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塔妮娅的请求

　　“光月骑士团？”
　　违背规律的是，墨栩的大脑在获取“光月骑士团”这一信息时，竟然没有一丝回忆的涌现。
　　但很明显的是，这一词一经提出，墨栩就明白了许多事情。
　　“我……”
　　“光月，或者说，‘无瑕墨玉’。这些词汇您可能并不在意，所以无法唤醒回忆了，对吗？”
　　塔妮娅看穿了墨栩的一切想法，笑容依旧不减。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向着墨栩展示了自己的手心。
　　在塔妮娅的手心，有一道深黑的圆润墨玉印记，即使在昏暗的钟楼第五层，这一印记也闪耀着与其黑底不匹配的光泽。
　　如塔妮娅所言，这些几乎可以断定是自己此前称号的事物，完全没有唤醒墨栩的回忆。他不太清楚这其中的缘故，心灵附着的赫斯可选择了沉默，白晴不在此处，他只能将目光投向似乎理解了一切的塔妮娅。
　　塔妮娅轻轻嗤了一声，抽回了自己的手，重新站直摆正了姿势。墨栩的感知捕捉到了，这一瞬间似乎发生了什么，导致塔妮娅的周边出现了许多代价气息，旋起旋灭。他眼前也有了些许涟漪，一股不知名的明悟出现在心灵深处。
　　（是时间吗……）
　　“这，应该涉及您为自己设置的限制了。您的层次已经超脱了神明范畴，却出现了如此低级的灵魂破碎。由于在下的特殊身份，并没有参与您的规划，只是从玫瑰阁下的渠道中获取了相关信息。”
　　“玫瑰”，看起来非常寻常的代号，却触发了墨栩的记忆。
　　“铿锵玫瑰，花开不败。大人，愿你的月光可以照耀主位面的每一寸土地。呃，虽说您此行的目的……嗯……但我还是愿意支持您的行动。主位面的一切事物，特别诺兰的一切，我会为您打理好，无需担心。您只需放心的随那位而去就行，我想您应该也说服了……嗯……”
　　不知道为什么，墨栩总感觉，“玫瑰”在说这段话时，是带着笑意的，与此刻满脸微笑的塔妮娅颇为相似，总有种“所有人都知道我在整蛊搞怪只有我自己不知道”的感觉。
　　不过自己之前是大佬，自己把自己安排了，说不准失忆还是在掌控之中的，这可真是……
　　“如果您有所回忆的话，就说明您确实将一切都安排好了。玫瑰阁下特意嘱托我，您一定会第一时间来到漓血镇，果然是无误的。还请您记住，一定要善待那位大人，她是您无可置疑的伴侣。”
　　塔妮娅的话语深得墨栩心意，回忆起的那段誓言，他心中涌动的刻骨深情，完全无法作假。
　　“好了，回归正题，我们需要您去那些指定的世界，获得道具。”
　　塔妮娅正了正神色，表情稍稍严肃了一些，绷紧了面容。只是无论怎么看，她都像是在笑一样，着实笑面人。
　　她举起了握成拳头的右手，先举起食指。
　　“第一，失心者的心脏。注意，无需鲜活与否，甚至是抽象意义的也行。”
　　紧跟着，中指伸出。
　　“第二，盲目者的眼眸。”
　　随后，是无名指。
　　“第三，愿意死去却得以不死者的灵魂。”
　　当墨栩频频点头，将三样奇怪的需求记住后，塔妮娅出乎预料的伸出了小拇指，同时绷紧的面容猛然绽放。
　　“而众所周知，三个要求都有四个。接下来是我个人的请求，如果您有心去获得的话应该不难。”
　　塔妮娅伸出了另一只空闲的手，将手中攥紧的一枚戒指展露在墨栩眼前。
　　当墨栩看见这枚戒指时，一时之间竟为之深深震撼。
　　秘银环体上刻印了极其精细的纹路，上面有着各种形式的龙形印记，并完美地兼容了法术纹路。最为亮眼的，是环体上镶嵌的精妙银白色梦晶。
　　这颗银白色梦晶加工得精妙无比。在原六棱晶体的基础上，能工巧匠竟然在其上刻出了一只银龙仰首引吭高歌的画面，龙目、修长龙体、龙爪、飞翼、细密龙鳞全都一应俱全，甚至还带有些许光线折射，使得整体效果非常夺目。
　　不言其他，光是这做工就值得啧啧称奇，更不要说墨栩还能从这枚戒指上感应到极其强大的法术波动，以及运转严密的法术循环。即使墨栩的记忆不完整，不一定能完全鉴定此戒指的珍贵程度，但从做工和粗浅观察看，是一枚非常珍贵的戒指。
　　“这枚戒指，是我给予您的礼物。您即使不答应我的请求，这枚戒指也会赠予您。”
　　“我，可以接受，那么……”
　　塔妮娅的笑容，出现了些许扭曲迹象，她要的就是墨栩的回应。
　　墨栩的见证下，她做了一个令墨栩感到非常震惊的举动。
