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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8 梦中窥见必要之恶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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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迪乌斯视角】
  在我们这个团队里,论正面的战斗力,玛奇玛的确是垫底的存在,甚至可以说排在成年的希露菲后面。
  这绝不是说玛奇玛人畜无害。毕竟她过去哪怕不用「蛇」之恶魔赐予的恢复力和攻击力,单靠引诱、欺骗和暗杀的技术就能单独行走江湖,而她那既不会魔法也不会剑术的柔弱肉体,本身又是一种极好的伪装;对她毫无提防的家伙对她下手的话,光是正面吃她一拳一脚就会粉身碎骨,那可是没有任何技术、单凭强度就能轻易击穿城墙的程度!
  但那也只是近身才会有用的朴素的物理攻击。只要提前知道这种情报,就连希露菲也能对玛奇玛丝毫不落下风。嗯,这么说也许会显得有点奇怪。毕竟希露菲根本没有跟玛奇玛打过架,也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倒不如说希露菲一开始会对我和玛奇玛之间的交互而打翻醋坛子,然后不情不愿地想要撮合我和玛奇玛,直到玛奇玛真的信守诺言没和我激烈前后,她反倒担心起玛奇玛是不是在压抑自己了……
  但是玛奇玛真正的力量所在,她被取了恶魔的绰号、甚至被露西称作恶魔妈妈的理由——
  是她那简直不是人的知识量,还有恶魔一般的思考方式!
  沿途已经遭遇好多次幸存者的集落被「枪」之恶魔远距离扫射的惨剧,我们最后谁都没能救到。愁云惨雾笼罩在我们头上时,玛奇玛正在干什么呢?
  她正在草稿纸上研究一路上记下的数据!那些被「枪」之恶魔屠杀和转化新恶魔的事件,全都被她记下了各种各样的数据!没有电脑,只用她的头脑日夜不停地进行数据分析!在我们离开阿斯拉境内、南行越过赤龙下颚以后,她一下子就在泡温泉时兴奋地不着寸缕跑出来对我们大喊她悟了!
  最令我羞愧难当的是,她跟我们解释起来的风格,大概是前一分钟“众所周知,二加二等于……”,过一分钟以后就是“综上所述,四维流形的同伦群是……”,就连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希瓦莉尔都只能听得一头雾水!我也很羞愧,第一世人生就算是学渣好歹也听说过微积分什么的,从没想象过在这边会单纯在数学这一块被彻底地俯瞰……听不懂就算了吧,就当玛奇玛是个数学家好了,数学厉害到了可以像天气预报一样预测「枪」之恶魔的行动模式——
  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玛奇玛不仅是个数学家,还是个动物学家,驯狗也是她的特长。这里的狗要打个引号了,她驯服的是被「枪」之恶魔的子弹所转化的新生恶魔……而且,还是她能够提前预报的受害者。是她如果选择主动提醒避难就能幸免的受害者。
  玛奇玛得意洋洋地向我们宣布时,是我们团队最濒临分裂的一夜。就连最亲近玛奇玛的艾莉丝都愤怒不已地揍了她几拳,然而玛奇玛却像恶魔一般抛出了一个难以抗拒的理由——
  那些会被「枪」之恶魔转化的活人,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逃避不了堕落成魔物的悲惨命运。反正最终的结局都不会改变,但我们把他们集聚在一起,满足某种我听不懂的代数几何描述的模式的话,就可以把他们当成“肉盾”来彻底转嫁掉我们这个团队的成员被「枪」之恶魔杀害的风险!那么,我们主动畜养这些肉盾,至少可以庇护他们在末世生存下去,不挨饿受冻,直到最后的时刻……
  天秤的一端,是我与家人们的性命,天秤的另一端,是成百上千倍的名字都叫不上来的陌生人的性命。最后我们作出了怎样的选择,我不愿多说,但也已经不言而喻。
  这就是格雷拉特村的来历。
  格雷拉特村以外,只有末日、混乱与死亡。而在格雷拉特村里,还残留着人类最后的文明与秩序,我们团队用魔法开辟了一片小小的绿洲,庇护着一路上被玛奇玛精心拣选的幸存者们。「枪」之恶魔不会再威胁到我和家人们,也不会一波就全部收割走所有村民,每年只会有几个零星的倒霉蛋,中弹失去人形以后,就会被玛奇玛彻底地驯服,变成村子的看门狗……
  我的女儿露西,在这样的村子平安无事地长大了。这原本应该是一个不无缺憾的幸福结局,不是么?虽然世界末日来了,但是希瓦莉尔活下来了,希露菲叶特也好,洛琪希和艾莉丝也好,甚至就连玛奇玛不都活下来了么?尽管没能保护大家的家人,但是这些年下来我们早已将彼此当成家人,还能再奢求什么呢?就让这个美梦一直延续下去……
  “可你自己都知道这只是个梦啊,鲁迪。”
  我的枕边传来了玛奇玛的呢喃。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带着些许疲惫与满足的甜味,明明刚才还如此高亢。
  “不是梦里的话,我们不就只能做朋友了么,亲爱的玛奇玛小姐。”
  如果没有玛奇玛那恶魔一般的行径,我们终将倒在旅途中间,成为「枪」之恶魔枪口下的亡魂;我们理所当然地将活下去所需的必要之恶,全都压在了玛奇玛一人的肩膀上,把她称作恶魔,看着她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就以为她自己也一点都没所谓……
  我们愧为玛奇玛的伙伴。她的精神不堪重负,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傍晚彻底崩溃发疯了,驱使着她驯养的看门狗们屠光了格雷拉特村,与我们大战了三百回合以后终于落败,跪在我的脚下恳求我用土魔法将她封存到地底永远不见天日,作为勇者惩罚她至今为止的所有罪恶。
  谁也没有反对我的回答方式。
  我仅仅是给了她迟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深吻与拥抱,还有热情的纵情的忘情的亲密接触。
  “你这自我意识过剩的后宫轻浮男……我永远都不会真心爱上你哦。”
  玛奇玛往我的怀里缩了缩,她那湿热的一缕头发贴着她的额头,看起来更是撩人不已:“只是朋友而已……朋友之间偶尔○○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嗯。”
  无论是现在嘴硬的样子,还是刚才一开始生涩但却很快热情起来,泪流满面激烈地索求,仿佛要弥补许多年的孤独的样子,全都可爱得不得了啊,玛奇玛小姐。我捧着她的脸,堵住了她的呼吸,片刻以后才分开,悄声说道:“朋友之间,动真格地kiss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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