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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战间的魔法少女们与人类 / 第十八章 您是太阳,而我们是蛆虫

第十八章 您是太阳,而我们是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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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天空黯淡无光,即使太阳也如同无力渗血的创口撕裂天幕。东拼西凑的古老军队那生锈的盔甲碰撞在一起,仿佛围绕着她翩翩起舞。水晶仿佛被灼烧着一般,她双手颤抖着拖着剑在浓雾中盲目而蹒跚的徘徊着。剑尖在地面上留下意义不明的沟壑。
  周遭的一切事物回旋着,越来越快。首先是汗珠滴落拍打着战装,最后她感到自己的胃也随这盘旋的世界倾倒。终于,一声从不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钟鸣打碎了所有的一切。她好像被抽空了全部气力,倒在了地上。
  世界降入了黑暗,她感到有人托住了她阻止她落入深渊。前一刻,她还独自在外徘徊,在荒凉的草地上呼唤黑夜,但除了机械神秘的轰鸣,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后一刻,她看到卡洛斯全副武装艰难的半跪在地上把她支撑起来。
  对方朝她喊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听见。耳鸣散去前,她只看见先前的导水桥已经变成了一片坍塌的废墟。即使是她们所在相对完整的部分,地面上也覆盖了一层灼烧产生的焦黑痕迹。庄阙引导了某种无比暴虐的能量自天空打击了这里。她试着在断壁残垣之间漂浮着颗粒物的空气中寻找对峙中的光之使者与制造了这一残酷破坏的始作俑者。
  持续不断的钟鸣声证明了她的听觉逐渐恢复,她才注意到不远处水边的钟楼正响起某种预兆似的钟声。在战场的中央,天狼星令栗树在看到她的瞬间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缩。光之使者本人如同太阳一般照耀在遭受天罚的废墟正中,阴影被抛在身后而周遭的空气也好似遭到了鞭挞般作响。她的脸上神采飞扬,如有火焰在眉稍舞动。
  美丽且令人恐惧,她那摄人心魄的姿态让她好像不可阻挡。
  “拉普拉斯星云武器成功破坏了魔法少女个体的运作,但是效果似乎不稳定。”冰冷的声音伴随着铃铛声,那个神秘的女仆就站在她们后面,见栗树已经可以站起来了评论道。“自动机兵,受我指挥,击溃天狼星。”
  在阴影中,三台机械血肉混合的怪兽现身,朝着天狼星倾泻着火力。
  “很好,有生命的假人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呆板。”话音未落,她举剑蓄力对着怪兽的方向一扫,随即波浪般起伏的金光如潮汐一般涌了过去。在与机兵接触的瞬间就让它们歪斜的倒下。她又一次跃入空中,杀入近前。每一击都让这些装配着复杂武器的战争机器瘫倒在地。黑烟自残骸中喷出,子弹在她的战装上弹开,无伤大雅。离子束在接触的前一刻被弯曲,好像伴飞的流星。刀刃则是根本无法触及她的身体,宛如战斗的化身一般。
  栗树仿佛能从中得到鼓舞,但史卡波则是似乎因恐惧而颤栗。即使受到打击影响,天狼星也轻易的屠戮了她带来的军队。“干掉她,不负一切代价!绝不能让她活着离开。”
  “不妨命令星星停止燃烧,或是让风停止吹拂。”庄阙从一只被忽略的角落中再次进场,此时他已经是全副武装,边缘镀金装饰的镂空头盔内传来这讽刺式的评论。他的披肩与腰封布上缀满了黄金与镶嵌宝石,与其说是盔甲,不如说是深红色金边布料包裹着显示身份用的艺术品。遍布浮雕的甲片叠层安置,左手的皮革手淘外覆一层做工精美的鳞式手甲紧握着金鹰杖,而另一边握着一柄立场光芒闪烁的纤细优雅长剑的右手却似乎为了方便握持剑柄只是一层皮革。
