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年

　　“那么，快教我魔法吧。”回到家后，冉冉在后院找了一块平地，期待地看着亚兹。
　　“先尝试一下简单的魔法吧。”亚兹道，“比如使用光照，跟我念：1……&%￥*&……&。”
　　这时点点明光依稀闪烁，最后汇聚成一团亮光闪耀在亚兹掌心。
　　“你念的什么？”冉冉呆了一下。
　　“没听清吗？我念慢些，”亚兹又重复了一遍，“1……&%￥*&……&。”
　　冉冉：“？？？”
　　看着冉冉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亚兹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不会不懂魔法语吧？”亚兹问道。
　　“什么，魔法语？”冉冉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知。
　　“那你之前怎么使用魔法的？”亚兹一愣。
　　“你说咒语？那是吸收光环以后自然而然就掌握了，不过也就只会念那一句。”冉冉道。
　　“这光环还真省事呀。”亚兹道，“算了，要学魔法，我先教你魔法语吧。”
　　而冉冉则是低头思考，要学会一门语言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结果亚兹走过来，把手轻轻往冉冉头上一拍。
　　“怎么了？本性暴露了？”冉冉眨巴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亚兹。
　　“你一天天到底在想些什么？”亚兹无语，“闭上眼睛。”
　　冉冉虽然不知道亚兹要干什么，但还是跟着照做。
　　“#&%￥&……&（（*））”
　　亚兹吟唱着咒语，冉冉还是一个字都听不懂，甚至压根没法儿把这看作是一种语言，对于冉冉来说，这更像是一种杂音。
　　“阿莫那仨卡其苏丹诶无……”
　　慢慢地，冉冉居然能听清一些音节。
　　这时亚兹的手上再一次形成无形的丝线，从手上张开，又轻轻缠绕在冉冉手上。
　　“吾之律，汝同奏，通识术，信息同步。”
　　这下冉冉居然能如同母语一般完全领会魔法语的含义，不由得惊讶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已是近黄昏。
　　明明在自己看来刚才不过数秒，实际上已经过了数个小时，但这足以让冉冉震惊，仅仅数个小时，就让自己全然掌握了一种全新的，晦涩的语言。
　　“呼，”亚兹长舒一口气，直接传输知识还是挺累人的。
　　冉冉高兴地把【铁匠】光环递给了亚兹。
　　“这还没教你魔法呢。”亚兹道。
　　“这就算是魔法语的学费了，魔法的报酬先欠着。”冉冉笑道。
　　“那现在你跟我尝试一遍光照术：与光同行，随光如星，光照术，启明。”
　　有一团亮光闪烁在亚兹手上，这一次冉冉听懂了亚兹念的魔法语。
　　“与光同行，随光如星，光照术，启明！”冉冉集中精力，尝试把光能汇聚于手中，这时冉冉的手边聚集起光点的同时，一圈光环竟然在缓缓形成。
　　随后，冉冉把手举向空中，一时间无数的光辉聚集在冉冉掌心，如同一阵明亮的利刃刺破云霄，四射的光辉划破已迈入黄昏的天空，光明布满了整座思达村，密布的乌云被瞬间驱散，这一刻的光辉堪比那璀璨的太阳。
　　亚兹在一旁愣了愣，这丫头貌似是第一次用这魔法吧，怎么搞出来这动静。
　　光芒散去，冉冉因为力竭向后倒去，亚兹赶紧跑过去扶住她。
　　“我，成功了？”冉冉还有些虚弱，刚刚那一下把她的光能释放了个空。
　　“何止是成功了，眼睛都要被你晃瞎了。”亚兹笑道。
　　这时冉冉抬起手来一看，一个崭新的蓝光环浮现在自己手边。
　　“光环：【光照】
　　效果：发出明星般的光辉。”
　　“真的创造出光环了！”冉冉突然惊喜，“成功了！”
　　激动地冉冉一把抱住亚兹，灿烂地笑容浮现在女孩的脸上。
　　亚兹微微一笑，难得地看见冉冉露出如此符合年龄的天真笑容，内心不禁有些欣慰。
　　“哈哈哈，年轻真好。”这时，路过院子的村长看着两人呵呵一笑。
　　听到村长的声音，冉冉本能地把亚兹突然松开，这倒是把亚兹吓了一跳。
　　亚兹一脸黑线地看着村长远去的背影，却没注意到冉冉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阵微红。
　　咦？这是什么感觉？冉冉小手捂住心脏，感觉心跳有些加快。
　　“呐，冉冉，我们继续。”亚兹回过头来。
　　“呀！继续，继续什么？”没想到冉冉突然向后跳开。
　　“啊？当然是继续学习魔法啊，这不是试验成功了吗？”亚兹疑惑地看着冉冉。
　　“噢，对对。”冉冉深呼吸一口气，很快调节了过来。
　　或许这是因为成功了的激动吧。冉冉这么安慰自己。
　　而接下来的时间，亚兹就竭尽心力的教导冉冉魔法。
　　一天。
　　亚兹：“别再把自己的光能抽空了啊，要学会控制。”
　　冉冉：“好的，与光同行，随光如星，光照术，启明！”
