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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歌颂在未知彼方的梦痕岛 / 第三章:刺杀

第三章: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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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盒子的缓缓打开,梦境中那柄刺死少女的黑色匕首映入眼帘。黑色的匕首犹如三根长长的触手相互交杂起来一样,诡异无比。
  匕首的横切面雕刻着一个个看不懂的古代文字,刃锋一面被镶嵌有一层十分锋利的黑色刀刃,握柄处则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皮革带,刀尾处亮着一颗如蛇般的瞳孔状的绿色球体。
  刀身很长,将近有艾萨斯一条小臂的长度,与其说是一柄匕首,不如说是一把趁手的短刀。
  艾萨斯望着这柄自己看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的匕首,沉思片刻,还是伸出手去,将它拿了起来。
  拿起匕首的一瞬间,先前在马车上感受到的记忆冲击再次袭来。不过好在有先前的经历,这一次的艾萨斯,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记忆冲击有了最基本的抵挡意识。
  现实与记忆的交错间,黑色的匕首悬空滞留在艾萨斯的面前。周围清醒时留下过印象的一切如同碎裂的镜子一样开始崩坏,随之消失的,是他的听力与感官。
  碎片之后,逐渐显现出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模糊的红与黑交织在一起,周围一块块漂浮起来的大陆碎块开始有目的地疯狂转动起来。
  艾萨斯本能地握住身前的那柄匕首,握住它的一瞬间,匕首尾部的“瞳孔”开始亮起诡异的绿光。
  紧接着,悬浮着的大陆碎块开始一块块在他的身后堆砌成一条长长的悬空之路,道路的尽头,赫然是梦境中令他印象深刻的梦痕塔。
  他沉默着,记忆的冲击限制住了他的行动,他开始凭借着最本能的想法抬起脚,迈向那条悬空路,一步步地,他朝着道路尽头梦痕塔的方向越走越近。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开始一点点传入艾萨斯的耳朵中,随着他跟梦痕塔的距离越来越近,因为梦境而消失的感官也随之一点点恢复过来。
  抬头看去,偌大的梦痕塔开始随着他的脚步声一点点碎裂。
  高耸的塔楼轰然倒下,烟尘的风暴如浪潮般翻滚而来。巨大的噪声中,艾萨斯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随后如同感知到匕首强烈的共鸣一样,他举起手中那把逐渐兴奋的黑色匕首,紧闭双眼,对着迎面而来的风暴猛地一劈。
  刹那间,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再一睁眼,刺眼的阳光撕裂梦境,人群喧杂的叫嚷声和盔甲相互摩擦的声音取代了刺耳的噪音,眼前“浮现”的确正是那条在梦境中出现的刺杀之路。
  人们逐渐从四面八方走到街上,在一名名城防卫兵的带领下,朝拜者们被划分成了数支部队,朝着圣教堂的方向缓缓移动。
  艾萨斯此刻正在第三变道的十字路口前,凭借着刺客本能的直觉,他轻而易举地看到了街道旁的屋檐上和另一侧小巷中的两名埋伏的刺客。随着人群一队队在他的身旁经过,他愈发感到心中的交集。
  胸腔中那颗心脏开始疯狂跳动,背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那层薄薄的破袍,喉中也如同火烧般难以下咽。
  就在他刚刚伸出手捂住胸口,劝告自己保持冷静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枪响,瞬间打破了他心中的最后一分冷静。
  人群随着枪响的声音开始不受控制地四散而逃。受人群的影响,还企图维持秩序的城防卫兵们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搞得一时成不了防线。
  他抬起头望向枪响的方向,只见混乱的人群中,白色的身影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凌乱。
  伴随着两人距离的越来越近,艾萨斯竟迟迟的愣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少女与自己擦肩而过。
  “艾萨斯,杀了那白袍姑娘,她是巡礼者。”
  再一声枪响传来,只见纳吉尔刚刚举枪瞄准就被一名城防卫兵扑到在地。纳吉尔怒吼着,指着白袍少女逃跑的方向怒骂着。
  “杀了她!”
  思绪拉回现实。艾萨斯咬咬牙,手中那柄黑色匕首再度躁动起来。
  必须追上她,就算不是为了契约,不是因为她是刺杀目标,为了能搞清楚这强烈的既视感,他必须追上她。
  前往圣教堂最后的西街上市民们在城防卫兵们的枪响中四散奔逃。先前埋伏在道路上的几位刺客同胞在解决掉城防卫们的纠缠后迅速跟上了艾萨斯的步伐。
  在最后的这段路途中,白袍的少女拼了命地朝着街道尽头的多兰圣教堂逃去。
  西街上做好准备的重甲卫兵们端起长枪,垒好重盾,待到少女跑过后,卫兵们迅速合拢了盾牌,正对艾萨斯等人。
  “砰!”
