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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科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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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思开始动摇,听上去,袁信本事很大,并且对我很不错,我是不是误会他了?转念又想,不对,我跟他非亲非故,他干吗要对我这么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r
  再者说,我要变成狗,学会预测双色球还有毛线用?这招我必须在变狗之前学会——最好是他明天就给我预测一注,我要买一百倍给我父母。\r
  好不容易挨过七点四十五,我要看号码,袁信呵呵笑,手张开,手心一张纸条,我赶紧去拿。结果刚伸手过去,那纸条噗地一声,冒出一团火光,差点燎到我眉毛,吓得我后退,用手臂挡。\r
  袁信笑的更大声,手上一团火来回挥舞,做着奇怪的动作,又猛地一收,火光消失,手心里多了一只纸鸽,编的惟妙惟肖,袁信用手覆盖,做轻柔抚摸状,而后猛地一揭,纸鸽子变成真鸽子,扑棱着翅膀,咕咕地叫。\r
  我看呆了,发出一声卧槽。\r
  袁信手一抬,鸽子飞上茶馆屏风,在上面蹲着,跳两跳,飞出门外,消失不见。\r
  袁信说:“我把预测号码变成鸽子飞走,等到开奖,它会再飞回来,我们再一起看。”\r
  嗯?\r
  不等我疑问,他又从怀里摸出一个闹钟,在我面前放好,“注意看时间,九点十五,我们准时对奖。”\r
  听上去似乎不错,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左右想想,问他,“你刚才那是魔术?”\r
  “错,是幻术。”袁信一本正经道:“魔术是魔术,要用道具才能施展,而幻术则是纯粹的精神影响,等你拜师,我会教你。”\r
  这回我是彻底服了,不管幻术魔术,最起码视觉效果上让我折服,现在再看他,就没有先前那么不恭,变的谦虚谨慎。\r
  距离双色球开奖还早,我肚子饿的咕咕叫,实在是想吃饭,又怕吃了误大事,正左右为难,袁信对我说:“弄点东西吃吧,你这样饿下去不行,饿在你身,痛在我心,再者说,就算我带你去见胡满楼,你也未必能成功将狗灵逼出。”\r
  我牛脾气上来,回答他,“成不成是我的事,你故意从中作梗就是你不对,按说你有这么高明的本事,我拜你为师完全可以,你干嘛要胡满楼把狗尸体藏起来?”\r
  袁信立时正色辩解:“你误会了,要狗尸体不是我的意思,这是我父亲交代的。”\r
  “嗯?”\r
  “我父亲曾跟胡满楼交代过,如果天狗去世,一定要将它埋回卧龙沟,这叫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有始有终。如果不是,胡满楼就要遭遇反噬。”\r
  还有这一说?\r
  “你别这么惊讶,你自身的遭遇难道不是明证?假若当初胡满楼听了我父亲的话,哪里会有你现在这遭遇?”\r
  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我不懂,反噬的话反噬胡满楼啊,反噬到我身上算什么?我又不是亿万富豪。\r
  袁信喝口茶,慢悠悠道:“既然时间还早,我来介绍下咱们门派。”\r
  还有门派?\r
  袁信说:“咱们这个门派叫科学门,门下所有术法技巧皆有科学根据,不瞎编烂造胡说胡捏。”\r
  “等等。”我赶紧制止:“我有些糊涂,科学门……这门派最早是那个朝代?我印象中,科学这个词出现的很晚吧?”\r
  “嗯,本门的第一代祖师叫袁信,就是我。”袁信如是说,挠挠头,翻着眼皮,嘿嘿笑,“你是第二代。”\r
  立时,一口茶水从我口里喷出,同时脑中浮现许多问号。\r
  “你确定不是在逗我笑?”\r
  “淡定,淡定。”袁信吸溜口茶水,慢慢道:“其实我也很迷惘,人人都说我父亲是活神仙,但我从来不信,我说他是封建迷信,故弄玄虚,我从小就看他招摇撞骗……咳咳,当时我不理解,以为他在招摇撞骗,现在理解后才知道,很多术法技巧,都是有科学道理的。”\r
  我听呆了,同时也在心里敲鼓,越发地对他不信任。\r
  “就说我十八岁那年吧,有个妇女来找我父亲看相,说她已经连续死了两个老公,现在即将有第三任,但害怕第三任老公又是个短命鬼,所以来问问,看看有没有办法解,你猜我父亲怎么说?”\r