　　亚兹：“啊，说来要控制啊！”
　　一周。
　　亚兹：“今天来学学其他元素的魔法吧，比如火球之类的，你有【火焰初学】，学起来应该很快。”
　　冉冉：“烈焰滚滚，灼烧爆裂，火球术！”
　　亚兹：“嗯，好，就这样……诶等等，你别朝我扔啊，喂！”
　　一个月。
　　亚兹：“近期内我不教你攻击类的魔法了，太危险了。”
　　冉冉：“我一个弱女子没点防身……”
　　亚兹：“少来，我现在看见你用魔法我都得防身。”
　　冉冉：“你怎么忍心看着你的童养媳……”
　　亚兹：“好好好好好，我教我教。”
　　冉冉：“嘻嘻:）”
　　半年。
　　冉冉：“亚兹你看！我能做到同时把两种元素的魔法混合起来使用，威力超大！诶，它好像要炸了……”
　　亚兹：“危险！”
　　冉冉：“咳咳咳，抱歉，下次会控制好的。”
　　亚兹：“没有下次，得到我的允许前，不准再这么使用魔法。”
　　冉冉：“可是……”
　　亚兹：“没有可是！”
　　冉冉：“好吧……”
　　一年前几天。
　　冉冉：“亚兹，送你个东西。”
　　亚兹：“嗯？这是衣服？”
　　冉冉：“你那件都快被你穿破了，换上这身更方便一些，算是感谢你教我魔法了。”
　　亚兹：“啊，谢谢，咦？这俩颗纽扣是？”
　　冉冉：“就是可以当做指南针的纽扣啦，你不是经常迷路吗？说起来我还是有一部分原因靠着指南针才找到你的。”
　　白驹过隙，春去秋来，一年的光阴如同清溪流水，静看平静缓慢，稍不注意就会转瞬即逝，冉冉已经满了十四岁，该到诺莫城去参加门派的登记了。
　　亚兹靠在树前，听着村里人对冉冉的送行，不免有些感慨万千，一年来他也和村里的人熟络不少，虽然偶尔还是会被拿来和冉冉开玩笑，但是都是善意的调侃。
　　一时间，亚兹回忆起了从前，很遥远的从前。
　　“亚兹，回来了，没伤到哪吧？”
　　“你说的什么话？我们会让小亚兹受伤吗？”
　　“下一次来我们驱魔小队吧，没亚兹帮忙打理后勤我们打恶魔都不利索！”
　　“你少来，亚兹已经和我们约好了下次，你排后面去。”
　　“亚兹！”
　　“小亚兹。”
　　“亚兹……”
　　……
　　“亚兹，亚兹，亚兹！”冉冉的呼声把亚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发什么呆呢？”
　　“哦，有点犯困。”亚兹笑着看着冉冉，一年下来，冉冉也长高了不少。
　　“真是的，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拿吗？我们快出发了。”冉冉道。
　　“嗯，我去四周转转吧。”亚兹起身，“对了冉冉，你说城里会有圣言术吗？”
　　“圣言术？啊，就你经常说的那个？不知道呀，”冉冉道，“说到这个，刚把你放出来的时候你好像也嘀咕过这个，我想你待的那地下应该有，但都被你给弄没了，城里有没有我也不知道。”
　　“啊，是吗？”亚兹笑笑。
　　“你记忆恢复些了吗？”冉冉问道。
　　“嗯……还没，你收拾东西吧，我一会儿回来。”或是想起了往事，亚兹的表情多少有些落寞。
　　而冉冉则是轻撑着下巴，目视着亚兹地离开。
　　“亚兹！”冉冉突然喊一声，“回来啊，找不着方向就用我给你的指南针。”
　　亚兹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听到了。
　　“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说实话呢？”冉冉看着亚兹渐行渐远的背影，“万神殿最后的神殿长，亚兹·萨夏。”
　　此时，亚兹走到了一片荒野，周围的地形已经改变得让他感觉陌生，但眼前的这些断壁残垣他永远不会忘记。
　　“希亚波神殿……”亚兹伸手触碰了一下石壁，内心感慨万千。
　　虽然希亚波神殿被冉冉给“炸”了出来，但因为里面也没什么光环，又在这荒郊野岭，自那之后也没再有人来过，而其虽破败但仍具的威严，也使得就连动物也不敢靠近。
　　一时间，这里显得无比荒凉。
　　“恶魔，我一定要将你们绞杀殆尽。”亚兹眉头紧皱，拳头捏做一块。
　　这时，亚兹身上装着的怀表提醒亚兹时间到了，这是之前第一次和冉冉出去时冉冉给他的怀表，之后索性拿着了。
　　“回去吧。”亚兹轻叹一口气，把两颗纽扣拼到一块，指明了回去的方向，“感觉差不多，她也知道我的身份和随意的伪装失忆了吧？也许更早之前她就知道了。”
　　亚兹自言自语着，离开了这里，刚走几步，嘴里又吟唱起了什么。
　　这时穷空之中降下来一阵元素交融的风暴，直落在亚兹身后的神殿说，然而亚兹开启了屏障，爆炸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传出去，持续了数分钟，待烟尘散去，原本凄凉在那儿的神殿，此刻被元素风暴摧毁的毫无痕迹，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而亚兹只是走着，一次都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