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所谓摆烂

　　“摆烂？”温衡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毕竟她还没有完全适应现在墙内的网络环境，不明白这个词的意识也实属正常。
　　“简单来说就是，得过且过吧，因为现代人的生活压力真的好大。
　　工作工资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也就够自己花花，再给家中父母养个老，再多也就无能为力。”
　　林夕解释道，砸着嘴，“毕竟想再往上爬一步实在太难，去追赶别人家的的孩子，唯一的结果就是，努力了很多，最后却一无所获。
　　所以啊，就这样了，我只用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别的再多的东西，我也不在乎了，而这种状态，就被称之为摆烂。”
　　“别人家的孩子……”温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模样像极了那个表情包：“已经完全明白了”——事实上根本没听懂.jpg
　　林夕也不强求她能搞明白，只是笑着，这就准备出门看房了。
　　可就在他领着温衡走出房间，同时打算锁上门的时候，他身后的温衡却突然开口了。
　　“可是姐姐我觉得，总得还是要有什么事情，是林夕你心里真的想去做的吧。”
　　第一次，她在林夕面前自称姐姐了。
　　嗯，那种东西肯定是有的啊。”林夕锁着门，不回头的回答道，“不过实在是无法实现，所以就让它仅仅成为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好了。”
　　“那是什么？”温衡追问，语气里有点好奇，还有点期待。
　　林夕听见她的话，眼前陡然便闪现而过一抹倩影，但他话音落下之时，语气却又变得贱兮兮了起来。
　　“我的理想……我可以说就是温衡姐你吗？”
　　——然后温衡的后脑勺就被猛敲了一下，温衡常年抱着把吉他玩，手腕力量和手指力量都不是寻常女孩能比的，林夕吃痛，只得一边捂着遭受伤害的部位，一边给温衡认错。
　　“少贫嘴！”温衡啐了一口，却没再追问，而是又将话题带回了最初。
　　“不是说要去找房子吗？现在就去吧。”
　　“那就先从最近的开始吧。”林夕呵呵笑着，开始拿手机叫出租车。
　　“你在干嘛？”温衡敏锐捕捉到了林夕的动作。
　　“叫网约车啊，咱昨晚不是才坐过一次吗？”
　　“那个地方，离这里很远吗？不是的话，还是别叫计程车了，怪花钱的。”
　　林夕再度哑然，他倒是没想过，温衡会主动给他，在这方面省钱——毕竟李叔叔单论资产也是能被吊死在路灯上的。
　　“出租车，大概得四十分钟吧。”林夕想了想，如实回答道。
　　两人现在的位置是北区类似城乡结合部的地方，算不上真正的市区，而那几套房子则位于差不多市中心的地段，要是坐公交车，估计得两个小时以上。
　　“那要不……地铁？”温衡试探着问道。
　　“最近的地铁站也得步行十分钟以上。”林夕呵呵一笑，“要是温衡姐你没意见，我倒是无所谓。”
　　“那就地铁吧。”温衡秒答道。
　　于是两人这就上路了。
　　走下楼道，又对着导航开始寻路——虽然林夕在这一片也生活了接近两年，但架不住他是一个家里蹲啊！
　　温衡则顶着一对熊猫眼，神情和眼神却不见任何恍惚于疲倦——大概率是在强撑。
　　一路走着，就路过一家小卖部，温衡开口，叫住了林夕。
　　“老板，你这里卖什么烟？”
　　“不都摆在这里了吗？自己看不到吗？”老板大抵是正和某个仇家打电话，被温衡打扰之后，语气显得有点差劲。
　　温衡的表情不变，按照老板的意思，开始看隔着玻璃看那一排排摆在柜子里的香烟盒子。
　　林夕见状，赶紧上前，向温衡问道。
　　“姐，你想抽什么烟？”
　　“我经常抽的那种，你觉得这里会有吗！”温衡好笑的摇了摇头，难看的神色也就随之消失，“所以，林夕你抽烟不？”
　　“我不抽，你抽？”
　　“我也不抽……不对!”温衡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也说不抽吗，大抵这就是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吧，“我抽烟的口味蛮挑的，所以需要别人说明。”
　　“那要不咱干脆把烟戒了？”林夕依旧没有放弃让温衡戒烟的想法。
　　“不要！”便宜姐姐猛要摇头点否，并义正言辞道，“我抽烟，是工作需要——就像林夕房间里那些不穿衣服的女孩一样。”
　　“咳咳咳！”老板猛咳嗽起来，看着林夕二人的眼神立刻复杂。
　　林夕：“……”
　　然后他就看到了温衡认真表情之中，眼底的狡黠，于是立刻明白了过来——这是便宜姐姐在和他开玩笑。
　　又是一个第一次！
　　“不是你想的那样，老板!”林夕赶紧向老板解释，害怕过不了多久，自己的吗名声就会烂上天——毕竟房间里的不穿衣服的女孩等于工作，总会叫人联想到某个不合法、并且不是那么光彩的职业，“我姐姐的意思是……是……”
　　林夕住着个“是”字，支支吾吾了一下，却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了。
　　“其实林夕是画家啦。”温衡适时开口道，依旧是那副认真的表情，“作为画家，总是需要模特的吧。”
　　“噢噢噢噢。”老板已经挂断了电话，冲着两人点头表示理解，当然，那表情里就全然没有理解二字。
　　编，继续编，我在听.jpg
　　“要不……华子？”林夕站在旁边，开始给温衡出主意。
　　当然，他不懂烟，只是单纯软中的名号太响罢了。
　　“劲大不大？”温衡问，接着又想起来林夕不抽烟，于是又问旁边站着的小卖部老板。
　　“中华也不止一种啊……”老板啧嘴，“反正不是女人常抽的烟。”
　　只见老板头一扭眼一斜，言下之意，也就是瞧温衡不起了。
　　林夕站在旁边，也咂了砸嘴，但没多话——主要他的确对烟酒毫无研究，怕丢人。
　　倒是温衡，却对老板那言语之中的轻视没甚在意，继续问道。
　　“我抽不好味道冲的，也不过肺，单纯拿来提神，老板你一有没有啥建议——当然，最好不要太贵。”
　　“那就煊赫门吧。”老板扭回视线，打开身后的玻璃柜子，取出了一个黄色的小盒子，放到了柜台之上，“二十七块。”
　　温衡拿起烟，不等林夕有什么动作，便已经是拿着自己的手机打开了绿色修改器，在“滴滴”声里完成了付款。
　　接着她熟络的拆开包装，用食指和中指从烟盒里夹出了一根——是那种细细的，而一直等到温衡叼住烟头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没带打火机。
　　“老板，拿你一个打火机行不行。”温衡只得又将那烟捏起，冲老板问道。
　　到底是交钱了的主顾，这下老板的脸色语气就显得温和的多了。
　　“拿吧拿吧。”
　　温衡也很识时务，一伸手，就从玻璃柜台的角落位置取出了个小打火机——一块钱一个。
　　再点烟，伴随着烟草被点燃，温衡猛吸了一大口，同时眯起了眼睛，再快速睁开。
　　同一时刻，一阵烟气自她口腔之中飞出，温衡的表情立刻就变得享受起来，眼神之中也不见任何熬夜的疲倦——当然，她吐烟圈的方向特意避开了林夕和店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