　　一阵急促的低沉震荡声下，塔妮娅将手直接**了自己的脊背中，从中抽出了一把沾有漓血的长剑。
　　这把剑是非常经典的宽厚长刃赤炎形制战剑，剑脊厚实，剑锋锐利。护手部分呈现巧妙的树枝状，能将手完美包裹保护起来。剑身古朴，呈现暗银色。唯一可能显得不太和谐的是，剑尖处出现了不自然的断口，将剑尖几乎半边削去，呈现了不对称和不完整的剑锋形态。
　　做出这一切的塔妮娅，微笑着将这把剑交到了墨栩手中。
　　“它的名字，叫折离。我的请求是，您带着这把剑，让它沾染上强者之血。当您完成那三样物品的收集回归时，折离应该就已经沾满了强者之血，届时将它带回来，我会给予它新的形态，而最终报酬……”
　　塔妮娅指了指剑身，轻轻一弹，带起清脆剑鸣。
　　“就是获得新形态的折离，它将永远属于您，成为您的佩剑。这一报酬，您满意吗？”
　　墨栩仔仔细细地将这把剑从柄到锋一一检视了一遍，非常满意这把漂亮的长剑。若不是剑尖出现了触目惊心的斜断口，以及树枝状的护手略显不伦不类，这把名为折离的剑就是几乎所有赤炎爱剑者的梦中情剑了。
　　试着挥动了这把剑后，感受到即使不完整也拥有的平衡性，顺滑流畅的持剑手感，恰到好处略显轻薄的剑身重量，墨栩对它简直爱不释手。
　　不会有人会不喜欢一把会趁手的漂亮武器吧？不会吧？
　　墨栩重重的点了点头，此行虽然获得了三个听起来就迷惑的任务需求，但收获一把如此精巧趁手的武器，以及非常珍贵的银龙婚戒，赢麻了直接。
　　没错，他真的打算将戒指当做婚戒给白晴戴上。举行仪式之后，他就已经是白晴的骑士，或者说直白的就是伴侣，而他们之间仓促之下，竟然没有婚戒这种必不可少的事物，简直不可饶恕。
　　银龙骑士就该给银龙戴上银龙戒指，这种亮晶晶的闪耀戒指，最适合白晴这种美少女。
　　塔妮娅感受到了墨栩的欣喜若狂，目送着他逐渐走远，走入那道闪着白色光辉的传送门，离开了第五层。
　　墨栩走后，格蕾丝与布莱尼终于从阴影中浮现身形，站在塔妮娅面前。
　　“塔妮娅，你将圣剑折离赠予还未正式成为君主的他，难道就不怕漓血者圣剑遗失在不知名的异界吗？”
　　格蕾丝的脸上写满了焦虑，此刻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略带混浊的血色宝石无光自耀。
　　而布莱尼则轻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略显肮脏的赤红梦晶，放在手心展示在两女面前。
　　“两位，我并不反对塔妮娅你对这位大人的绝对信任，也想过折离遗失的问题。但现在的形式已经不太乐观，最近漓血镇的时间封印随着外来者的逐渐减少，变得越来越紧固。”
　　说着，布莱尼手中的赤红梦晶就在三贤者的见证下，快速粉碎，化作萦绕布莱尼手周的血红光粒团。
　　“我们现在，都还能在第五层自由活动。但随着漓血君主之位久久无人问鼎，漓血者们深陷迷惘之中，我们将逐渐丧失自由，成为任人摆布的固化傀儡。君主的存在是为了稳定漓血者和远在各异界的漓血誓者，对于现在衰颓的一切尤为重要。”
　　“那些人的堕落仪式，我们当初漠视了，带来了今天的尴尬局面。十大贤者仅余我们三人，原初漓血也成为了稀缺的资源。我们不需要一个软弱可欺的无能君主，而是需要一个能带领漓血者们重回巅峰的铁血君王。”
　　布莱尼的赤目，投向塔妮娅，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他的条件。
　　“所以，塔妮娅，你做出此事我选择了旁观。但要记住，一旦折离丢失，我将不再支持你的一切举动，请收敛你那无谓的微笑。当初路德维希陛下便是时常以这样的微笑示以众人，但现在他已经不知所踪。”
　　塔妮娅静静听完了布莱尼的陈述，不由得轻笑一声。她依旧满面春风，如同格蕾丝与布莱尼的离开方式一样，隐于阴影之中。
　　“他并不是什么寻常之人，也不是什么懦弱之辈。当他回忆其一切，并在新生中获得完美的力量后，就将成为漓血者们有史以来最强的君主，两位，拭目以待吧。”
　　悠悠之言，传荡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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