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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受选救世,却为魔王召唤 / 序章 黑炎与天使,以及死去的神明

序章 黑炎与天使,以及死去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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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垣断壁之间,有漆黑的火焰仍在燃烧。
  所谓夕阳染红的天际,实则是由真正的鲜血浇灌而成——
  纯白的石墙上还挂着精美的灯盏,但灯盏之上,恐怕再也看不到暖黄色温柔的火光了。
  此处,乃是漂浮于无数碎裂大地之间的不知名殿堂。
  殿堂此刻孤零零的悬浮于天际,而承载着他的土地在漆黑色火焰的侵袭之下,似乎也要渐渐碎裂。
  仅从一片狼藉之中,或许还能够窥见此地往日的神圣与高洁。
  但……也仅仅只是往日的神圣高洁了。
  ——
  大殿之内,因墙体剥落,有微弱的光芒正透过墙洞撒入其中。
  哒哒哒……
  脚步声在回荡。
  从那早已不见踪影的大殿门口,三对洁白光翼附裹下的瘦削人形,正拖着鲜血淋漓的身躯,努力的向着大殿深处走去。
  哒哒哒……
  殿外的大地轰然坍塌,传来剧烈且恐怖的响动。
  破碎的大殿似乎在这番震荡之下,即将崩坏。
  不过……这些并没有让这拖着残躯行走的人形停下脚步。
  他的双眼已经模糊了,前不久发生的一切,令他重伤,而悲剧的事实,使他心灰意冷。
  所以他来了——即便知道结局已经无法改变,他还是来了。
  因为……
  “神啊,您在那儿吗?还请恕我用这样冒犯的言辞询问,我的双眼已经看不到光芒,但我唯独不想的,就是连您的光芒都无法感知,您…在那儿吗?”
  他用虔诚的声音呼唤着,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拉结尔,到这里来。”
  结果,大殿的深处,有一道悠扬的声音传来。
  这不是用动听或者优美能够形容的一道声音,如果能描述的更准确些,或许应该说这道声音是令人明悟的。
  听到了回答,拉结尔终于是忍不住痛哭起来,他看不见神,便是罪过,可神却没有在意,仍旧回应了他的呼唤。
  “神啊,我要死了。”
  “神啊,我…不…我们输了吗?”
  他失去视力的双眼仍有热泪,此刻泪滴从他洁白的脸庞滑落,可还没有落地,便已经被黑焰恐怖的温度给蒸干了。
  尽头的神,再度开口,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平静的说道:
  “拉结尔,你可以睁开眼睛了,你可以睁开眼睛好好地看一看我,我允许。”
  不知发生了什么,拉结尔只觉身上一股清风滑过,不管是原本腹胸两处的剧痛,还是双眼那早已不见的视力,一切都随着神的这句话语恢复了。
  随着光明的显现,也随着视线的恢复,拉结尔看清了大殿尽头的那个人影。
  可只是一眼,拉结尔便已经泣不成声。
  因为…他所以为代表着永恒的神,此刻已被数十根漆黑的尖刺死死的钉在了神座之上。
  神仍保持着端庄的坐姿,平静依旧的看着他所创造的一切,尖刺似乎并没有玷染这幅至高无上的躯体,神依旧是神,崇高且宽仁,甚至足以宽纳那些伤害它的存在。
  可那尖刺上沾染的鲜血,地面上蔓延的血泊,一切的一切都让拉结尔痛苦无比。
  “拉结尔,大家都还在吗?”
  神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暖,可越是这样,拉结尔的内心就越是煎熬。
  “对不起,神…米迦勒死了,与“他”一战,米迦勒已经化作灰烬…所有人都被烧死了…”
  “只有我,神,只剩我了,我什么都做不到……”
  拉结尔扑倒在地,他嚎啕大哭,泪水与灰尘泥泞混杂在一起,原本白皙英俊的面庞此刻早已不复存在。
  他恨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腆着脸活下去,以见神明最后一眼为借口,他在同伴全部倒下之前,离开了【门】。
  可来到神殿之前,他就意识到,一切都晚了。
  神静静地等待着拉结尔。
  不知过了多久。
  黑焰似乎又向大殿收拢了几分,拉结尔迷茫的起身,他颤颤巍巍的上前,想要为神拔去身上的尖刺。
  可当他来到阶下,神却开口了:
  “拉结尔,你不该来这里。”
  “神…我有罪,请您责罚我吧…我是个懦弱的…”
  “不该如此…”
  拉结尔听到神的话语,心都快要死了。
  神也知道他是错的吗?
