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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知道后山有点远，可人家要求今晚就送到，不然我也不能一早就下山。”
看着黄刚伸来的袋子，不多不少，应该还是十斤。
那家伙这么能吃？
就算是生嚼，这才过去几天？
上次发生的事情太离奇，若是搞不清楚总会让他心神不宁。
这次他打算好好做一番准备，至少要避免上次那样无功而返。
可该做什么准备呢？
余清仔细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孑然一身，好像什么趁手的家伙都没有。
要是那把柄镇宗利器在手上就好了，至少面对未知的状况，能让他安心点。
既然自己这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也只能从老黄那里打听点情况。
“老黄，买茶的人你见过吗？”
拉住正准备回去做饭的黄刚，他问起来。
“没有，开饭时本子放在前台，他们都是排队去写，我哪能一直盯着。话说你送过一次不应该见过了吗？”
“我看见一个浑身白毛的同门，咱们宗门里有这样的人吗？”
“白毛？”
“嗯，头发，眉毛，都是白的。”
“没见过，这么明显，看到一次我应该会有印象的。难道买茶的也是落花宗的师姐？”
黄刚觉得在外门没见过，那多半就是内门的了。
“可能吧。”
余清没有点头，这要等他进了内门才知道。
“小余，你可以啊，我都给你记着呢，这可是第三个了。”
“什么第三个？”
黄刚又从灶台旁走下来，不停的啧嘴。
“你知不知道，人家这次在上面写了备注。”
“备注？”
黄刚掏出蓝本子翻到最新的一页递给他。
“你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你要告诉我买茶的是个师姐，我就全明白了。”
余清低头一看，交货的时间和地点后面跟着一行娟秀的小字：务必请上次的那位来送。
那白毛少女点名让他去送？
想起上次他醒来时就枕在少女的大腿上，余清不禁怀疑那少女也对自己有着不能明说的想法。
“也许只是觉得我送的准时，老黄你别满脑子都是女人。”
“对对对，你说啥都对，反正人家让天黑前送到，你快去吧。”
黄刚一路将他推出堂口，现在想想，原来这家伙让自己去送茶也有白毛少女的意思。
她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每次买茶都要在后山交易？
还有她那奇怪的嚼茶癖好......
重活一世，他从没想到自己看不透的事情竟然更多了。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看不透的永远比看透的多。
当他再次顺着山门外荒无人烟的小道走到熟悉的后山时，那少女已经站在那里，正仰头望着渐变色的天空，嘴里嚼着茶叶。
她还真是一刻都离不开这白茶。
刻意压低脚步声，余清没有再向前走，他想站在一旁观察观察。
可还没站一会儿，那少女就将头扭到他这边，像是早就知道他来了一样。
“茶呢？”
“你还真是爱吃茶。”
不给茶叶，这家伙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将防水袋子扔过去，少女接过茶叶又将灵石扔给他，像上次一样，动作毫无拖沓。
可这次，少女没有直接走掉，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天空。
余清顺着她的目光抬头，太阳早已降到地平线之下，只有天际的一抹橘色倔强的映着。
“看什么呢？”
他凑过去，少女只是瞥了他一眼，继续望着天空。
对了，这家伙好像只会回答关于白茶的事。
“上次那十斤这么快就吃完了？”
“嗯。”
“你一顿吃的下那么多？”
少女好像不太理解“顿”的概念，想了一会儿才回道。
“一直吃，很快的。”
“吃茶的时候就要看天？”
余清尝试将问题扯到茶叶身上，也许这样她就会回答。
“熟悉的颜色快要来了。”
熟悉的颜色？
余清没再问什么，跟着少女一起等，过了一会儿天际上的那道橘光的颜色逐渐加深，最后变成了一抹血红。
长长的一道光晕，红的发亮，像是新鲜血液凝成的河流，有些狰狞。
当那一抹血红被黑暗笼罩后，少女终于收起目光。
看来她口中熟悉的颜色，就是那血红。
“谢谢。”
她突然开口，余清环顾四周，除了少女周围只有他一人，这句话应该是对他说的。
“为什么？”
“因为我很感激。”
“......”
这不是废话吗，谢谢就是表达感激的一种方式。
“感激谁？我？”
“嗯。”
“为什么感激我？”
“很久没有人陪我看熟悉的颜色了。”
陪她看天，所以她感谢我？
余清愈发觉得这少女奇怪。
刚才经过血红光芒的映射余清才发现，少女不仅眉毛和头发都是白色，皮肤也同样是白色，准确的说，应该是惨白。
没有光泽，不像是活物应有的肤质。
“有人告诉过我，觉得感激就应该说谢谢。”
也许少女真的很感激他，难得话多起来。
“谁告诉你的？”
“忘了。”
自从那抹红色散去后，她就一直低着头向嘴巴里塞茶叶，好像一秒不吃她就会死一样。
“你必须吃茶叶吗？”
“无聊，好吃，所以吃。”
“也许你可以试试别的。”
“别的？”
“别的可以吃的东西。”
“除了白茶，还有别的东西可以吃吗？”
余清错愕的看向少女，他从未见过少女眨眼，她的瞳孔无神，没有聚焦，好像未曾拿眼睛看过东西一样。
原来她只知道白茶可以吃。
“有很多的，你想要，我下次可以给你带来。”
余清发现，想从白毛少女口中问出东西就要循序渐进，上次让自己晕倒的身影，还有那突然升起的迷雾，这些疑问和她多半有关系，但见面一两次是问不出来了。
“多少灵石？”
“当我送你的，不要钱。”
“谢谢。”
“不用谢。”
点点头，白毛少女打算走了，就好像不能在这里多留一样。
“那个，白茶能不能给我尝一口。”
余清觉得这样对她来说是一种友好的互动，至少可以看看她对自己的好感如何。
犹豫了片刻，少女才从防水袋子里掐出一片茶叶递给他。
看到他无语的表情后，少女咬咬牙，又从袋子里掏出一片，真的只有一片。
“谢......谢。”
看着手中两片茶叶，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望着少女离开的背影，他将茶叶放到嘴里，叶子刚蘸到舌尖，一股苦涩就冲到味蕾，弄得他整条舌头发麻。
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