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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燕云长河志 / 第六章 姬清源复盘刺杀 刘侍郎探查青楼

第六章 姬清源复盘刺杀 刘侍郎探查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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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方才这一番事,这青怡坊的中的人物好似开了上元的灯会,都不顾了手中的活计和眼前的乐子,争先恐后的去瞧这光景。秋娘、乐师都抱着琴笙探出头来,宴饮的宾客也举觞张望,更有不少人奔至街上去瞧个仔细。路旁酒肆外置的食桌更是成了观景的上座,饮客们一边瞧着还要品评谈议一番。直到武侯和这京兆万年县里的衙差、不良人呼唤着,这才纷纷散去,整坊又似平常一番,开始了酒乐觞歌。
  而这栖梧楼自是无法置身事外了,武侯、衙差早将楼前楼后围个紧密,宾客们早已奔逃,只剩下满眼的杯盘狼藉。秋娘,乐师,各色婢子也都蜷缩在各屋内,惶惶不安。姬清源,文绮兰又回到葛、李二人方才私会的屋中,正要再探查一番。
  文绮兰拾起一只箭镞,而姬清源则注视着残破的窗棂望眼欲穿。
  “箭矢似从对面的楼内射出,共射来两矢,此是一只,另一只射中了葛蛮儿。”文绮兰端详着箭矢说到。
  听得文绮兰之言,姬清源才回过神来,方才他正推演彼时屋内的经过。姬清源也不答话,径直往旁屋而去,文绮兰也急忙跟随。果不其然,进了旁屋,只见屋内一宾客一秋娘尽皆昏厥于地,地上散落着一件白氅和一副束发的帻子。窗轩半掩,窗口突兀的横着一件瓷瓶。
  “贼人当时竟藏匿于此屋之内?”文绮兰问言。
  “正是,此贼峨冠白氅堂皇入了这栖梧楼,进来之便于大堂观望,不想正遇上李释援来寻葛蛮儿,窥得二人进了屋内,便潜入这旁屋中,放倒了此二人,改易冠服,准备刺杀葛蛮儿。你刚才所言不错,其人应有一伴当,在对面楼内等候接应,以保万全。贼人准备妥当后,即在窗轩放置瓷瓶,发信于对面之贼。之后,又闯入释援、蛮儿二人所在之处突下杀手。”
  “那这对面的贼人岂不已经察觉我三人在屋顶暗窥之状?”文绮兰此时顿生疑惑。
  “那贼人正是察觉到你、我及虽僧祐三人,担心形迹其暴露,因而只放了两箭,一箭射中葛蛮儿,一箭阻拦李释援往而救护葛蛮儿,而这屋内之贼因顾忌李释援在内,无心恋战,对蛮儿补一刺后便即逃脱。不想,正遇我三人,也赖他引我和僧祐追击,才使另一贼从容脱逃。”
  姬清源说完,又陷入沉思。正思量间,忽听得街上又喧哗起来,一众役吏开路,簇拥着一位绯袍官吏骑马赶来,只见此人豹头环眼,虎颌燕颈,姬清源认得此人,正是刑部侍郎刘金刚。刘金刚马后,一位绿袍官吏也拍马而随。见两位大人来到,一众衙差、小吏尽皆施礼。姬清源、文绮兰二人也急忙下楼恭迎。
  刘金刚行伍出身,下马站定便开口直言:“姬清源,本官料得你应是查出了端倪,才引出此事,先将详情禀告与我吧。”说着便与姬清源,文绮兰以及那位绿袍官吏一道,寻了一僻静之处。姬清源便将这两日的事情一一如实禀告。
  刘金刚听完,稍作思量问道:“那葛蛮儿现在何处?是否妥当?”
  姬清源答言:“秉刘侍郎,现暂移至武侯所医洽,依属下愚见,宜先行救洽,安稳为妥,属下等人必全力护之。待其苏醒属下先做盘问,如有进展,定向大人禀告,再做计议。”
  “也好,这位是万年县俞知事,我已着他照拂于你,协助你相应事宜。待我秉明文相,或可请中郎将再拨你两伙金吾卫。本官以为,这蛮女应是本案之关键,还望你等早日厘清曲直,不负朝廷期许。”
  “属下必定尽力,早结此案,不负文相与侍郎重托。”
  既已交代明白,刘金刚也不盘桓,即着差吏,将栖梧楼一众相干人等带至万年县盘问笔录去了。
  姬清源和文绮兰回至武侯所,皆已疲乏之极。但先看望葛蛮儿情形要紧,便一道直趋后堂。葛蛮儿依旧昏睡,但箭矢已除,血已止住。王、李二人俱在,还有一位中年医者在旁忙碌。
  “阿叔,情况如何”
  “荷奴啊,你回了,这姑娘底子不错,但也伤势不轻,且看今夜吧。”医者回了一句便又忙着寻药洽方。
  “这位郎中是?”文绮兰问道。
  “姬六郎嘛,万年县坊间谁人不知姬六郎。”王僧佑先抢言答道。
  “他是我六阿叔,颇得我家传,尤以医洽疑难外伤著名。文姑娘放心吧。”姬清源倒是心中有底。
  “你表字荷奴?”
  “哈哈哈,是也,听着像个小娃,还颇像女娃?哈哈哈”王僧佑又抢言道。
  “慎言,慎言啊。”
  随着嬉笑几人渐渐忘却了今日的险像还生。却只有一人,始终怔怔的沉默不言。正是这痴情郎君李释援。李释援本就心中对葛蛮儿暗生了情愫,葛蛮儿虽是伎乐之身,但李释援自某次巡防,无意间瞧了她窗牖间透出来的模样,就暗暗生恋。自此,时不时寻机去听其弹唱,奈何这囊中羞涩,只能捧个人众之场。昨日,听闻姬清源一番言论,却又心声疑惑,以为这葛蛮儿乃十恶不赦之人。可今日事情,又让他觉着这个姑娘也必是身不由己,迫不得已,想想也是苦命之人,又不尤得心生怜惜。加之栖梧楼中葛蛮儿只言片语,早让这痴情郎君觉着如春风化雨一般。此时瞧着葛蛮儿这般模样,又让李释援颇感自责。如此种种始终在心中萦绕,竟想的出神。
  此中光景被姬清源看个通透,忽而轻咳一声道:“僧祐,还有些事情需找当值武侯一一盘问。文姑娘不早了,也便回府将歇吧。阿叔,也稍歇吧,咱俩寻些吃食。”。
  众人听他此言,也立时明白了其中道理,都随着姬清源离了后堂。只留了这郎君独守着这娇娘吧。
  这厢,姬清源虽出了屋,但不敢怠慢,又向王僧佑吩咐道:“今夜,所内多布置些武侯,请万年县协助的不良人也多加提防,我总觉着,今夜必不寻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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