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当学徒

　　“噗呲……”
　　武健听到雷公庚的名字，无端联想到凉茶，大脑不受控制之下，憋不住笑了一声。
　　雷公庚眉头一皱，表情变得相当严肃，武健急忙捂着嘴，知道自己失态了。
　　“雷……雷老，你好……”
　　武健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了，脸臊得通红，红到耳朵根，浑身冒热气，额头上虚汗直冒。
　　雷公庚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背着手进了屋子。李梅绫对武健说道：“你完蛋了，我师父小心眼，你刚刚居然敢笑他的名字，到时候你就……”
　　“臭丫头，还不快带人进来！”
　　屋内传出一声震天响的吼声，中气十足，穿透力强劲。
　　李梅绫赶紧拿好行李，让武健跟在身后，进到大门内。
　　内院正前方是一栋二层楼高的房子，左边看起来是厨房，右边是厕所。在内院上方是一个天井，正下方有一口井，井旁边放了一个木桶，木桶的手把上绑着一根绳子。这一切的让武健体会到了与城市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抬头不断向四周张望，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
　　雷公庚把他们两人带上二楼，一人安排一间房。两间房正好是对门的，武健心中得意，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跟李梅绫住的那么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被雷公庚叫到了内院中。
　　李梅绫还有其他的工作需要处理，待在房间中并没有下楼，内院只有武健和雷公庚两个人，让武健显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能一个劲的微笑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你知道为什么会被安排来我这么？”
　　雷公庚问道。
　　“是因为我想得到锻炼，得到提升，然后能随意的把‘兽装’召唤出来。”
　　武健如实回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兽装’在初生体阶段很难靠驾驭者自主召唤出来，等你的‘兽装’达到了成长体，就等于你真正投身到对抗‘迷惘者’的战斗中，对于你而言悠哉的生活不好么？为什么要想着提升自己？”
　　雷公庚瞪着双眼，目视武健的微表情，让武健浑身不自在。
　　“我想保护更多的人，因为我能力不足，让我的同事受难，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武健坚定地说道。
　　但雷公庚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沉思了好一会，方才接着说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在你获得‘兽装’之后，A区基地并没有派人把你监控起来，就是因为你没法自主召唤‘兽装’，所以你才能自由自在的想干嘛就干嘛。等你真正随意召唤‘兽装’之后，你的生活就要有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时候，你就会变成一名随时都要战斗的战士，你想好了么，你愿意放弃现在的生活选择另一种人生么！”
　　雷公庚说完，转过身，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轻捻胡须，看样子是在等武健的回答。
　　武健意识到，自己的未来就在一念之间，是像现在这样每天一大早往公司跑，老是天天加班，还要被老板臭骂一顿；亦或是像李梅绫那样，被安排任务到处去出勤，遇到“迷惘者”投身战斗，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武健不自觉想到了2989年那一场巨大的浩劫，自己只有5岁，站在满是废墟的大街上，耳边是人们的尖叫声，街上是救护车与消防车的鸣笛声，原地是自己无助的哭泣声。这一切都是因为“特利亚”一族侵略地球的结果，现在“特利亚”一族又污染了人类，大家随时都会变成“特利亚”一族的傀儡，如果自己不能做些什么，那么未来地球迟早会被外星生物侵占，到时候怎么可能还有现在这样的生活。
　　“我不后悔，我愿意使用‘兽装’与‘迷惘者’战斗！”
