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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一头栽进黑龙的嘴里 / 尴尬了鸭

尴尬了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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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苹果派能解决很多问题。
  它能让上一秒剑拔弩张的两个孩子在下一秒和和气气地坐在餐桌前,它甜腻的流心和松软质地更是能勾起你很多有关于祖母与节日的回忆。
  而对于松露先生来说,苹果派最大的作用可以堵上一只哭闹的鸭鸭的嘴,并让她重归乖巧。
  让一位社畜心甘情愿地乖乖听话其实很简单,首先你要让她摆脱饥饿,却又不能让她吃饱,你要给她希望,却又不能太唾手可得。
  夜大概已经很深了。
  我哼着歌坐在床沿前,连同自己的鞋子和袜子一同蹬掉,心情很不错,这种吃完甜品就能倒头就睡的生活真是太棒了。
  身上的连衣裙好像有点脏了,毕竟我曾穿着它在地上打滚。
  “请问,”我看向正在房间角落捣鼓什么东西的男人,“我还有其他的衣服吗?”
  “没有。”
  “嗷。”
  既然没有那就算了吧,好在这件裙子上没什么味道,是和我的羽毛一样香喷喷的。
  我整个人像没有骨头的鱼一样钻进了被子里,然后探出脑袋,为了必要压疼我稚嫩的翅膀,我必须保持趴着睡觉的姿势。
  这真是魔幻的一天啊,我嗅了嗅床单的味道,然后叹了一口气。
  变成长着翅膀的小女孩什么的,如果可以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醒来后依然在我堆满报表的办公桌旁,左手边有一杯微凉的意式浓缩,细心培育的盆栽开出花苞,头顶的白炽灯忽明忽暗。
  头顶的........
  我睁开一只眼睛,发现松露先生正用手扯盖在我头顶的被子。
  “干嘛?”我故作凶巴巴地问道。
  “你不能睡在这里。”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为什么?”我把两只眼睛都睁大了:“明明今天早上我就是在这张床上醒来的呀。”
  他没有过多解释,而是选择用实际行动代替。
  身子一轻,我整个人易举地被他提了起来,翅膀扑腾着,虽然我看不到,但肯定很像一只待宰的鸡。
  他提着我来到房间的角落,那里有一堆铺好的干草和谷粒,在我难以置信地眼神中,他如丢垃圾一样把我丢在了那上面。
  “鸭子就该睡在鸭子该睡的地方。”他说,脸上的理所当然让我感到刺眼。
  身下的干草微微有些扎人,谷粒粘在我的头发和羽毛里,跪坐在其中的我看上去异常狼狈。
  “你就不能给我条被子吗?”
  我耷拉着翅膀,既失落又委屈地说道。
  “会有的。”
  他的目光追随着我在干草堆里胡乱踢蹬的小脚,那目光如同一只良知尚存的狗。
  窗帘被严严实实地拉上,灯光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一条毯子盖在了我的身上。
  “晚安。”他轻轻说。
  我在草堆里闷闷不乐地埋着头,不想理他。
  接着,房间里陷入了一片紧绷的沉默中,他回到了他的床铺,隆起的阴影像一座大山。
  “阿黛灵。”我听见他在呼唤我,虽然我还不是很习惯这个名字。
  “干嘛?”
  他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怕高,怕黑,怕死。”我没好气的回答道。
  “那你害怕我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我问住了,我拱了拱身下的干草,把自己稍微埋进去了些。
  “你希望我害怕你吗?”我反问道。
  经过这一天的相处,我却发现我是越来越琢磨不透这个男人了,他时而冰冷,时而温柔,他对我的行为可以称得上是蛮不讲理,却又莫名地......很在意我?
  想到这,我突然就高兴了起来,连身下的干草堆都顺眼了不少。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默默在床上翻了个身。
  我兴冲冲地立起身子,冲他说道:
  “跟你讲个我以前的故事吧?”
  “我没兴趣。”
  “听听嘛,很有意思的。”
  通常情况下,男人之间的友谊,就是在夜谈中的一件件故事中拉近的,我对此可以说是经验丰富。
  当然,这些故事的内核都是轻松的喜剧,如果有人执意要分享些自我的不幸,那么他迎来的,只有嘲笑和鄙夷。
  “好吧。”他答应道。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你应该知道我曾在一家银行工作吧?”
  “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我白了他一眼,这也是仗着房间漆黑,他看不见。
  “我记得那天是周一,我和往常一样来到办公室,可我的同事们都不在自己的座位上,他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凑上去问了问原因,原来是公司准备裁员了,且老板已经公布了裁员的具体标准:1.只裁一人。2.裁工作不认真的。3.裁个子矮的。”
  “所以你被裁掉了?”他忍不住问道。
  “我那时候个子可是很高的好嘛,别打断我,但我的朋友,亨莉小姐完美符合这个标准,她没有参与同事们的讨论,而是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微微啜泣。”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为此感到难过,因为亨莉女士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她家里有个病重的母亲,她的孩子正在上学,而她的丈夫因为一场车祸离世了,如果她被炒了鱿鱼,那么她可能会失去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
  “于是,我握紧拳头,冲进了老板办公室,对着他大吼:”
  “老板你别炒其他人,要炒就炒我吧!!”
  刚一讲完,我自己就绷不住了咯咯笑了起来,但笑了一会儿,我就觉得非常不对劲——
  松露对我的故事没有丝毫反应,甚至那座在床上隆起的山一动不动。
  我突然感觉非常尴尬,脚趾紧紧扣住一把干草,这种成人略带些颜色的笑话,如果听众没有理解到笑点的话,那么讲者就会陷入和我一模一样的窘境。
  “你....你听明白了吗?”我忍不住弱弱地问道。
  “没有。”
  “啊这,”我连忙手忙脚乱地解释道,“呃,其实就是,这里的炒和*谐音啦,嗯...是不是有点低俗,你,你听个乐就好了。”
  一本正经解释黄色笑点的我简直是太逊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有这么尴尬的经历了!!!
  “所以你想让你的老板*你?”在我看不见的阴影里,男人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不善。
  “啊啊啊,不是啦!”我捂住脸在干草上打滚,脸红地就像一只熟透的虾米。
  “这就是个故事而已,我也没说这故事一定是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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