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一路上

　　清早微光，司明芝和西娅便起来，前往红巨的山门。
　　王岳镇生活悠闲，天恰亮，人稀少，一路行走，无遇到多少人。大概半小时之后，就到达了山脚处。抬头望去，数千级的楼梯最上端被弥漫的云雾挡住身影。天气有些冷，云雾不愿散去，这楼梯仿佛是没有尽头一般。光是看着，就知道这条路并不好走。每一阶梯级高低差很大，抬脚落脚都很费力气。没有尽头的楼梯，是弟子师长唯一离开或进入红巨的路。对于他们来说，这路行走习惯后，很轻松。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地狱一般的路。
　　“一大早就是体力活！”司明芝忍不住抱怨道。
　　修士的体力远超普通人，尽管他和西娅境界低微，要爬上这道楼梯，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说倒是这么说罢了。实际清早刚起，就这样费力气，还是很遭人厌。
　　“走吧！”西娅则是快人快语，仅瞥了一眼，就大步流星登上去。
　　“耶！等我呀！”司明芝跟了上去。
　　一路的登爬，都带着一股沉默。这股沉默被轻柔的风包围。路难走，风景倒是很妙。尤其是逐渐登高，下方的景色渐渐缩小，俯瞰下去，给人世界轻易就能拥抱的错觉。很美妙。而当云雾围绕四周，景色被披上了一层朦脓，朝着远方眺望过去，忽然就袭来一股渐离人世的一种寂寥感。
　　不见人影，不闻鸟鸣。世界只有自己。
　　寂寥即荒凉。
　　越行越走，声音开始轻了很多。人声不再容易听见，鸟鸣也不再入耳，风的吹拂开始鼓动一阵闹腾。风声穿过耳边，十分刺耳。风也很大，石梯又没有扶手，两旁更无任何的遮挡，肆无忌惮的风撞击人身，随时都能把人给赶下去。
　　但是司明芝和西娅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脚步依旧稳稳踩在每一级梯级上，风吹到身上，绕开行走。
　　石梯边上的景色也颇为不错。充沛的原力让植物的生长极其具生命力，红花绿草，都在坚硬的石壁上展现着自己动人的身姿。这些娇艳的野花成片的长，沿着石壁一直往上攀高，偶有一人高的老树会在途中，与它们倾听风声。再远一些，石壁上就有很多七八米高的树木。树木生长朝着上方去，成片立起，形成小树林一般。
　　攀登，大概在一个半小时后，景色出现转变。
　　石壁上植物少了许多，而一些人造物则增加不少。石梯的两旁有着奇奇怪怪的石柱与铁链。这些石柱七零八落的散在石壁上，好像牙签被人一气之下朝着天空撒去，随着天意，自己落。石柱之间相连的就是铁链。铁链很陈旧，颇有年代感。也很重。随着风怎样吹，丝毫没有任何的摇动。
　　司明芝和西娅忽感好奇便看了几眼这些莫名其妙的铁链和石柱。
　　“你觉得这是什么？”西娅有些好奇的问。
　　司明芝对于西娅突然的好奇提问感到惊讶，没想到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她，竟然会好奇这些。毕竟按照司明芝对她的了解，她仅仅会关注涉及自身的事情罢了。外界的事物，若非十分特别，她绝不可能感到一丝好奇。
　　西娅注意到了司明芝瞪大眼睛的惊讶表情，眉毛不禁一挑，马上猜到他在想什么了。
　　“有什么问题吗？”语气平平淡淡，实际有些不善。
　　“呃......没有！”司明芝马上收起了自己的惊讶，尴尬的一笑。然后才解释说：“我想，这是一个很古老很强大的禁制。”
　　不是想，而是很肯定。
　　“禁制？”西娅歪了一下脑袋。
　　“对！”司明芝点点头：“我只是猜的而已。这应该是某种禁制组成的一部分。其实这些石柱的摆放，是有规律的。我的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我想，这些石柱，自这里开始，绕着整座山都是，它们会像一把锁一般，封住整座山。这应该是一种保护的禁制，保护这座山......”
　　西娅点点头，好奇心就到此为止，司明芝也识趣的闭上嘴巴。
　　事实上，这是红巨十分有名的镇山禁制，司明芝以前就听某个人说过。那家伙很爱吹嘘，把镇山禁制说的天花乱坠、神乎其神。什么能够挡住神禁者的一击，就连数和带着几个了不起的家伙过来，都破不了这个禁制。
　　当然，这样的混账话，司明芝绝对不信的。
　　不过，不可否认这个禁制是很强大。红巨能够镇守西北部一方安全，很大程度依靠这座禁制。
　　继续行走，大概十分钟之后，石梯开始狭窄，铁链和石柱越来越多，山上的白雾忽然摇身一变给人活了一般的错觉。白雾不再是飘在半空的水汽，而是某种力量的化身。
　　这回轮到司明芝开口好奇。
　　“你有没有觉得，这些白雾没有那么简单？”
　　西娅听到这个问题，用别有另一番意思的眼神瞥了司明芝一眼。
　　“你现在才发现？”
　　“啊？”司明芝再次惊讶。“你一早就知道了这些白雾不简单？”
　　“从山脚开始。”
　　“你怎么不说？”
　　“这些白雾没有任何的危险，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关系？”西娅淡淡的回答道。
　　“呃......这么说，好像也对......”司明芝无从反驳。
　　“这些白雾还是原力，但它同时又不是原力。我想，应该是和刚才的禁制有什么关系。”西娅很难得的给司明芝解释起来。“详细的我不太晓得。一股奇怪的力量好像是从那些石柱之下生出，飘散到空中才成一股看见的白雾。过段时间之后，一些白雾就会往下沉，在接近石柱的时候，又变回看不见的奇怪力量，被吸回到石柱下面。”
　　听到西娅的话，司明芝想起了她的眼睛能够看见原力的轨迹，恍然大悟的问：“所以，你刚才才好奇石柱是什么？”
　　西娅点点头。
　　“这地方的奇怪比我想象中有不少，虽然我不觉得有危险，但还是小心些。”司明芝对红巨并不是那么的熟悉，他熟悉的，更多是红巨的人。
　　西娅点点头，继续朝着上面继续登爬。司明芝见状，跟了上去。
　　很快，司明芝他们来到了石梯的尽头。
　　在那里，他们俩人见着一块有一人之高的石碑。
　　石碑没有任何的碑文，上面只有三道深深的沟壑，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特别的东西。这块石碑就堂而皇之的拦在了石梯的正中央，挡住了去路，若想继续前进，必须绕过它才可。
　　只是，他们根本无法绕过这个石碑。
　　因为自他们看见石碑并走近之后，整个人就着了魔一般，全心神被石碑吸引住。石碑像海洋的巨大漩涡，他们俩人是漂浮在漩涡边缘的船只，巨大的吸力让俩人无法逃离。精神开始变得有些奇怪。不是混乱，而是渐渐被一团迷糊的黑雾入侵，思绪、想法，全都被侵蚀，渐渐失去思考的能力。
　　突然间，一个惊喊的声音出现，才将他们俩人扯了回来。
　　“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