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你是谁？”
少年默默不答，见少女没有发难，便绕过沈棠，蹲下身去捡落在雪地里的红梅。
他不答，沈棠便不再问。
半晌，还是少年实在被冬风吹得受不住，停下拾梅花的手，打了个喷嚏，沈棠才自言自语、没话找话般说道：“这么大一个白府，居然还会克扣衣食用度。”
他抬眼看向她，眼神清透，还带着些不为人知的惊恐。沈棠这才把人看得更仔细了，这位半夜拾花的“男黛玉”，生得唇红齿白，面若敷粉，仅仅是没带面具的那半边脸，就称得上一声绝色。
“没有人……克扣子清的用度。我是子清──徐子清。”自称“徐子清”的少年低声说道，“是我自己想来拾些梅花回去泡酒暖身。我……身体不太好，郎中说若是能寻到一些梅花泡酒，或许能缓解一二。”
沈棠眨眨眼：“所以你就来这儿了？”
“府里只有芙蓉居种着梅。但是芙蓉居是主人家的院子，我平常进不得。今日想得佣人们应该都去了灵堂，这才偷偷溜进来，想着不会被发现。”
沈棠盯着他问道：“光怕佣人，你怎么就不怕被我发现？”
四下无人，徐子清的脸色越发苍白。
他又抬头，语气很轻，祈求道：“我怕的……但是，之前就听说过沈家独女心善施粥的美名，而且想来愿意嫁给白老爷的女子，定是长了一副菩萨心肠的女子。我想着，我脚步放得轻，一定不会吵醒您。”
沈棠狐疑地皱眉。心道：心善施粥？这是在说我吗？
10086及时在沈棠耳边小声解释：“宿主，根据系统补丁显示，你这幅壳子在还没嫁过来之前，的确经常布衣施粥，所以大家都说你是菩萨心肠……”
徐子清道：“这府院里，除了您，另外一位主人家秦夫人也是菩萨心肠。所以只要我不被别的佣人抓到，应该就没问题了——今日又冷了些，我实在受不住，所以今夜才偷偷的……”
“秦夫人也有一副菩萨心肠？”沈棠下意识反问道。问得有些急了，她反应过来，一顿，再次开口时语气缓和了不少，“你们......是这么想她的吗？”
徐子清点点头，用真诚的眼光看向少女，道：“大家都是这么说的，秦夫人有一副菩萨心肠。秦夫人嫁进来以后，把白衍……把老爷当成亲生儿子疼爱。虽然她自己的孩子被老爷推进冰窟窿夭折，但是她从未因此对老爷心生怨怼。反而是老爷，并不善待继母……”
“你冷吗？”沈棠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徐子清一愣。
“我看你的手都冻青了，梅花也采得差不多了，回去吧。今晚我就当没看见你。”沈棠神色有些疲惫。她把外袍揽紧，撑着伞转身便要走。
“您……觉得我说得不对吗？”身后，子清踉跄地站起来。
沈棠回头时，正对上他忐忑的眼神。
徐子清站在雪地里，头发上，眼睫上，已经结了薄薄一层冰，他衣衫单薄，一动，雪花便簌簌地往下落，沾湿了他那张半遮半掩的芙蓉面，显得整个人好不可怜。
此刻，他仿佛正站在大雪中，对着沈棠流泪。
他急道：“大家、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我只是觉得。”沈棠偏了偏头。少女乌黑的长发如瀑，莲花玉簪随她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假如秦夫人真的这么爱白……爱我夫君。”
“一个因为儿子突然逝世而深感悲痛的人，怎么会在深夜衣着整齐，发髻精致，妆容完美地出现在灵堂呢？”
她说这话时十分平静，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似的，脸上带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难过。
徐子清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沈棠叹了一口气，撑着伞，向他走去。簌簌落雪中，她慢慢把伞面倾斜，用一拢纸伞笼罩住站在原地的子清，挡住了漫天冰冷的大雪。
沈棠把伞塞进愣住的少年手里，感觉自己像摸到了一块无法融化的冰。
“这把伞给你，回去吧。”
.
徐子清撑着伞站在雪地，鼻间梅香缠绵。目送少女纤细的背影被庞大阴沉的老宅吞没。阴影攀爬处，他的面色越来越冷。
伞面倾斜，往下，遮住了他唇角一闪而过的笑容，最后那把伞轻飘飘地落在雪地上。
“主子，我送您回去，灵堂那边已经打理好，您可以现在回去。”忠诚如鬼魅般的侍卫从房檐落下，“这把伞──”
徐子清——白衍。他接过小一递过来的手帕，擦拭什么脏东西一样，仔细地擦拭自己每一根手指。
闻言，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一眼。
“扔了罢。”
.
快步走进卧房，门刚刚关拢，沈棠才松一口气，皱着眉问道：“10086，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经过系统判断，攻略徐子清也能算完成任务？”
客服10086的语气也很茫然：“宿主，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突然跳出来了一个提示弹窗，说宿主要是能成功攻略徐子清，也能算完成任务——刚才宿主给他伞，不就是想做任务了吗！”
沈棠无语道：“我是看他都快被冻死了才给他伞的好不好？我这叫怜香惜玉！才不是做任务。那男的长这么好看，跟个男狐狸精一样......等等，10086，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我的攻略对象白衍？不然怎么可能被判断成攻略他也算任务成功呢......”
话刚说完，没等10086回答，沈棠就回过神来一般自我否定道：“怎么可能，我那个便宜老公白衍还躺在棺材里呢，肯定是这个半吊子系统的判断出了问题。”
“他徐子清一个活色生香的大活人，怎么可能会是白衍呢？真是......罪过罪过，阿弥陀佛。”说罢，沈棠打了个冷战，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