  层层叠叠的白羽随枪响声落下,在直面枪口的紧要关头,身后赶来的刺客兄弟们及时低下身子,为艾萨斯做了能够越过防线的跳板。
  还不等卫兵们转身回防,纳吉尔便带着刺客兄弟们缠住了这一帮皮糙肉厚的重甲卫兵。
  缠斗过程中纳吉尔的两柄长枪一把被卫兵打碎在地,不过纳吉尔也顺利脱险。
  随着艾萨斯与少女的距离越来越近,街道一侧的阴暗小巷中突然蹦出来一个阻挡住艾萨斯脚步的黑袍男人。
  男人低声怒吼着,本就健硕的身体在起身时的瞬间体型扩大数倍,黑色的狼毛开始遍及全身。黑袍散去,一双深绿色的眸子正死死盯着他。
  狼人突如其来的出现让艾萨斯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艾萨斯索性加快速度,径直朝那张血盆大口奔去。
  锋利的狼爪挥下,千钧一发之际,艾萨斯猛地一个滑铲,才堪堪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等到狼人反应过来,企图转身继续阻挡艾萨斯的行进时,后至的纳吉尔果断一刀劈在狼人的背上,成功牵制住了狼人。
  “快走,完成契约!”
  随着身后纳吉尔惨叫声的响起,艾萨斯咬紧牙关,在即将触碰到白袍少女时,先前在马车上的既视感再度袭来。
  这一次,他注意到了手中黑色匕首的兴奋,他也注意到了自己重蹈覆辙的危机感。
  就在艾萨斯即将扑倒面前少女时,他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手中的那柄黑色匕首,也被他反握过来,
  “扑通。”
  只听扑通一声,白袍少女被他扑倒在地。艾萨斯翻滚了几圈倒在了少女的面前,那柄黑色的匕首也随之脱落在手边。
  不顾全身擦伤的疼痛,艾萨斯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将目光一直放在少女倒地的位置。
  好在与梦境不同,这一次,那被尘土染脏了的白袍上,并没有刺眼的血红,而少女露出的胳膊上,赫然有几道狰狞的抓痕。
  少女缓缓站起身来,她睁开眼,晶蓝色的眸子出神地看着再没有拿起匕首的艾萨斯。看着艾萨斯眼中流露出的复杂的情绪,少女一瘸一拐地走到他的面前,淡淡地说道:
  “艾萨斯,斯图特尔。”
  “好久不见。”
  随着少女的身影越来越远,艾萨斯也彻底放下了刺杀的念头。
  “艾萨斯,你个混蛋,你在干什么!”
  少女成功逃脱后,先前拦路的狼人也一把退开碍事的纳吉尔,钻入了街旁小巷的黑暗中。
  摆脱了束缚的纳吉尔立马掏出仅剩的那支长枪,努力站起身子,用尚且完好的那只手举起长枪,对准了少女离开的身影,将手指按在了扳机上。
  “噗嗤。”
  在纳吉尔即将扣动扳机时,黑色的匕首几乎快到如同一道闪电般刺入他的胳膊,打断了他的动作。
  纳吉尔吃痛地跪倒在地上,眼见杀死目标的机会彻底无望,他开始疯笑着谩骂艾萨斯:
  “匕首公会的叛徒,你这个叛徒!”
  “艾萨斯你要记住,匕首公会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会让你死,以阴影为誓!”
  话音未落,黑色的法阵在纳吉尔的脚下浮现,紧接着,大量的黑雾从法阵中喷涌而出。
  解决到先前刺客们的城防卫兵赶到现场后纷纷举起枪对着黑雾开始射击,可黑雾却仿佛一个黑洞一样,没有任何效果。
  不一会,黑雾缓缓散去,而先前待在法阵中的纳吉尔却不见了身影。
  纳吉尔的逃走代表着整个刺杀行动的彻底失败,一起执行刺杀任务的四位刺客兄弟全部死亡,仅剩下了被困在城中的艾萨斯。
  由于开放圣教堂的当天便发生了刺杀事件,这引得艾库斯瓦尔政府高度的警戒,他们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关闭了艾库斯瓦尔城门,并将城市内的巡逻卫兵增加了整整三倍,这几乎让艾萨斯在城中举步难行。
  在城市中离开了纳吉尔领导的艾萨斯可以说是如同风中残烛一般,一边躲避城防卫兵们的追捕一边在城中四处寻找藏身之处。
  最终在在走投无路之下,艾萨斯想起了曾经送给他那柄黑色匕首的线人。
  入夜,城西商业区的商人在城防卫兵们布置的宵禁中纷纷自觉地收起了摊位,结束一天的操劳后各回各家。
  商业区的一条居民胡同口处,先前贩卖给纳吉尔行动路线的线人收了摊,背着自己那由破布包起来的破铜烂铁一点点朝着那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里走去。
  夜晚的月很明,可却是半分月光都钻不进这条阴暗的巷子里,整条巷子里传来的只有线人的脚步声和风吹沙声。
  在走到胡同最深处的一处破烂木门前,线人才堪堪停了下来。
  他把手中的包袱扔在地上,一只手攥起拳在门前缓缓停了下来。
  微凉的冷风夹杂着掺进血的沙粒在耳边呼呼地响,线人静立片刻,便是猛地一个回头,手中的东西瞬间朝着身后扔去。
  “砰。”
  直到石头敲击墙面的声音响起,堪堪躲过线人攻击的艾萨斯才从黑暗中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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