　　武健坚定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在二楼窗口边观察着的李梅绫看到武健从未有过的认真表情，觉得今天他越看越顺眼。
　　“你知道‘兽装’代表了什么？”
　　雷公庚转过身，一副老者特有的和蔼感映入眼帘。
　　武健摇摇头。
　　“责任，力量，还有善良！”
　　雷公庚回答道。
　　武健知道“责任”就是保护人类不被“迷惘者”伤害到，“力量”是“兽装”强大的破坏力，可是这“善良”又是什么意思，武健十分不解。
　　雷公庚看出了武健的困惑，他缓步上前，与武健拉近了距离，说道：“学武之前先学做人，没有武德的人不配学武，这是我从小就被教导的事情。人有了力量就会改变想法，是‘善’是‘恶’全在一念之间，不能修身养性，就算学会了厉害的招式又能如何，最终只会变成人人喊打的混蛋！”
　　李梅绫听得出，雷公庚口中的那个“混蛋”说的是谁。
　　但武健不明白，他急忙回答道：“老师，我一定不会变成你口中的混蛋的！”
　　雷公庚轻声“哼”了一句，转身从一楼的房间拿出一张藤木椅，坐在上面，厉声说道：“既然是我的学生陈达的委托，让我帮助你提升实力，那我们自此以后就要以师徒相称，你现在就是我收的一名学徒，以后见面你要叫我师父，明白了么！”
　　武健一听这话，开心极了，赶紧上前要跪倒在地行大礼。雷公庚却右脚一踢，抵住了武健半跪着的膝盖，用力往上一提让武健站直了身子。
　　“你要干嘛？！”
　　雷公庚质问道。
　　“拜师啊，你不是要收我当学徒么，我记得按规矩就得跪地磕头啊。”
　　武健抓抓脑袋，心想是不是哪个环节没做到位。
　　“你想得美！我现在只是收你当学徒，还没有正式让你拜师入门，你跪什么！”
　　“噗呲！”
　　在二楼窗户边观察的李梅绫忍不住捂着嘴乐出声。
　　“哦……”
　　武健显得有些失望。
　　“按规矩，收你作为学徒，你得给我作礼鞠躬。等你通过了入门测试，我才会正式收你为徒，教你本领，明白了么？”
　　虽然还不能正式拜师入门，不过现在只是开始，武健要想提升自己的能力只能如此。他按照要求鞠躬作礼，算是正式成为了雷公庚的学徒。而雷公庚交给武健的第一个考验，就是去挑水。
　　挑水的木桶是特制的，木桶底部不是平的，而是尖的，根本没办法在地上放平，一旦放在地上把手松开，木桶就会倒下去，里面装的水自然也就全部流了出来。
　　“去把旁边那个水缸灌满水，什么时候灌满什么时候吃饭！”
　　雷公庚说话直截了当，跟李梅绫一个样。怪不得李梅绫也是如此，原来是师父教出来的。
　　武健拿起地上那两个尖底木桶，一撇嘴，虽然不情愿，但是还得赶紧去到河边，不然以雷公庚的脾气来说，没完成任务还真会不给他饭吃。
　　等武健出了大门，李梅绫才从二楼下来，幸灾乐祸的说道：“有他遭罪的了！”
　　雷公庚故意“哼”了一声，李梅绫赶紧收敛表情，来到雷公庚身边，调皮的说道：“师父，徒儿这次回来，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啊？”
　　“茂里，真系条粉肠，净系识得食，变到成只猪咁！”
　　雷公庚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哎呀，师父，恁别讲方言啦，俺听不懂啦。你骂俺，俺还以为夸奖呢！”
　　李梅绫故意也用方言回答道。
　　“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这个武健你接触久了，有什么感觉没有？”
　　雷公庚问道。
　　李梅绫顿时脸红了起来，支支吾吾的回答：“什……什么感觉啊？我没有感觉啊，我哪里可能会有感觉！”
　　“我问的是你看武健有没有心术不正，或是看得出来他是正人君子，你脸红个什么？！”
　　雷公庚没好气的怒斥一顿。
　　“哦，这个啊……”
　　李梅绫用手扇了扇自己的脸，把热气扇跑，“他的话……我没感觉有什么心术不正的地方，但要说他是什么正人君子……这个人性格不正经，说话时常没谱，老是嬉皮笑脸的，感觉不够沉稳。”
　　“行了，你没臭骂他就表示这人还可以，希望陈达这小子别给我再找来什么混蛋就行！”
　　雷公庚说完，转身去到了厨房。李梅绫来到大门旁，蹲下身子用手轻抚着趴在地上的大黄狗。大黄狗眨眨眼睛，继续悠闲地休憩。李梅绫看着远处的风景，又想起了自己拜师学艺的情景，心中感慨万千。
　　武健一路小跑，穿过重重叠叠的茂密树林，又走了一段石子路，下到山坡，终于是看到了河流。
　　“我的天，累坏我了！”。
　　武健一屁股坐在河岸边，看着对岸那些正在洗衣服的妇女们，感叹道：“这就是乡村生活啊！环境太好了，空气又清新，水又清澈，真想一直在这里生活！”
　　想到这，武健干脆在河岸边躺了下来，用两手托着脑袋，望着蓝蓝的天空，任凭清风吹来，感到浑身放松，不自觉间居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