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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就来了,这般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一个青衣老者已是沉着脸,呵斥道,“丢人现眼的玩意,还不赶紧滚出去!”
“是!是!”
年轻男子颤声应下,却依旧神色仓惶,一副想走又不敢走、想回头又不敢回头的样子。
这一下,厅内众人,都已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钱波,叶刚呢?”
那青衣老者往厅外看了看,顿时眼神微变,阴沉着脸喝道,“他跑哪去了?”
“他来不成了!”
“我杀了他!”
淡淡的声音传了进来,“一条聂家走狗,也敢对我出言不逊,死有余辜!”
伴随着这声音一同印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约莫十六七岁,躯体挺拔,穿着一袭白色衣袍,竟有种超尘脱俗之感。
“你?”
“聂欢?”
聂家众人惊疑不定,甚至连云飞流等人,也是愕然相顾。
“聂欢,你灵藏破损,修为尽失,也能杀得了聚气三重的叶刚?”
青衣老者冷笑起来。
“出去!”
聂欢却似没有听见他的质问,只是冲那个叫钱波的年轻男子挥了挥手,而后不疾不徐地向大厅中央走去,脚下从容,面色平静得有些可怕。
“是,是。”
钱波如逢大赦,慌忙不迭地往外跑去。
出门的刹那,却被门槛绊了个狗啃泥,摔得鼻青脸肿,连门牙都似磕断了两颗。
但他却似毫无所觉,一刻都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离开了众人视线。
这幅滑稽的画面,让人忍不住想要发笑。
可这个时候,厅内的聂家长老,却没有一个能笑得出来,云家几人,神色间也是透着讶异。
那钱波表现得太过反常了!
他虽实力低微,但怎么说也有聚气四重的修为,竟被灵藏破损、修为已失的聂欢吓得如此狼狈……
难道那叶刚,真是聂欢所杀?
但这怎么可能呢?
众人眼神变幻,而青衣老者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聂欢这般无视,已是气得面色铁青。
不过,还没等他发作,聂家的一个中年长老就已冷着脸,怒声大喝,“聂欢,这是家族议事重地,而今贵客满座,岂容你放肆?还不速速跪下请罪!”
“聂深!”
聂欢脚步微顿,两道目光落在了中年长老身上,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家落魄,穷得连饭都吃不起,是我父亲见你资质不错,将你带在身边,才让你有了踏上灵修之路的机会。”
聂深闻言为之一窒,就像是熟透的虾米一般,面庞胀得通红。
“还有你!”
聂欢的目光落在了聂深旁侧的青衣老者身上,“聂钦,数年前在‘伏波山脉’狩猎灵兽之时,你被数十只铁背魔狼围攻,是我父亲拼死将你救出。”
“哦,对了,你现在的这个长老之位,似乎还是我父亲提拔起来的。”
青衣老者眼神阴翳,面庞由红而青,由青而黑,宛如变色龙。
聂欢望向聂家其他长老,目光所至,或低头垂眸,或东张西望,或脸露尴尬。
“一群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徒,哪来的脸面对我狺狺狂吠?”聂欢唇角嘲弄之意更浓。
“这小子可真有种!”
云飞流等等人,互相交换着眼神,都没有吭声,可脸上的怪笑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到聂家来,竟会看到这么一场大戏。
真是太精彩了!
聂家一直都是主弱而枝强。
半年前,上任家主聂江夫妻死后,旁支的聂锋强势入主。
与聂江关系亲厚的诸位长老,竟纷纷改换门庭,迎其上位,甚至还主动废黜了聂欢少家主之位。
这在沧浪城,已是人尽皆知。
聂家长老们的所作所为,自然很是遭人诟病,只不过这是聂家家事,外人自然也懒得置喙。
可聂欢刚才的那番训斥,等于是彻底撕掉了他们脸上的遮羞布。
“住口。”
聂深只觉脸上火辣辣的,额头青筋暴跳,已是羞怒至极,“孽障,你简直是满口胡柴!”
“看来,还是往日念在聂江家主的份上,对你太过纵容,才让你这般恣意妄为。”
“今日我便替逝去的聂江家主,好好管教他这不成器的儿子!”