  栗树看的清楚,那把剑的锷叉似乎是由黄金打造,优美的笔直剑身则泛着银光。构成剑柄与核心的那水晶似曾相识。他把天狼星的短剑重铸了。覆盖着大腿的鳞甲旁的镂空剑鞘无疑是她在庄阙那里看见过的。
  皮靴踏碎一截不知原形的残渣,庄阙挡在了天狼星正前方。
  “我应该欢呼,万岁,天子陛下吗?”然后是标志性的嘲弄配合着一个持剑立誓的起势。
  “不,我是一名女士。”
  电光火石之间,那柄金杖被插在了原地,被栗树见过多次的异形手枪取代。这次墨绿色的晶体射出时还带着一条病态的火线。她看到枪身上被用火漆印着某种文字条。晶体武器作为非致命枪前身的设计初衷是尽可能的折磨目标。但是现在喷射着龙息,以等离子替代碎晶显然是追求着最大化杀伤。当然,前提是如果可以命中的话。
  一名射手想要构建一张火力网只能是痴心妄想,在枪身的蜡封因为过热融化时,天狼星已经跃出死角杀到了面前,同一源头的直剑与缝针一般的决斗剑刀刃相错。前者恪守重心与比重的限制,即使用料浮华在无视人类设计对剑柄装饰限制的后者面前也显得朴实。后者的护手由无数道光彩夺目的流体状金属构造,使人眼花缭乱。
  第一轮的金铁相交,庄阙侧着身子勉强避开剑尖,以一道似曾相识的弧线重新架势。但是在天狼星更长的迅捷剑面前他无法顺势发起进攻。缝针迅捷剑中空的笼手发出光芒,伴随着又一次进攻,庄阙难以后退只能以勇对勇卸掉大部分力道后用带着价值不菲宝石的盔甲接下这一剑。他踉跄了几步才再次站稳。
  栗树本能的意识到事情不对,就算天狼星受到了战场上对魔法少女严重干扰的影响。灌注魔力到身体上是个几乎本能的反应,实际上相当大数目的魔法少女都擅长以拳脚战斗再随便弄个光线一类的手段当作终结技。传奇的顶点之一天狼星刚才还能释放出这么强悍的光波,为什么这会儿几乎和庄阙打了个旗鼓相当。那个带着流光的斩击余威似乎都没能在宝石上留下划痕。
  “水晶是不会受伤的,你们是这么说的吧,看起来镶在盔甲上一样有效。”借着距离被拉开他讥讽道。
  “这不也挺好的么。”回应的是溢散开来的光点重新凝聚化作星光散射,只是在靠近庄阙身前是却没有如预想的那样集中攻击而是受到误导一般四散飞去。
  “偏转发生器?我以为赫马佛洛狄忒斯家的那个塞拉菲迪斯的紧急回春装置就足够惊喜了。”
  没有回答,只是又一轮突击。这次他贴着剑锋冲锋了上去,只是依旧在最后一刻被挡住。
  “这不应该啊,难道是过度切割水晶导致天狼星的出力下降?”卡洛斯似乎在预备些什么,栗树才注意先前就在她们一边的史卡波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随着一声金铁碰撞,剑刃相抵后天狼星的一下震剑让对面的直剑脱手飞入空中。随后一个箭步使得庄阙失去了在空中抓回武器的机会。他的盔甲上没有撕裂爪或是铳拳这样的可以在这个距离发挥作用的武器,只能半跪着倒在一边,任由天狼星展示她的胜利。
  但是这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她耀武扬威时,突然间一声金属弹丸划破空气的声音贯穿而过,在附近断裂的石柱上留下一个齐整的爆炸口。那是电磁加速武器在极远处开火的结果。
  “快停下,我没有命令射击!”史卡波看起来彻底失去了对情况的掌握,而庄阙则一点点向后挪动,把那根金光闪闪的手杖再次抓在手里支撑着笨拙的站了起来。这根棍子这下起了它本来作用了,而不是给某种轨道能量武器进行三角定位引导。
  某种突如其来的沉默笼罩了他们,天狼星和庄阙似乎达成了某种隐秘的共识,一齐凝视着不远处的钟楼。
  “就算是等待一个普通人,这时候也应该到了。”随着传送特有的光芒散去,协会殿卫簇拥下的南河三抵达了。她看起来急于和天狼星算账,栗树看见她身后带来的殿卫们武器出鞘不安的跟着前进。只是战场中央的那两位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老板们,现在再不谈谈,她们就要喊优诺了。”庄阙对着史卡波抱怨似的说道。
  一道绿光自残破的建筑主体中射出,残破的激光阵列投射出一个模糊的图像,周围的水面好像受到了某种干扰,波纹颤动并升起水雾,伴随着的是某个扩音器里伴随着蜂鸣的声音。
  “第十二号特使,你得到了盲目的飞鹰但是依旧无法击败祭师......”
