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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聪找到我时,我正盘着双腿坐在学校湖边长椅上闭目养神,在阵阵清风中放松身心,享受这美好人生。当时我脑海中闪过那些依然奋斗在暗无天日地狱中的高三学弟学妹,那些不得不在社会中咬紧后槽牙摸爬滚打的父辈们时,我就忍不住感慨眼前的幸福。不愁吃不愁穿不愁没钱花整日花天酒地逍遥快活完了啥事也不用干,这样的生活,怎么想都应该是心满意足的。
想到满足,我缓缓睁开眼,往两边瞥一眼。哎……好像还差那么一点点。如果此刻再有一位漂亮的姑娘能够陪在我身边,与我说说话,与我深情对视,温柔如水任我拥在怀里,将我偶尔蹦出的寂寞抚慰的妥妥的……那就真真心满意足了。百分百心满意足。
我正在那儿想入非非,心神荡漾。张聪大老远就冲我嚷道:“嘿,我说你也太懂得享清福啦,找你半天敢情猫在这儿。”
张聪这小子胖嘟嘟,看起来挺腼腆,就是嗓门有点大。说起来话,稍压不住就会给人一惊一乍的感觉,与我高中好哥们余翔如出一辙。我经常惋惜地跟他说:“你可真是龙游浅水,虎落平阳,呆在这个穷乡偏僻,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里实在太委屈你了。要是早几年被张艺谋发现,《有话好好说》里就无须大导演亲自出马了。说真的,你连喇叭都不用,横刀立马气出丹田,一声‘安红,我想你’绝对惊天地泣鬼神,十个张艺谋也顶不过你。那角色简直为你量身定做,绝无二人之选。像你这少年天才,通吃影视歌三栖没准今天早就大腕了。”张聪听罢,通常一声长叹,妈的,那时瞿颖真美。
我告诫他不止N次了,身在孔老夫子圣地,又是公共场合,请勿大声喧哗,吓到我是小,妨碍别人可是大罪,他就是记不住。在我左右两旁不足五米处的长椅上,以及长椅往外又五米处的长椅上,乃至15米外的湖对岸长椅上,清一色地坐着一对对荷尔蒙分泌旺盛却苦于发泄的小鸳鸯们。
有两人低头窃窃私语的,有眉来眼去打情骂俏的,有低三下气哄女生开心的,有男生躺在女生怀里的,有女生坐在男生大腿上的,有双方紧抱相互吮吸的,有鬼鬼祟祟把手伸进女生衣服里抚摸的,就差没有疯狂到打野战了。
倘若你问我,作为一个单身男人,为什么这么不开眼,专挑这种地方找不自在。我只能委屈地告诉你,这真不是我的错。偌大一个校园,美景固然有很多处,但唯独这条湖如同皇冠上最璀璨的明珠,任何景色与之相比,都只能黯然失色。但凡来过我们校园的,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见过没见过世面的,无一不拜倒在这条湖的婀娜身姿下,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我不来这儿我能去哪?不幸的是这些个分泌旺盛的小鸳鸯们跟我想得一模一样。这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如果他们含情脉脉卿卿我我不是选择这块地儿,而是去往别的什么鬼地方,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是对爱情的亵渎。
我承认,我的确可以离这片温柔乡远一点,既不厚颜无耻的在这碍眼,也不自讨没趣的在这碍事。尽管我大部分时间我都是闭着眼睛的,不看不听不想,完全沉浸在一种虚无的情绪里,彻底放空自己。但是他们未必这样想,他们也许会认为我猥琐,变态,无耻,好偷窥。因为,像我这样一个孤独的单身的可怜的男人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儿赖着不走,不是神经病就是变态狂,总之有悖于常理。当然,也许这帮家伙完全就没有注意到我也说不定,因为此时此刻,都他妈的沉溺于异性温柔的陷进里,享受彼此给予的或心灵或肉体或心灵和肉体交织的慰藉,谁会留意旁边还有一个偷窥狂呢!
尽管如此,我也真心知道我这样委实不妥,我知道我应该有些眼色,要点逼脸。我知道,我全知道,但那又怎样?这帮家伙带着爹妈的期待和荣耀,拿着爹妈辛苦挣来的钞票,耗费大好年华,占据上万人的共同财产玩命似的在这糟蹋青春,凭什么让我给他们腾道儿?
门都没有。
我以为张聪这一嗓门吊的,应该能够让他们稍稍分点神,暂时中断一下这既耗费体力又耗费唾液的苦力活,换个姿势,活动活动胳膊啦大腿啦颈椎啦肌肉神经啦等身体组织,顺便也可以喝点水吃点点心补充些能量接着再战,不但可以避免肌肉劳损,也能避免身体严重透支,危及到健康。万万没想到的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如同挥拳向空气,抽刀断水流。这帮家伙太他妈的投入和忘我了。我敢断言如果这帮家伙把这股认真劲儿都用在学业上,成绩绝对惊世骇俗。
张聪走到我身边:“在这偷窥来着?”
“怎么看出来的你丫?”我疑惑。
“就这还用得着看?你瞅瞅这两边的阵势,你坐在这儿,这跟趴别人家窗户偷窥人家两口子同房有他妈啥区别,”
“你还只是个大学生,你懂得啥是两口子啥是同房?”
张聪一听来劲了:“操,来来来,今天我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别,有事说事,没事一边玩去。哥哥我正忙着呢,没空跟你耍嘴皮子。”
张聪冲我嚷道:“快叫哥哥。叫声哥哥保你今日好运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