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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匪静静靠在大青石上，一动不动，手中的枪跌落在地上。
围过来的军方枪口仍旧瞄准大青石上的尸体，直到稽查厅的探员带着手套和拍摄设备过来。
贺觞升带着头盔走在最前面，拿着对讲机喊医疗组入场。
晕过去的钱佳阁生命体征平稳，靠过来的医生拍了拍，钱佳阁没有醒来。
钱佳阁躺在搭好的担架上一阵颠簸，被军方的士兵从半山腰用人梯送下来，塞到车里送往距离紫松林镇最近的勓元第三医院。
挂在树杈的钱袋被协助围捕的军方人员找到，稽查厅的探员在拍照取证之后也回到山脚。
空中盘旋的直升机在确认人质安全之后，开始返程。
紫松林镇大通钱庄劫案的通报会在勓元市稽查总厅召开，外放两年的贺觞升再次回到稽查系统的中心来。
贺觞升坐在局长待客厅里，满是感慨，等了没多久，局长推门进来。
“喝点什么吗？我让刘秘书帮你倒？”
“不喝了，喝酒误事的。”
“知道就好！等等，你小子还想喝酒？”
“不喝了，再也不喝了。”
“最起码不要再在厅里喝了，待会儿的通报会，你去做主讲，业务还熟悉吧？”
“还好吧。”
局长把抽屉里的烟掏出来，丢给贺觞升，贺觞升塞到裤兜里没有点。
局长又掏了一盒，给自己点了一根。袅袅的烟雾升起，藏在烟雾后面的局长开始回忆。
“时间过得真快啊，上次见你还是在？”
“还是在上次。”
“贺觞升！”
“还是在两年前，局长您让刘秘书亲自送过来的委任状，我还印象深刻。”
贺觞升调整了坐姿，徐徐说到：“去紫松林是我想要的，现在回来，我只是觉得有点早。”
“一点都不早，你早就该加加担子了！”
“通报会你去讲，发布会也是你去讲，对了，发布会上还有行省的记者过来，可不要给我掉链子！”
“是，局长。”
贺觞升起身离开待客厅，出来的时候顺手把门戴上。
刘秘书躲在门口的死角，手里拿着一个蓝色文件夹，夹子里面是已经润色过的通报。
“给，还有这个。”
一杯热热的白摩卡。
贺觞升把杯子接过来，大大喝了一口，满足的呼了一口气。
“你还是这么喜欢喝甜的吗？”
“是啊，生活太苦了。”
刘秘书拿出纸巾帮贺觞升擦去嘴角的奶油，举起手臂拍了拍贺觞升的肩膀。
“快去吧，他们在四楼的会议室等你呢。”
贺觞升点点头，走上拐角的电梯。
总厅四楼的会议室同二楼的会议室一般大，四楼的会议室做内部使用，二楼负责对外。
贺觞升拎着文件夹，拿着咖啡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阶梯会议室里只坐了不到四十个人，贺觞升扫了一眼，一多半都不认识。
坐在椅子上的探员警衔有高有低，衬衫的颜色白蓝相间。
仍旧穿着便装的贺觞升，把没有喝完的白摩卡放在棕色讲台，打开文件夹清了清嗓子，直接开讲。
“各位，内、外勤探员下午好，欢迎出席紫松林大通钱庄劫案通报会。”
“我是暗影二级探员贺觞升。”
“涉案劫匪已经全部被捕，现羁押三人，疑似自杀一人。”
“涉案金额巨大，现赃款经军方协查，全部被追回。”
“涉案群众现轻伤一人，为钱庄经理，昏迷住院一人，为勓元市附属中学学生。”
“案件仍有四项疑点，现交由行省总厅协查，后续的报告会发送到相关各位邮箱。”
“记者发布会在楼下，没有疑问的话，散会。”
会议室里的众人停笔，合上了已经翻阅过的报告。没有人举手提问，贺觞升带上没有喝完的咖啡，率先离开。
林伟健穿着制服站在四楼的会议室门外，一直等待做报告的贺觞升出来。
“喂，贺探长，晚上一起喝酒啊！”
“我还有事要忙。”
“什么事啊？”
贺觞升把修改过的文件夹递给林伟健，“喏，二楼的记者会。难得露脸的机会，留给你。”
“喂！”
“局长亲口和我说的。”
贺觞升从裤兜里把烟掏出来，递给林伟健。
“这是局长让我捎给你的烟，启辰的好货哦！”
“那多不好意思啊，让我露脸，还给烟抽，嘿嘿。”
林伟健心口不一地把烟接了过来，当着的贺觞升的面，撕开塑封，掏出第一根，递给贺觞升。
“哥，抽烟。”
“不抽了，你也少抽一点。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没事，谢谢哥！”
“吸烟室在右面。”
贺觞升走上电梯，同刚点着烟的林伟健挥手道别。
总厅距离第二客运中心稍稍有点远，贺觞升走出大厅，来到公交站牌前。
636路的终点是第二客运中心，不过，到了晚间，等公交的时间需要多一点。
稽查厅驻紫松林镇的群组内有探员发消息：
“队长，你什么时候回来？”
“钱庄的经理说要去城里请客吃饭，我们要不要去啊？”
“烦啊，队长，今天晚上我值班。”
“哈哈哈哈！”
贺觞升正要回群组里的消息，有辆车停在公交站牌。
刘秘书按下了车窗，招手喊贺觞升上车。
“上车！”
“不不不，我要回镇子上，他们今天办完案子，要出去聚餐，我要帮新探员值班。”
“上车！我送你回镇子上！”
“不用了，636路一会就来了，待会我坐中巴回镇子上。”
“上车！”
贺觞升看见后面靠过来的762公交车，只好拉开车门上车。
“那你送我去第二客运中心吧。”
刘秘书默默把车子开上外环，绕过附属中学的高塔，穿过珺戈江底的隧道，回到贺觞升有点熟悉的那个小区。
贺觞升系着安全带，看着放在仪表台储物盒里的证件和枪套。
看着有点熟悉的路线，看着记忆中的那个小区。
“这不是去客运中心的路吧？”
刘秘书不说话，只是拿上证件和枪套，推开车门就要上楼。
“上楼！”
贺觞升只好跟上。
刘秘书输入密码推开房门，没有管身后的贺觞升。
贺觞升默默跟了进来，打开鞋柜换上拖鞋，走到厨房去接了一杯白水。
厨房里的泡面锅还没有洗，里面还留着半锅泡面，红汤的味道很大，感觉油腻腻的。
贺觞升把喝完水的杯子放到茶几上，去洗手间上厕所，竹筐里放着一整筐穿过的内衣。
刘秘书终于脱掉制服从卧室出来，听着厕所里的水声，默默坐到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