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超级学霸

　　第十一章超级学霸
　　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年组没有正式的大榜，我们班几名班委配合老师统计出各科成绩，做了一个班级的排名，我排名15，真是高手林立呀，我觉得我比初中时努力多了，可勉强才整个15名，每个年组8个班，每班平均50人，全年组排名的话，照这么算我这个成绩进不了前100名。不行啊，这高不成低不就的啥玩意呢？还得板！我暗自道。
　　有生和尹东组织的一班二班足球对抗赛临时取消了，原因是春池通知大家，下午体活课征用了，老师要开期中考试总结会。
　　此时操场上人声嘈杂，热火朝天，有生望着窗外出神。
　　“那咋整啊，操，鞋白借了！”老鱼头拱着火。
　　“再约呗，那能咋整，跟别的班都说好好的了，咱们用大场地！”有生唉声叹气。
　　“没招，要不也不行，一班也开会。”王新的话有点幸灾乐祸。
　　苗老师走进教室，把一大抱考卷放在讲台上，春池起立示意课代表给大家分发，一张张考卷回到了我们桌上，画满了勾勾叉叉。
　　“虽然说全年组没有具体拉大榜，但是通过我和其他几位班主任老师交流啊，我们班成绩咋说呢，在全年组顶多也就是个中游水平吧，讲到具体科目，除了英语以外，其他科目没有明显的优势，今天哪，也别都是全听我讲，我想跟大家交流一下，咱们共同找一找这里面的原因。”大家静静听着苗老师讲话，当听到想交流一下时，纷纷低下头，翻着卷子。
　　“不过也不是一点好消息没有，咱们班的李义民同学是全校最高分，艾秀娟同学是全校第二名。”瞬间教室里开始窃窃私语，大家把目光齐齐瞄向了李义民和艾秀娟。“对于李义民和艾秀娟这个无疑是好消息，对于我们一年二班这个集体来讲的话，也是集体的光荣，”苗老师话锋一转，“但是大家有没有想过，第一名第二名都在咱班，咱班的平均成绩处于中游，要是刨去他们俩的成绩呢？我们班的平均成绩应该处于哪个位置呢？嗯？”
　　“我看这样吧，今天咱们就借这个机会，让李义民同学和艾秀娟同学分别给咱们讲讲，人家平常是怎样学习的，李义民先讲，李义民讲完艾秀娟讲，来，大家欢迎！”同学们热情的掌声中，李义民双手举过头顶连连摆手，脑袋已经插进了课桌里。老师再三催促，李义民抻腰拉胯地从座位上扭捏站起来，挠着脑袋无比牵强地说出一声：“学习…学习…没啥可说的呀！”大家哄堂大笑接着自发地给予鼓励的掌声，苗老师说：“来来，你上来站讲台前好好跟大家讲讲”李义民连连摆手“哎呀，我真没啥说的”春池看了一眼老师，会意地站起走过去，亚军下桌积极配合着把李义民架到讲台前。
　　李义民站在讲台前不知所措，尴尬地咧着嘴，挠着脑袋，嘴里反复说着“真没啥可说的呀！”微弱的声音淹没在大家此起彼伏的笑声中。当然这笑声是善意的，在这善意的笑声中，大家都喜欢上了这个不善表达的学霸同学。
　　我们第一次有了与学霸为伍的感受，我、老费都是当时石油一中、二中的学霸，可以推测亚军、老勒乃至我们这里几乎所有的同学，成长过程中他们在各自所处环境里都是佼佼者，习惯了同学们仰视、老师的欣赏、家长的引以为豪，是同学口中被过分夸大的传奇，道貌岸然地扮演着老师之外的科学知识代言人的角色，如今在李义民面前终于都露出了马脚。
　　整个高中的三年，李义民之于我们无异于神一般的存在，这个名副其实的超级学霸，后来考上了北大物理系，博士后以后出国深造，现在美国丁肇中博士的实验室中研究反物质和暗能量的课题。他仿佛是为学习而生的，倘若有一天他获得诺奖我会毫不惊讶，我觉得，他对人类探究洞悉宇宙的终极真相负有不可推卸的使命。
　　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他就脱颖而出，各门功课成绩都是第一，数学和物理竟然答了精彩的满分。我们惊讶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不怪苗老师让他介绍学习经验他吭哧瘪肚，我们在他平常的学习生活也没有看出任何倪端，下课时或者体活课上比你能玩能嗨，经常是最后一个擦着汗赶进课堂的，老师上课时，他手里经常玩弄一支钢笔或者一个小三角板量角器之类的，他眯眼倾听，泥菩萨似的看不出任何细微的表情，自习的时候同学们都奋笔疾书的背写单词或操演试题，他往那一坐，打开一页，眯缝着眼睛，老和尚入定般，一动不动，有时忘情地前后摇晃椅子，偶尔双手抱膀仰头冥想，过了半天，翻过一页。他古怪的学习方式令我们百思不得其解。