聂深眸中狞色一闪而逝。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便如挣脱囚笼的野兽一般,身躯骤然暴起。
钵大的拳头,以雷霆万钧之势轰向聂欢的胸膛,猛烈的劲风逼散开来,激起音啸如雷。
聚气八重的修士,含怒出击,威力自是非同小可。
这一拳若是击中,这孽障绝对难逃胸骨碎裂的下场,不过,他到底还是没有丧失理智,拳中留了几分力。
毕竟,还得用这聂欢去换云家的两颗“乾阳丹”。
若就这般将其打死,岂非暴殄天物?
“砰!”
低沉的闷响声中,厅中众人竟似受惊的兔子一般,蹭蹭蹭蹭地弹了起来。
不论是聂家长老,还是云家众人,都是目瞪口呆。
刚才的刹那,众人分明看到,聂欢闪电般扣住了聂深打出的拳头,将其一把拽过。
而后,聂欢的另一只手,在其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盖落在其头颅之上。
聂深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已七窍流血,萎顿于地。
他暴睁的双目中,似还残留着深深的震惊和不解。
这一瞬间,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大厅之内,更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聚气八重的聂深,居然就这么被聂欢一巴掌拍死了?
这么说来,聂欢的修为,很可能是……
聚气九重?
可是,也太匪夷所思了!明明灵藏破损之人,为何修为会突然飙升至聚气九重?
众人脑子都有点发懵。
他们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可哪怕他们把眼皮揉破,聂深那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都在提醒着他们,眼前所见,乃是铁一般的事实。
“还有你,聂海!”
聂欢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神色没有丝毫波动,掸了掸胸前衣襟处溅落的血渍,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不远处的聂海身上,眼神冰冷。
“你藏得的确够深。”
“我父在时,你如鹌鹑一般,人畜无害,我父一死,你立刻就变成了毒蛇。我有些好奇,那聂锋给你了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快就忍不住反咬我一口?”
“聂欢,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聂海面色阴沉如水,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了这么几个字,眸中杀意毫不掩饰地流露了出来。
他之前冷眼旁观,任由聂深出手,一是觉得聂欢的确需要一个教训,二是心有疑虑,想要探探聂欢的虚实。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会是这样。
半个月前,聂欢灵藏破损,此事绝无虚假,毕竟当日,他曾亲自探查过聂欢的状况。
可此刻,聂欢竟一掌击毙聚气八重的聂深,也是亲眼目睹。
这半月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不仅修复了灵藏,更拥有了远超之前的实力?
“让我猜猜。”
聂欢却似毫无所觉,继续说道,“是因为聂锋答应将聂家那个‘赤阳灵宗’内宗弟子的那个名额,给你孙子?还是聂锋成功助你晋升通灵之境?”
“亦或,两者兼而有之?”
“通灵……大长老已晋升通灵?”
刚回过神来的聂钦等人,本是又惊又怒,乍然听到聂欢这话,却都忍不住大吃一惊。
继而,他们眉宇间的惊愕便化作了激动和狂喜。
没想到继家主聂锋之后,聂家竟又出了一位通灵。
原本他们还有些担心,实力暴涨的聂欢,无人能制,可现在有通灵境的大长老坐镇,这样的担心,纯属多余。
云飞流等人意识到这点后,也都是颇为惊奇地打量着聂海:“这老家伙果然藏得够深,竟把整个沧浪城都瞒过去了。”
而被众人瞩目的聂海,此刻却是瞳孔骤缩。
成功晋升通灵,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他自己之外,整个沧浪城也就家主聂锋知晓。
但此刻,这秘密竟被聂欢一语道破。
他是如何知道的?
“孽障,老夫真是小觑你了。”
聂海眯着眼睛,眸底闪烁着毒蛇般阴冷的光芒,“真正深藏不露的,应该是你才对。”
“只可惜,你暴露得太早了!”
“当众击杀家族长老,以下弑上,你已犯了必死之罪。孽障,念你是已逝家主之子,且年少无知,老夫可饶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今日,老夫便再破你灵藏,让你彻底清醒清醒。”
说话间,聂海已是腾身而起,一跃而至数丈高空,如苍鹰猎食一般朝丈外的聂欢扑击而下,抓出的双手十指宛如铁钩,金光烁烁,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