地上痛苦挣扎。
“你们是人.贩子吗？”
这个人似乎有些毒素抗性。
“救救我……我也不想当人.贩子的……”
刚才一众人施压的气势全然消失不见。
只知道遏着自己的咽喉。
“你们辱掠来的人，在哪。”
她指了个方向。
……
……
……
天气正热。
身上褴褛的衣服无法遮体。
只能看看保住自己最后一丝作为人的尊严。
‘头好痛……
在发烧。
我会像之前看到的那些人一样，被扔出去吗？一定会的。所以，请不要再发热了。求你了。’
祈求苍白无力。
他自己的身体不能回应自己的诉求。
只是单纯的在发热。
在头晕。
看守的人来来往往。
如何能寻求机会获得解脱。
铁笼似乎将世界隔成了两个样子。
一边抗脏不堪如同牲口般的抢着剩饭过活。
早已习惯了吗？算是吧。
只是，也不过也只是从一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而已。
有天晚上。
——“莱恩。莱恩！”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好熟悉。
“醒醒！”
还没清醒，身子先坐了起来，努力睁眼，努力的看清来者。
“嘘——别说话。”
守卫睡着了。
‘妈妈。’
莱恩在心里喊着，复杂的看着她的背影。
她偷偷摸摸的，来到一个守卫面前，悄悄的——突然捂住嘴勒住脖子——！
很难相信瘦的跟个火柴棍一样的人能有这样的力气。
挣扎一下，那人终于昏倒了。
但另一个守卫被惊醒了。
“来人啊！！”
冲上来，和她进行了一个对冲。
她只觉得自己装上一个一个骨头架子，吃痛。
女人眼里的疯狂要比她多的多，靠着狠劲占了上风。
抢过了钥匙，又一脚将自己踹倒。
“他妈的——”
羞辱。
输得不可思议。
笼子被打开，但也被包围。
人都醒了，穿着单薄的衣服拿着刀。
莱恩如傀儡一般被拉着跑。
她试图冲破防线。
但失败了。
有人一脚将她踹了回去，看不清是谁。
黑夜里，众人围了上来。
“你他娘的不是都把他卖给我们了吗？！我们都给你钱了，你还想干嘛，赌鬼！”
有人朝她脸上吐了口唾沫。
“可是——”
“可是什么！！！”
她被吓得一缩脖子。
搂紧同样栽倒在地上的莱恩。
“我反悔了……”
莱恩在她怀里，不敢看她。
“我反悔了！你们把我关进去好不好！把我关进去好不好！”
她疯疯癫癫的，让人嫌恶。
铁门开着，没人敢往外面跑。
所有人，都看着她，除了莱恩。
他在回忆一年的种种。
“为什么要来呢。我回去。又还剩下什么呢。”
莱恩喃喃自语。
“……孩子？莱恩，我的好孩子，我爱你啊。”
女人惊讶的看着莱恩，消瘦露骨的脸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啊……孩子，我是你的妈妈啊！”
有人一脚踹向她的头。
她倒地不起。
但她没有压到莱恩，她的胳膊护着莱恩。
莱恩在她怀里被硌到。
“……”莱恩失神的哭着。
“呸，娘的，大半夜的就让我看这弔事。”
上来一个健壮的女人，拎鸡仔一样将她拎起来，随手扔在一边，开始狠狠地踹。
“莱恩……莱……恩”
莱恩那空洞的双眼流着泪。
‘……死吧……我……’
思绪混乱。
他只会流泪。
终于，地上的女人没了生息，大多数人也都回去接着睡了。
女人被拖了出去。
拖到哪里？不知道。
“滚回去。”
有人向着莱恩呵斥。
莱恩抬头，那是张苍白的脸。
僵硬如死人。
守卫站在笼子前。
“看到了吗。你们谁也出不去，逃不了！”
……
……
“为什么……？”
染柒尘摸着一个男孩的手。
所有人都跑了出去。
只剩这个男孩蜷缩在角落。
“为什么不早一点来……？”
男孩看着面前的男子。
“为什么……要是来早点的话……”
染柒尘稍稍皱眉。
在男孩身上摸索。
终于摸到一根铁器。
铁器几乎完全捅进他的身体，只剩下一个头在外面露着。
染柒尘站起来，看着他。
已是风中残烛。
男孩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他从地上抬起手。
他想抓握什么？
“m……m…………”
连拼音都含糊不清了。
他只是动了动嘴皮子。
染柒尘扭身走去，不加留恋。
地上还有人有意识，能说话。
“我还有丈夫……我还有长辈……我还有孩子……他们不知道我干这个……”
染柒尘轻飘飘一脚踩下去。
踩断了脖子。
“真惨。但你必要落下这么一个结果。”
曼朵拉站在村口。
整个村都是一个人.贩子的根据地。
“看到那些没有走远的了吗？那些啊……都是无家可归又不知道去哪的吧？”
曼朵拉饶有兴趣的看着，看着那些刚被解放出来的孩子向前走着，满满的迷茫。
“我说。你管这些没用的。”
曼朵拉背对着染柒尘，声音突然不再那么轻飘飘了。
“终不得善果。你不如去看看那些美好的东西呢~”
“……”
染柒尘向前走了。施尔奈特像个小尾巴一样，闷声跟着。
“……”
曼朵拉深深地打量着染柒尘。
随后也更了上去。
“喂——他们屋子里有食物诶，我们不拿点吗？我真不想吃野味儿了诶——感染了什么怪病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