　　他个子跟我仿佛，小脸方方正正的，一双眯缝眼，高鼻梁，薄薄的嘴唇，身材稍瘦，有点拱肩。跟消瘦的身材比起来他的脑袋有点偏大，以至于我怀疑自己是因为脑袋小导致脑容量不够而偷偷自卑。他是497部队大院子弟，这个番号独特的大院住着大批海军军官和家属，他们来自天南海北，操着全国各地的口音，而他们隶属于军事高端武器科研机构，我国近年的海基陆基中远程导弹甚至核弹这样的国之重器的研发都是从这里成形的，这些文弱的军官其实是披着军装的高级知识分子，他们的子弟各个方面与我们这些本地的孩子都有着明显的区别，我为他们普遍的气质高贵，洋气漂亮所折服。义民的父母原是这些军官中普通一员，这时据说身体原因已经复原到沈后从事后勤工作，这些大院子弟跟我们一样习惯穿大人的衣服，我们经常穿着家长们发的五厂职工的工作服，而他们经常穿着海军那深蓝色的不带徽章的军装，尽管裤裆肥大，无论男孩女孩，穿着正规部队货真价实的正品货，就是显得那么的自信，在部队子弟强大的自信的压力下，我们淘汰了一批初中时穿的假军装，谷江给我的那顶真军帽我一直带着，李义民也有一顶绿色军帽，比我的正好大一号。
　　那次义民精彩而失败的演讲后，同学们都喜欢和他接触，向他请教，他也不厌其烦地给我们讲解各种难题，同学们为了自身的脸面也不会轻易地求教，都是几经求索不得其法之后，没办法了才去问他的，这些因经自觉思索而提升了难度的试题，到了义民那无一例外地被极速解析，其中的技巧奥妙，令人咂舌，妙不可言。
　　在他的脑子里，那是怎样的一种体会？知识的海洋中我们以为看到了壮阔的冰山，而他思考的却是海面之下的博大精深，一切复杂抽象的符号都是鲜活的鱼虾，穿梭成纷繁的蛛丝马迹，他宛如神明般明察秋毫破茧抽丝，熟练地操纵驾驭着思想之船，真相的果实信手采摘。
　　李义民是六中毕业的，他的同班同学史有生、王秀峰都跟我们分到一个班级，在学校，李义民和有生是形影不离的伙伴，但更多的时候史有生经常和王秀峰在一起，他们住的近，都住三百货王八碑一带，他们一起上下学。
　　史有生是我们班另一个顶级聪明的学生，他也是我这个个子，奔喽巴脑的，方脸浓眉，一双超大的眼睛非常有特点，看谁时都是先瞪眼珠子目不转睛盯着对方，然后再使劲驱顾眼睛看，看清楚了再放松回大眼珠子，这是假性近视的典型特征，门牙有些不齐，一前一后地长着，外号叫“包子”。
　　尽管此次考试成绩一般，但谁都不会否认这个精力旺盛的家伙有着巨大的潜力，有朝一日他成绩惊人，没有人会觉得出乎意料。事实也果然如此，他名牌大学毕业后，分到了海军某基地，他一路开挂，现在做到了某战区高级指挥官。由于他的工作性质，这些年我只见过他几次，最近的一次是前两年移民加拿大的卫萍回来探亲，有生组织了一次聚会，在葫的高中同学基本都参加了，他成熟稳健却没有架子，周到得体却自然而然，不经意间安排掌控着局面，那天的聚会令人舒服，大家喝了很多酒，我们不常见面，但每每想到他，脑海里总是浮现一个画面，有生身着海军将帅礼服，英姿挺拔双目炯炯，庄重严肃地敬着军礼，背景是蔚蓝的大海，海面上战舰列排，整装待发，天空中海鸥群舞。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是我们的人民子弟兵在无声奉献，默默坚守着我们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有这样战神般的鹰派人物，我有理由相信，祖国完全统一指日可待。。
　　当年，他的淘气贪玩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高三时，别人早已被折磨得焦头烂额，他还是板不住自己，经常去踢球，这时学习忙，谁敢轻易耽误时间跟他玩啊，他就找低年级的同学玩，一次踢球贪黑了，他忘记了堆在操场上当球门的书包，第二天才想起来，书包早已无影无踪，他不得不跟秀峰串换着看教材才完成学业的。
　　由于喜爱踢球，喜欢运动，性格又是随意率性不拘小节，有生的人缘很好，本班外班上届下届，数他认识的人多，我们很快就熟悉起来，本着同学的同学就是同学，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的原则，通过有生我也渐渐熟悉了秀峰、老范、老鱼头等一系列坐在后面的同学，认识了外班的尹东、郑泉、江浩，上届的王雷、李吉等一批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