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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缚龙诀:汉太祖刘邦本纪 / 第二十九章:别张耳

第二十九章:别张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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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知道,从楚地太和山回来后,阿季净交朋友了。交朋友花钱小事,关键是经常得喝酒。扳着指头算算,这些年阿季喝多少场酒了?但要说哪一场酒喝得最瓷实、最透墒,那还得说在大好人土财主张耳家这次。
  张耳打发陈余,又把那几个高级宾客叫过来陪阿季。不用介绍,这几个货哪个不是江湖上的老狐狸,眼色活着嘞,这场面,瞭一眼就知道了水的深浅,随即一哄而上,对着阿季恭奉起来,然后轮流着给阿季敬酒。
  从午后喝到日落,直喝得阿季鸡子认不得鸭子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日上三竿。阿季睁开眼,看见自己睡在豪华单间的软榻上,被子干净整洁。
  “刘先生,你起来了?”
  阿季睡眼惺忪,刚坐起来准备穿衣服,冷不丁的听见有人说话,几乎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就见门口叉手恭敬的侍立着一个小厮,冲着阿季弯腰微笑。
  “你、你、你是谁?这是哪里?”
  状况突兀,阿季有点结舌了。
  “刘先生,我是张府的小厮,俗称服务生,是专门为张府的上等宾客服务的。刘先生昨天喝醉了,张府君特别交代给先生安排一间上等的豪华客房。换句话说,只要刘先生不离开张府,这里就是你个人的专属房间了。也就是说,从今天起,刘先生就是咱们张府的一等贵宾了。”
  “咳、咳,”听小厮这么一番解释,阿季知道,自己从三等门客陡然跃升为一等,马上就要阔气来了。阿季咳了几嗓子,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知道了,唉,我的衣裳嘞?”
  阿季在榻上眼看手翻,咋不见自己的衣服了。
  “是这样的,刘先生,”那小厮一边说,一边打开靠墙的衣橱,从里面拿出来一套缎子长服,“你那身粗布短襦张府君吩咐把它扔了,你现在穿这身。”
  “中,你先出去,我自己更衣。”
  果然,连穿的都预备齐整了。即便这突如其来的好运激动得阿季内心狂澜汹涌,但绝不能在这个小斯面前显出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当然了,光着屁股在别人面前换衣服,的确有点叫人不好意思。打发走了小厮,阿季把那一身崭新的长服穿起来,四下里寻觅,没发现镜子,但仍然展开手臂,上上下下、前后左右尽量大范围的欣赏自己这跟脱胎换骨般差不多的形象。实话实说,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华贵的长服,这猛一穿上,还真有点真不好意思出门嘞。
  “我也有这种经历。”
  陆贾说道。
  阿季硬着头皮,总算扭扭捏捏的出来了,感觉走起路来都有点不地道了,见了熟人也是红着脸跟他们打招呼。而所有看见阿季的人,阿季发现,他们的眼神咋看着都是怪怪的样子。
  “明公,你咋对俺刘季这么好咧?实在是令人感动。我刘季无以为报,要是将来俺有闺女了,一定嫁给你儿子,跟你搭成亲家,还要封你为赵王。”
  阿季来到客厅,见到张耳,本来是为了说几句感谢的话,却因激动,就疯疯癫癫的说了这么几句,不知所云。
  “贤弟不必客气。我已经跟陈余说了,往后你就是他的副手,配合他的一切工作,管理所有门客。也就是说,咱这张府上下,我是老一,陈余是老二,贤弟你就是老三。巧了,我听陈余说贤弟在家本来就是行三,真巧哦!”
  “是的明公,刘季在家的确排行老三。对了,明公,要不我这就去找陈余,熟悉熟悉一下工作?”
  张耳对咱这么好,咱还不马上进入职场?阿季有点急于表现自己了。
  “急啥嘞?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昨天喝酒听贤弟说你想到公子陵墓前祭祀,我也好几年没去了,明天咱们一起去吧。”
  张耳贴心贴肺的说道。
  “明公,你真会体贴人,啥事都想的这么周全。中,咱们明天去。”
  第二天一大早,张耳吩咐,套上牛车,带上刘季和陈余一路吱吱扭扭的赶往大梁东门外魏公子无忌的陵墓。到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由张耳主祭,陈余、刘季陪侍,献上少牢,三个人并肩跪在公子墓前,低着头,嘴里嘀嘀咕咕的,各自诉说着对公子的敬仰和思念以及祈愿公子在天上保佑诸如此类的诉求,哭尽哀,然后涕泣而去。
  回到外黄张府后,刘季正式走马上任了。
  但已经隐忍了多日的陈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找个空子,背着阿季来见张耳:“亚父,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陈余愁眉苦脸,吞吞吐吐的说道。
  “是不是因为刘季?”
