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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仕弘看向钱佳阁丢在地上的豆腐脑，确认了一遍：“不像。”
豆腐脑的盒子很牢固，乌仕弘从兜里拿出纸巾，把丢在地上的豆腐脑盒子擦干净，放进一旁的背包。
“你不吃的话，我就帮你带走了。再喝杯水吧，这样会好受一点。待会儿会有负责心理疏导的医生过来，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
钱佳阁嘴硬道：“呵，我大场面见多了，就是早上吃多了有点恶心而已。”
乌仕弘把塑料袋里没有吃完的包子和肉夹馍也放进背包。
“嗯嗯，你的确是我见过最坚强的高中生，那包子和肉夹馍也不吃了吧？”
乌仕弘关闭窗户边一闪一闪的记录仪，也放进背包里。
“忙完这一阵子，我请你去吃烤肉，记得及时看啾啾消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啊！”
钱佳阁有点虚弱地爬下床，把原先洁白的被套摘下来，闻到泛着胃酸的咀嚼后混合物，又差点吐出来。
“什么约定？”
“亚基露革高山缆车谋杀案，我在这里先祝你身体早日康复，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乌仕弘把手机屏幕展示给钱佳阁看，手机嗡嗡振动，屏幕上显示着大大的备注：“尊贵的队长大人！”
“那乌探长慢走！”
“嗯嗯，你也好好休养，下次见面再聊。”
乌仕弘把停在地下停车场的车子开上来，早高峰刚过去没多久，街上的车不是很多。看着不怎么干净的车玻璃，又是私车公用的一天。
在稽查厅大楼后刷卡验证成功，把车子开进停车场，背着已经凉透的早餐，乘坐电梯上到满是烟味的大办公室。
大胡子房文辉坐在办公桌后，正在打瞌睡。
乌仕弘把背包放在工位，把凉透的早点给大胡子递过来。
“大哥，醒醒，该吃早饭了！”
“嗯嗯，嗯？小鸟，你出外勤回来了？笔录做的怎么样？”
“还行，就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这是笔录，还有录像。”
“你稍等一下，我先吃早饭。”
“大哥，你先看吧，早饭有点凉了，我帮你热一热。”
“不用，还有早饭吃就不错了。”
大胡子摸了摸彻底凉透的早饭，递回到乌仕弘手里。
“算了，我不逞强，还是热一热吧，上一个逞强的早死了，我的命是我自己的！多热一会啊，吃豆腐脑就得吃热乎的！”
乌仕弘去一旁的茶水间热饭，房文辉把背包里的笔录本和录像机都掏出来。
炉里的早点转了两转，橙黄色的指示灯熄灭了，乌仕弘找个托盘把早点端出来。
大胡子把座椅靠背放倒，仰在上面还没有睡着。
“大哥，吃早饭。”
大胡子挣扎着爬起来之后揉揉老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也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还是早午饭，管他呢？边吃边聊。”
“大哥，你吃吧，我早上吃过了。”
“这豆腐脑不错，像是三医院门口那家早点铺子，七八年前吧，那个老板丢了一口铁锅，还是我帮他找到的呢！瞧瞧这黄花卤，真绝了。”
“大哥，你这也能吃出来？”
“还真是在三医院门口买的？也对，那个高中生就在三医院躺着呢吧？”
“应该是，不过不是我买的，那个女大夫买的，女大夫认识钱佳阁，帮忙买的早饭，他没有吃完，我就带回来了。”
“呃，这就是他丢到地上的那份？”
乌仕弘愣了一下：“大哥，你视频也看完了？”
“哎，我该说你什么好！不过，你也算是会过日子，我媳妇她家里有个亲戚，有个姑娘也到了年龄，你工作这两年攒了多少了？”
“还没攒够首付呢。”
“慢慢来吧，虽然是人家丢在地上的，不过味道还好。趁我还没有下班，先聊工作，聊完你也去休息吧，看看你的黑眼圈。对了，你觉得那个高中生怎么说？”
“我觉得还好，问什么说什么，我还加了他的啾啾号，他对刑侦也有点兴趣，准备一起吃个饭，大哥，你去过兰舒山吗？景色怎么样？等休息了，我也想去看看。”
“先聊工作！”
“哦哦，我认为钱佳阁是个纯粹的无辜受害者，我现在还有一个疑问，就是那个司机为什么要夺车，最后为什么又要自杀呢？”
“你刚回来，有个新消息传过来，你还没有收到。对了，昨天加领的那把配枪先交出来，还有记得去写还枪报告。”
乌仕弘从后腰上把枪掏出来，还有上满子弹的弹匣。
“大哥，什么消息？”
“三个持枪的劫匪被劫走了。”
“什么时候？”
“押运的路上。”
“负责押运的人都是饭桶吗？”
“小鸟，请用肯定句，不过还有一个更有意思的，利用两架直升机追踪驾车逃窜劫匪的同时，近海的峒塞珀号被劫匪劫持了。”
“大通钱庄的劫案是个幌子？”
一碗豆腐脑还有两个包子下肚，大胡子把半空的茶杯拿过来，看了看杯里的茶根，乌仕弘接过来续了一杯温水。
“也可能是凑巧，不过，还有两个好的方面，一方面是没什么伤亡，唯一死亡的只有自杀的那个劫匪，另一方面明年的经费肯定要涨了，估计厅里乐开花了。”
“那我的工资会涨吗？”
“小鸟啊，你熬夜把脑子熬坏了吗？写完还枪报告记得找我签字，然后抓紧时间去睡一觉。”
大胡子打开一直插着钥匙没有上锁的抽屉，拿出红色的印章，在乌仕弘誊写的笔录报告纸上盖了一个。
“还有，记得去三楼档案室把笔录留档。”
“大哥，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吗？”
“当然没有，钱庄劫案上报之后，有暗影的人过来协查，更别说峒塞珀号在近海被人劫持了。抓紧时间交材料，还有换衣服，我们一起去找地方泡澡，该下班了！”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乌仕弘离开时写满的白板，也被抹布擦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两个顶着黑眼圈的探员。
“大哥，我是说这件案子！”
“材料已经交给暗影了，后续的调查由他们主导，我们负责帮一些边边角角的小忙。”
“好的，马上！”
“哦，对，还有那个高中生，叫什么加钱哥？”
“钱佳阁！”
“你不是加过他啾啾号了吗？”
“嗯嗯。”
“过段时间，找他吃个饭，总感觉那小子有话没说。”
“大哥，你的意思是他做笔录时作假了吗？”
“不，我感觉他真话没全说，当然也有不对劲的地方，比如，我在那个年纪被枪指着只会尿裤子，也可能是他胆子大。”
贺觞升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向写着“六组”蓝白相间的办公室门牌，敲了敲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