  “她现在就在这里,我建议你们直接和她谈,节约一下媒介耗材吧。”庄阙的态度看起来漫不经心,“我如约让你们和她建立了联系,这有条马背天线,那有艘可以作为中继的船......”
  遥远的某个地方似乎陷入了意见不统一的混乱。
  “你......打开了通路......终于,在这一切之后,卫月的全部权限......我们的......”
  “不要轻举妄动,不能深入,也许是陷阱......双向的线路......”
  “仍躲在影像和水幕后面,我懂。”天狼星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
  “躲,在你的叛乱后我们被困......无路能出......直到事务官们的信号再次链接......然后......然后......事态发生了变化......”
  “那就建立双向通道,你们的上载代码天轨权限和我的数据库系统管理员权限,只是那边那个系着铃铛的小家伙已经等不及撕碎我了吧。”
  “不,不要冒险,既然已经这么近了......就不要再近了,不,还可以等......还有余地保持谨慎。”
  “就在你头顶有一整个序列的核子火箭瞄准着你站立的位置!而我们自由掌控军委会,我们拥有时间......比你更多。”
  “世界政府的前内务次长,世界议会总理大臣......你掀起反乱摧毁了卡里斯玛集团,现在我们将你打败,立刻命令效忠于你的军队......”
  “也许是一个陷阱......你很有能力......借由卡里斯玛消灭了世界议会和伯里玺天德,我们不能冒更多风险......”
  “我们曾失去很多......就因为......屈从于本能......这一次绝不会重蹈覆辙......”看起来那一边陷入了某种过激情绪。
  “我肯定我可以在这下面弄几个洞出来,你们再不谈妥,那么谁也别想拿到旧世界的宝库了。”庄阙已经不耐烦了。
  情况霎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境地,难以寻找来源的复合声音似乎被刺激到了,嘶吼着你不能之类的词。
  “你们知道的,我可以的。不过这里不是还有一个保险措施么,一直以来都很有效。”他叹了口气。
  “足够了,我们承诺你将得到她的一切,她的财富,她的地位......”
  “选择并且有控制,有目的性的暴力,这是战争的形式也是议会的职责,”庄阙已经不掩盖他鄙夷的语气了,“用氢弹攻击这里就像用斧子去惩戒......”
  “可笑啊,沐猴而冠的至高委员......”天狼星似乎也被那种语气感染了,“你们付出牺牲换取的时间差已经消解了。”
  很明显,从谈判中赶回来的南河三证明现在的情况完全导向魔法协会。虽然即使是先前的战斗中天狼星也把握着优势,但是这场冲突已经使得幕后的操纵者们走向前台。
  “还有足够的快速反应部队......即使没有全部的卫月控制权,抹杀你也......”
  “Primusinterpares(平等者们的第一位),现在要展开轨道攻击吗?”庄阙对着正在快速散去的影像发问道,声音平静的就像自己并不在打击范围内一样。
  “得到确认,元老们齐聚一堂,除却阿尔达里亚,戴克里先缺席,议会一致通过通过......”
  在南河三取出的下行线路监测板上,一个被进行了十二分割的圆型逐个亮起,只需要四分之三实时确认,就可以令毁灭的火雨再次落在大地上任意的位置。这件武器,是世界政府暴虐的遏制入侵新世界亚墨利加的怪物时动用的底牌,也是军委会崩溃以后一直被这些怀恨在心的老人们保存着的所谓收复世界的底牌。在轨道上展开的网状结构中,由自律系统维护的尘封核心回路正在被唤醒。那是太阳永恒燃烧的秘密,现在它在恐惧颤栗中启封,为了恐吓天穹下渺小的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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