  我摇头,心里说别卖关子赶紧的。\r
  “我父亲看了那女人面相,又摸了她的骨,把她带去房里,要看她的身子。那女人起先不愿意,我父亲说,病不避医,既然来解决问题,就要拿出决心。那女人给他看了,看完之后他说,简单,每月五号十五号二十五号,用锅煤灰抹在牝户两边,其夫自然长命。”\r
  我听呆了,还有这种操作?同时也隐约猜到那个女人是谁。\r
  袁信继续说:“当时我在外面听到,气的一肚子火,认为我父亲是个老流氓,不但诱看女人身体,还用这种下三滥手段,这不是难为人吗?可是你猜后来怎么着?那女人不听我父亲言,骂骂咧咧走了,结果她第三任老公没活过一年,去山上砍柴不慎跌落山崖摔死。”\r
  我问:“这跟抹锅煤灰有什么关系?”\r
  袁信道:“起先我不懂,后面看了他的笔记才知道,那个女人貌丑而淫,对夫妻之事需求极大,一日少于两次不能满足,这种强度的需求,那个男人能满足?男人最要紧的就是精,精亏而虚,虚而不强,头晕眼花,万事皆休。男人长期纵欲身体会虚,双腿发软,记忆力下降,头晕眼花,身体反应迟缓,一遇风寒就会生病。但男人在家庭定位中是干重活的,尤其生活在山塬上的人,上山下坡都是危险事,稍不注意就要受伤,甚至是送命。所以他给开出的方法是抹锅煤灰,抹了锅煤灰对人体无害,却能让她两三日不想那事,这就给了男人缓解机会,不至于身体发虚。可惜,那女人不听,最后落了个寡居,听说一直到现在都没再嫁。”\r
  这番解说让我目瞪口呆,心里大骇,竟然还有这种操作?!\r
  袁信道:“这个道理不给你解释,你永远也不会把锅煤灰和男人长命联系起来,不知道的人就会说这是胡说迷信,知道之后,就会明白这里面其实有科学道理。”\r
  “所以你给咱们的门派取名为科学门?”\r
  “不仅仅是因为如此,我父亲能被称作活神仙,可不止这一件事,他做过许多令人琢磨不透的稀奇事,有些事情我已经通过科学方法解释清楚,但还有些我现在都想不明白,比如,他能准确预测自己几时死。”\r
  嗯?\r
  “十年前那年冬天,他跟往常一样大清早去外面散步,没走到村口就回来,跟我说赶紧给他准备棺材,他就剩三天寿命,给我吓了一跳,这身体还好好的,咋就胡说哩?他见我不动弹,也不多说,自己跑出去订棺材,棺材弄好,放到正堂,那天早上他自己洗了澡,换上寿衣,我以为他在开玩笑,结果没过五分钟,人就去了。”\r
  我听呆了,同时心悦诚服,顺嘴夸赞一句:“能预测自己几时死,那不是跟诸葛亮一样。”\r
  袁信立即接口,“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从来对父亲的术法技巧不感冒,唯独这一次,我被震撼,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研究他的术法,看他的笔记,试着用科学进行解释。”\r
  原来如此,我微微点头,心里涌起别样的感觉——这就是父子,父亲是封建老迷信,儿子是新生代,两人水火不容,结果父亲死了,儿子逐渐理解父亲,最终接过父亲的衣钵,继续从事封建迷信,如果再配上各种神乎其技的法术,活脱脱一出好莱坞亲情传承大戏,就像《寻梦环游记》……哎等等。\r
  但我怎么觉得这事儿透着不对呢?\r
  “他都表演些什么术法你不感冒?他给你表演过空手变鸽子的幻术吗?”\r
  不怪我问,很简单的道理。\r
  没有人能在神乎其技的幻术面前还能保持淡定,除非他知道其中原理。就像魔术,表演的时候给观众造成错觉,以为那是魔法,但原理揭开发现是骗局,大家顿时没兴趣。\r
  袁信对父亲的术法不感冒,是不是因为他父亲的术法都是骗局?以此推论,刚才袁信的幻术……?\r
  面对我的疑问,袁信给出很肯定的答复:“没有,纸鸽变真鸽是我自创的,他当时要有我这样的功夫,也不至于穷一辈子。”后面又补充:“当然,他的本事想致富轻而易举,他就是不想被反噬。”\r
  看着袁信的脸,我心里越发地狐疑。但又疑惑,如果玄学都能用科学解释,那测字这个有什么科学原理?\r
  比如我写的那个周字。\r
  “测字本来就是科学。”袁信来了兴趣,“测字有口诀的,就跟数学公式一样,只要把口诀背会,谁都能测。不过测字比较玄奇的地方在于,无论是测字者还是解字者,在写字之前,谁都不知道要被测的会是那个字。比如我让你写字,你我都想不到,你会写个周字出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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