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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我的苏醒,我的微电脑亮起了头盔的显示屏,谢天谢地,我的生命维持系统完好无损。
“桑尼!”我暗叫了一声。
我艰难的侧身坐起,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像是被拆下来过一般,稍微一动就咯吱作响,疼得如千万根针扎进了骨头缝里。
我打开了头盔上的照明灯,光线别扭的扭曲着散开,似乎穿透这里的黑暗十分困难。
但我还是看见了离我大约有五米远的地方的一个黑影。
“桑尼!”我叫出了声,声音回响在我自己的耳边,嗡嗡作响。我咬着牙站了起来。
周围的黑暗粘稠得像凝胶一般,随着我的移动,感觉有看不见的流体在我周身滑开。
桑尼的肋骨断了两根,不知道是飞船失事前被那个量子小孩摔断的,还是在空间扭曲时受的伤。总之在作战服生命维持系统的保护下,他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我叫醒了他,因为我们得离开这个鬼地方。
周围的黑暗越来越浓稠,我头盔上的照明灯灯光能照射出去的范围越来越小。
所幸超波探测器有反应,显示屏上显示出了这个地方的一个大概轮廓,像是一个隧道。
我扶着桑尼,开始往隧道的一头跋涉而去,地面凹凸不平,黝黑的岩石看不出是什么物质组成,坚硬如铁,我们的作战靴踩在上面有一种黏糊糊的感觉。
突然,脚下有什么东西被踩碎,经由脚底的传感器传来,似乎是什么金属物体。
“飞船残骸!”我低语了一句。
我立刻警觉起来,向地面上看去。
扭曲的光线下,一切物体的影像进入视网膜都变了形,扭曲着,颤抖着,但我还是分辨出了地面上的一堆金属碎块。
“有一具尸体。”超波传感器里传来桑尼的声音。
我侧头看去,桑尼的脚下确实躺着一具尸体,是那具女尸,她居然完好无损。
“我们得带上她,不能把她扔在这里。”我说道。
桑尼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块薄毯,裹在那具女尸身上。
她叫伊芙琳吗,我暗暗想到。
“对不起,冒犯了。”我十分礼貌的对她行了一个军礼,将她轻如鸿毛的尸身扛到了肩上。
我用一只手扶住桑尼,我们继续缓慢的向前移动。
桑尼的作战服激活了外骨架,我的负担也减轻了许多。
于是我渐渐注意到了身后的异常,看不见的浓稠流体中,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跟在我们身后。
但我想它没有恶意,因为它脚步亦步亦趋,始终不紧不慢的跟着我们,却悄无声息。
隧道很长,充满了不可见的粘稠物质,我们的穿行十分困难,特别是桑尼,为了修复他受伤的身体,他的作战服电池能量迅速在下降。
不过通过超波探测,我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开口,一个向外发散的开口!
“桑尼!当心!”我的话音才落,隧道内看不见的奇异物质突然开始涌动,我们像喷泉中可怜的两只甲壳虫一般被向外汹涌抛射。
我抛出钢爪,紧紧的抓住了桑尼和那具尸体。
隧道外的世界出乎我的预料,我原本以为这是图西亚虫洞的出口,我们被抛出后仍然还在太空之中,但隧道外竟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的海洋。我之所以认为那是草,是因为那些细长而锋利的灰绿色叶片组成的植物海洋,像极了地球上曾经拥有的草原,是的,草原,我在全息电影中见过。
只是这些植物似乎没有那么友好,它们尖利的叶子看上去可以割破任何血肉之躯。
“这是哪里?”桑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的胸腹部被裹上了厚厚的有机绷带,呼吸有些急促,声音也有些气短。
“不知道!或许是一个未知的星球。”我打开全频探测器,想知道这里除了这些灰绿色的植物,还有什么?
“罗西尼少校他们也会被带到这里吗?”桑尼的问题像是问我,也像是问自己,他正艰难的迈开步子,在这一小片光秃秃的岩石上搜寻起来。
作战服的探测器功率有限,总之,这是一个荒芜但有生命的星球。
人类在银河系中跋涉了上千年,但发现的拥有初级生命的星球并不多,而这里,已经比那些星球好上了许多,它的大气成分中含有大量的氧,足够维持人类这样的高等生命的呼吸,只是有毒气体的含量也很高,人类要在这里生存,需要对大气进行改造,否则就需要戴着呼吸辅助系统。
“我们的任务,就是来探索这颗未知的星球吗?”桑尼回到我身边,忽然说道。
我转头看向他,目光中免不了透出一丝讶异,原来他也不知道此次涅槃行动的具体内容。
“怎么了?”桑尼看到我疑惑的眼神,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们找不到少校,或许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什么派我们来这里了。”我耸了耸肩,想要开个玩笑,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桑尼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然后从背包中取出了一个金属盒子,放到地上,小盒子顶部自动打开来,撑开了一顶像伞一样的天线,然后嗡嗡一阵作响,底部闪动起淡淡的蓝光,轻巧的悬浮了起来。
“微型星球导航仪。”我看了看那小东西,又看了看桑尼。
“不错,或许它能给我们指引一条明路。”桑尼操作着手臂上的显示屏,微微一笑,那小东西随后开始向远处飞去。
“听起来不错。”桑尼的话逗乐了我。
突然,地面开始微微摇晃,我们回头向那个隧道的出口看去,发现那个漆黑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凭空悬浮着的圆形洞口在迅速收缩,黑色如风眼旋涡一般的旋转球体,在三维世界中迅速的收缩成了一个点,然后,彻底消失了。
“我们是被抛弃在这里了吗?”桑尼摊开手,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想是的。”我冲他笑了笑,不管这时空隧道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接下来都必须得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先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活下去吧。
“补充些能量,我想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吧。”桑尼将导航仪的图像传输给我,我看到屏幕上显示出,离这里10公里远处,有水源。
然后,我的手臂处轻微的一阵刺痛,即使参军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觉得这种直接向血管中输送营养的方式实在难以接受,我似乎能看到,那些粉红色的液体顺着导管进入我的身体,引起我胃部一阵不适。或许咀嚼美食的快感,是生命的一大乐事。
我们经过简单的整备,开始向岩石下的草海出发了。无法想象,会有什么样未知的危险等待着我们,但这就是我们生存的理由。或许本来,死亡就是生命的目的,所以我们无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