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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重建费用由我们负担，”阿加雷斯恼怒地说，“这次的事让我颜面尽失。”
“教会那边怎么说的？”克鲁赛伊斯问阿加雷斯。
“他们说我是个饭桶，说我尸位素餐！就那个李泽明，他甚至指着我的鼻子骂我！”
“教会这样蛮横无理，神明怎么能忍受得了他们？”
“他们对神明可是毕恭毕敬，哼，该死的走狗！”
“你好像没资格说别人呢，雷。”克鲁赛伊斯笑着说道。
“我也想当神明的走狗，可是神明抛弃了我们天行者。”阿加雷斯叹了口气，“教会那边这次要的维修费，是教堂修建费用的十倍以上，这还不算上打点教会各级官员的费用——东区今年财政收入很不乐观，我们从哪弄这么大一笔钱来？”
“我们可以发布一种债券，嗯，就叫他赎罪券吧。你可以向人类们宣传，只有购买了赎罪券的人，才会得到神明的祝福，死后灵魂才能升到圣城。”
阿加雷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会有人信吗？”
“这不是他们信不信的问题，这是个社会问题。你可以跟富人们合作，要求他们带头购买，然后孤立那些不愿意购买的人，让购买赎罪券变成社会惯例，不购买赎罪券的人将会被整个社会鄙视。这样，就算他们不信，他们也得乖乖地掏钱——反正，话语权在我们手里，人类将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富人们会跟我们合作吗？”
“软硬兼施。一边向他们承诺，事成之后，富人的钱如数归还，穷人的钱三七分成。另一边，可以抓几个不和我们合作的大富豪，杀鸡儆猴。”
“还要给他们钱？”
“那只是说说而已，雷。你到最后一分都不用给他们。放任这帮富人们赚钱就已经是我们最大的宽容了，他们只是我们的存钱罐。没钱的时候，抄几个富豪的家，钱这不就有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阿加雷斯恍然大悟，“亲爱的，你真的是我的救星，我对经济几乎一窍不通……要是没你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不要这样，我毕竟还是个人类，我还是有负罪感的。”
“我们都是罪人，亲爱的。”阿加雷斯从后面抱住了克鲁赛伊斯，“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我们就离开这个地方，谁也找不到我们。”
“我们真的可以那样吗？真的可以那样，一走了之吗？”
“一定的。”阿加雷斯亲了下她的脸颊。
……
……
［此身破碎，此世深渊］
［我们终将在一个没有黑暗的地方重逢］
“没有黑暗的地方，”陶简环顾便四周，四处都是雪白的，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墙壁，哪里是地板，“指的就是这里吧？”
“你说的很对。”雨果看着她，说道。
陶简这还是第一次见雨果，她仔细看去，发现雨果和自己想象中的别无二致：白色的头发，整齐的西装，脸上有着年龄的皱纹，那是岁月的沉淀。鼻梁上挂着一副黑框眼镜，总是微笑。
陶简在雨果的身上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听说您平时就在这里办公，我很好奇，在这种光污染爆棚的地方，您到底怎么坚持工作的？”
“可以调节的，”雨果向她示意了下手中的遥控器，“有专门的办公模式。”
浪费。
“你一定觉得我很浪费，很奢侈。”雨果笑了笑，“但是，这是必须的。很多人都对我不满，想要杀死我的人不是少数，只有这样的一个特制房间，才能更好维护我的安全——这是为了伏羲，为了联盟，为了整个人类的解放事业。”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真的吗？那么，我要先向你道个歉，因为刚才我一直认为你是人类解放事业的破坏者。”
“让您有这样的错觉，应该道歉的是我。”
“哈哈，不必如此拘谨。我这次请你来，不是来指责你的，只是来问问具体情况——你的伤怎么样了？”
“劳议长挂念，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
“议长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想问问，为什么你们这次任务前，没有向我报备？”
“议长您应该清楚这个原因的。”陶简笑了笑，话点到这儿，应该就足够了。
雨果眉头紧锁，“我怎么会知道呢？”
陶简有点惊讶。雨果肯定是知道一切的，但是他现在不承认了。啧，也就是说，他想让我背下这个罪名。以后要是他跟黑格尔之间有什么问题，我也就脱离不了干系了。
“是柏瓦里克直接向我下的命令。”
“不论是谁向你下达的命令，都要在我这里报备。”
“对不起，我刚加入伏羲没几天，我还以为柏瓦里克是实际上的领导人。”
“柏瓦里克当然是实际上的领导人，但是，”雨果说，“不管什么任务，都要在我这里报备，这是提高效率的必要！”
“对不起，是我的错。”
“没关系，谁都会犯错的。更何况，你成功将星火的坐标透露给了我们，并为我们创造了吞并星火的最佳时机。你是个出色的赌徒啊，告诉我，你怎么就能料到，我一定会出兵干涉星火内战的？”
陶简故作惊讶地说：“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和我无关。”
“哦，”雨果思考了几秒，“原来如此，你不满我把这次任务的责任扔给你，是吧？”
“怎么会？我服从于组织的安排。”
“你看，还是有不满的。”雨果说，“你要理解一下，你是聪明人，伏羲内部的政治斗争你不可能不知道。为了大局考虑，你最好不要把柏瓦里克私底下找你发布命令的事儿告诉别人。”
总算摊牌了。陶简心想。
“可是，您跟黑格尔，应该都知道这件事吧？”
“那是当然。”
“我没能把水山带回来。”
“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水山，你带不带回来都无所谓。不，应该说，不带回来更好。”
“为什么？”
“黑格尔他们早就想让我下台了，他们现在急切地需要一件大功，从而树立自己在伏羲内部的地位。如果能通过水山，找到传说中的第一盖亚，那么他们的威望将如日中天，到时候谁也没办法阻止他们上台了。”
“那您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和柏瓦里克一样：培养自己的亲信。”雨果看着陶简。
“您是在说我吗？”
“还能有谁呢？”
“您需要我做什么？”
“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局势吧。”
“您是说阿加雷斯的‘大清洗’？”
“对，按照阿加雷斯这几年来的军事进展来看，用不了几年，伏羲就将会丧失掉所有的分部，我们将会被锁死在这片狭小的土地上。”
“这跟您的亲信有什么关系？”
“我在召集人员，成立我们伏羲的最强战力。我打算展开一场巨大规模的作战，第一步，我们要在局部作战中突破阿加雷斯的封锁线。第二步，我们要在运动战中消灭阿加雷斯的有生力量，最后，我们将集中所有力量，同阿加雷斯决战，解放东区。但是这一切都需要建立在我们内部稳定，我的意志能够被贯彻的前提下，所以，我需要培养我的亲信，并保证在所有重要岗位上的人忠于我的命令。”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陶简叹了口气，“您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上了，看来，我没有拒绝的权力。”
“你很聪明。”
“有一点我不理解，为什么是我？”
“你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脑子也很灵光，有着不错的领导才能，最关键的是，”雨果说，“你没有受到那些可笑的价值观念的束缚。”
“没有道德居然成为我的优点了吗？”陶简苦笑道，“我不会把您说的话透露出去的，我会尽全力辅佐您。但，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
“是关于霁月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