  他不该抛下同伴?
  答案呼之欲出,拉结尔没有任何辩解的心思。
  于是他想认罪,想要受罚,可是……神却再度摇了摇头:
  “拉结尔,抬起头来。”
  遵这不容置疑的话语,拉结尔迷茫的抬起头。
  他与神对视,却在那一瞬感受到了神的旨意。
  拉结尔浑身颤抖,双眼也瞪得巨大,眼中唯有难以置信。
  “你不该来这里。”
  神只是带着重复的语调,重复着这句话。
  看着神逐渐暗淡的四肢,拉结尔目眦欲裂,他…明白了一切…
  可明白了一切的拉结尔却更加难以接受,他哭嚎着:
  “神!您不会死的!不……这是不可能的!神是不可能……”
  “拉结尔,拿上你的书。”
  是的,这里的神,已经只是一个躯壳,他最后的一丝念留在了这里,除开传达旨意,已于死去并无两样。
  可如果神死了——
  一切不就都结束了?
  拉结尔心如死灰。
  “拉结尔,拿上你的书。”
  书?
  什么书?
  御座之上,神明指着他,再度说道:
  “那记载了一切知识与历史的书——拿起他。”
  拉结尔只有一本书。
  他在恍惚之中将书拿出,那是一本古旧的书籍,也是由拉结尔自己撰写而成的《天使拉结尔之书》。
  可……这种时候,书又有什么用?
  然而,当他拿出,打开了书页,原先记载了一切的书籍,此刻已然空白。
  拉结尔愣住了,转瞬,他便疯也似的开始翻看书籍。
  直到最后一页——
  “没……没有了……神,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拉结尔说的是书,他惊恐的抬起头来,下意识的想要寻求神的帮助。
  可神也开口道:
  “拉结尔,不管是书还是这里,都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去下面吧,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去下面,记下你所看到的一切,书会指引你的方向,然后…”
  “拉结尔,我们没有输,一切都不算晚。”
  “丢下你的光翼,然后离开这里,这会很痛苦,但…你做得到。”
  轰隆,不知何时,一道贯穿了东西方天际的黑色长枪,突然击碎了拉结尔眼前的一切——
  狂风嘶吼着咆哮着,摧残着拉结尔那呆滞的容颜,锐利的锋刃从他的身上切出无数密集的伤口。
  但拉结尔根本不在意——
  他绝望的发现,神消失了,不知是被那长枪粉碎还是怎么,连神…也消失了。
  大殿轰然崩碎,一切的安静与温暖不过是刹那间的侥幸。
  这里注定毁灭,只不过是时间早晚。
  ——
  血红的天际渐渐转为昏黑。
  雷霆与暴雨肆虐,冲刷着这个曾经的雪白世界的一切。
  如同浪潮一般可怖的诡异怪形,嚎叫着、嘶吼着向着这残破的世界席卷而来。
  那……是恶魔,铺天盖地的恶魔已然是遮云蔽日。
  所谓的神界早已经沦为了它们的乐园。
  拉结尔没有再哭泣。
  他得到了神的旨意,用尽一切手段来到了【门】的前面。
  这里有无数化作了光焰的残躯,他们都是已经死去的同伴。
  可此时的拉结尔已经不再动摇。
  他低头走过,然后一步步登上了【门】的阶梯。
  站在仍有金色光辉,可内里却充满混沌与未知的【门】前。
  拉结尔闭上了双眼。
  “神,我会回来的……”
  他平静的说道,手中捧着那本空白的书籍。
  “愿光辉永照秘境与至高之神秘天使,拉结尔于此放弃座天使支配者及大天使之位,自愿堕于下界!”
  “一切…一切荣光,归于神明。”
  突然,他将双手交叠于胸前,背朝着门,缓缓躺下。
  怀着决绝之意,拉结尔冲着天空大喊。
  从【门】中穿过,拉结尔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至此……天使拉结尔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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