  张耳看了一眼陈余,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诺。”
  谁心里的小九九都瞒不住,毕竟,他俩已经到了一个眼神都知道对方所思所想的默契了。陈余肯定的回答道。
  “坐下来聊,”张耳示意陈余,两人席地而坐,“我也刚好想跟你交流交流。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对刘季这么好?”
  “是的。亚父,我看刘季这个人就会说大话,一肚子干草,没啥真本事。陈余不明白,亚父为何这么重视刘季,一面之见即尊为上宾,锦衣玉食,陈余觉得有点过了。”
  嫉妒已经让智谋之士陈余迷失了心智。陈余意难平,不服气的抱怨道。
  “阿余,咱俩是啥关系?”
  张耳又问道。
  “刎颈之交,恩同父子。”
  陈余答道。
  “不错,你我之至交,是谁也不能间离的,就算刘季也不能。但我为什么会对一个一面之缘的年轻人这么好,难道是无辜的吗?不!”张耳口吻坚决,“阿余,当年我在魏公子门下,同侪者数千,哪一个不是人中翘楚,各怀异能?我张耳虽然没有什么能耐,但跟这些人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总会学点本事。如今我已经四十多岁了,也算是有点人生历练,看人看物虽不能透彻,但总归有自己的主见。阿余,我再来问你,你觉得人跟人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了。”
  陈余不解张耳问话的意思,迟疑的答道。
  “是的。虽然在人格上人与人是平等的,但天赋和命运是绝对不一样的,有些人注定了非同一般。我第一眼看见刘季,就发现这是一个不一样的人,虽然衣着粗劣,但他的气质,他的眼神,他的步态,望之如高山、如深渊,不可测度。我见过很多身居高位的人,包括信陵君,他们都有一种共同的特质,那就是风骨异常。刘季绝非池中之物,你我不如也。”
  “是陈余胸怀狭窄了。经亚父这样一说,陈余也似乎感觉出来了。”
  陈余沉默了一会,虚心领受了张耳的指教。
  “阿余,你这样说我很欣慰。承认别人优秀和承认自己无能两者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能承认的人不会是庸才。阿余,刘季崛起,功业远超你我,我们会看见的。”
  刘季不负张耳的信任,果然配合陈余把张府百十号的门客们治理得井井有条,再也没有抱怨待遇不公、饭食差、敲着剑要酒要肉的刺头了,可谓上下和洽,左右悦然。可是,好景不长,不到半年,朝廷知道了张耳私召门客、图谋不轨,下令捕捉张耳、陈余,押往咸阳。
  “亚父,我刚才见了县里的都尉,听他说这才朝廷动是真的了。逃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陈余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对张耳说道。张耳看了一眼他这偌大的张府,有点犹豫不决。“亚父,不要心疼这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赶紧走吧。”
  陈余再次催促道。
  “唉,你说的对,身外之物,无需挂怀。阿余,你到库房里那点钱,遣散门客,顺便把阿季叫来。”
  看来这么大的家业是守不住了,说不心疼那一定是假的。张耳心一横,吩咐道。
  “诺。”
  陈余出去了,不大一会阿季进来。
  “明公,找我有事?”
  “贤弟,朝廷严令不许私募门客,现在要抓捕我跟陈余了,张某和陈余不得不逃。贤弟,
  你我虽相识相知时间不长,但感情一点也不亚于手足,但情形急迫,咱们不得不分手了。青山不倒,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着,张耳从怀里拿出一个装钱的褡裢,递给阿季,“我手头现在不是特别宽裕,还要打发其他门客,这点是为你留下的,收下吧,回到家里,静待时变。”
  “不,”阿季张开手掌拒绝道,“明公,我跟你们一起逃吧。”
  “不用了,无谓。人多了反而不好藏匿。咱们终会见面的。”
  “好吧,刘季暂别明公,但凡知道明公平安,虽万里之遥,必走依。”
  阿季沮丧的接过来张耳递过来的钱囊,动情的说道,然后一狠心,转身离去。刚走到大门口,就听身后张耳大声的喊道:“贤弟,等一下。”
  阿季以为张耳答应他的要求了,喜不自禁,转身就要过去,却发现张耳跑过来了:“贤弟,差点忘了。我沛县有个好友王陵,其人义薄云天,性情耿直,是个可交的朋友。你回去后,一定要找他,就说是张耳托你找他的,他一定会待你如兄弟,切记!”
  原来不是要带他一起逃亡。阿季应道:
  “谢明公,我一定去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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