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嘉陵水贼

　　第四章嘉陵水贼
　　嘉陵江之美在于动静曲阔之间，动时水流湍急，奔腾直下，穿过形势险要、峭拔幽深的峡谷，留下“小三峡”这般美景；静时有如翩翩处子，缓缓流淌，秀美绮丽；曲时迂回弯折，水流兜转，素有“九曲回肠”之美称；阔时水面宽平，山水一色，含烟带月，美不胜收。
　　三人坐着一艘大船渡嘉陵江，奔赴重庆府。这船本是私船，船主人带着一家老小准备去重庆府探亲的。船主人名叫王继文，甚为好客，那日见刘耿打听去平江府的船只，询问了几句便相邀结伴而行。一路上，李湘湘拉着刘千寒教他一些和江水有关的诗。往日里刘千寒便已记住了不少诗，当下也觉得读诗有趣，便认认真真听李湘湘讲诗。王继文见刘千寒好学，有时也来教他几句，谈吐间便能看出学识十分渊博。
　　船一路南下，到了广安地界，水流平缓下来。过了几处浅滩，船继续慢慢行驶到了江中心。
　　这时，从前面驶来十数艘快船。船主人见了大呼不妙，忙让舵手转向却是已来不及了。不多时，船便团团围住。从这些船中分出一艘驶到众人眼前，船首站着一个黑脸汉子，络腮胡子身着短褂，带着浓重的巴蜀口音说道:“老子想和你们做点生意，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王继文问道:“好汉，不知你想做什么生意？”
　　“拿钱买命的生意怎么样，做不做？”那黑脸汉子笑着说道。
　　王继文战战兢兢地说道:“好汉饶命，钱财您尽管拿去，但求留我一家老小性命啊！”
　　黑脸汉子笑声更大了，说道:“好说好说，只要钱够多，你一家老小我一个指头都不动。”
　　“不知您打算要多少？”
　　“你们这船上共有多少人？”
　　“共有十八人。”这王继文也算厚道，算人时也没少了刘耿三人。
　　“那一个人算一百两，这其他物什算上再凑个整，老子收你两千两白银不贵吧！”
　　王继文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道:“好汉饶命啊！我家业也不算厚实，就是全算上也凑不齐这两千两啊，求好汉再饶我些银两。”
　　那黑脸汉子“哼”了一声，说道:“没有，那就拿命来凑。老子就这价，一百两一个人，有多少钱放多少人，剩下的就给老子喂鱼去。”
　　刘耿走上前说道:“好汉，大家也都不容易，不如宽限些银两，您看一个人十两……”
　　那黑脸汉子怒道:“龟儿子，你算个什么东西，还和老子讨价还价。你当这是买菜么？老子说一百两就是一百两，不二价。”
　　刘耿心想今天这事恐怕难以善了，只能先下手为强，出手擒住那贼首，再看能否身退。于是当下立断，脚下步法一运，一个闪身便到了那黑脸汉子跟前，左手锁住那黑脸汉子胳膊，右手扣住那黑脸汉子喉咙，一边后退一边说道:“你们大王已经被我擒住，如果想要他活命，就放我们离去。”
　　不料那水贼中又跳出一个汉子说道:“大当家平日里也待大家不好，正好趁此机会，咱们换个老大，反正这票大鱼是不能跑的。大当家，你就当为兄弟们了，你死了兄弟们也会让你风风光光下葬的。”说完，便要动手登船。
　　那黑脸汉子气道:“祝老二，你这龟儿子，枉老子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然让老子去死。”
　　刘耿心想这些人不是寻常匪贼，今日恐怕难以善了。于是手上一用力，那黑脸汉子便倒地身亡了。刘耿退到大船边上，冲船里几个壮丁说道:“你们护住船上，我去应敌。”
　　那几个汉子便拿了木浆守在四周，有水贼登船，便将其打落，一时半会倒也守得住。
　　再看刘耿，只见他穿在水贼人群里，抢了把刀，几个来回便砍翻了好几个贼人。
　　这些贼人心惊于刘耿的武艺，分出十几人于其缠斗。刘耿身处十数人包围，有三才步腾移，那些贼人倒也伤不了他。只是那些贼人只与他缠斗，他一时也难以杀敌。
　　那祝老二见刘耿武艺高强，心下一计便说道:“兄弟们，那汉子武艺高强咱们也没什么办法，咱们改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兄弟们去凿了他们的船，掳了他的家眷，看他还敢不敢动手。”
　　那些攻船的水贼听了，便一个个潜到水底准备凿船。
　　刘耿见了心里着急，便想过去阻止。不料那些围攻他的水贼，手上更加卖力，刘耿一时半会也无可奈何。
　　眼看大船不保，这时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乖徒儿莫怕，师父来帮你了。”
　　刘耿听见了，心中一动大声喊道:“老前辈，是你吗？千寒尚无危险，你先保住船要紧！”
　　只听得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随即船底射出几朵浪花，竟带着船身一阵晃动。浪花过去，只见得之前下水凿船的那几个水贼已经躺在小船上一动不动，而那老汉站在船头冲着刘千寒哈哈大笑:“乖徒弟，师父是不是很厉害。”
　　那些水贼瞧见事情不妙，一个个逃得倒是挺快。刘耿和那老汉出手杀了几人，其余的全跑了。
　　王继文快步过来，抱拳道:“多谢这位前辈还有刘兄弟相助，保全我一家老小性命，实在无以回报。”
　　刘耿回道:“王大哥言重了，这也是我一家人的性命大事，无须报答。反倒是王大哥义气，我该谢谢你的。”
　　王继文笑道:“咱们也别谢来谢去的了，我待会就为刘兄弟设宴，也算是庆祝咱们死里逃生。”
　　刘耿也笑着回道:“自当如此。”
　　于是王继文便让舵手继续开船，又吩咐下人去准备宴会了。
　　这时，李湘湘带着刘千寒过来问道:“相公，你有没有受伤啊？”
　　刘耿摇了摇头示意无妨，便对着那老汉问道:“两次相见还不知前辈高姓大名，不知前辈可否告知？”
　　那老汉摸了摸光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便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铁脚”铁觅全。”
　　刘耿惊讶道:“原来是铁老前辈，家父曾与我说过，前辈年轻时曾救过家父性命，那时前辈已经是名震天下的高手了。”
　　铁觅全奇道:“令堂是谁？”
　　刘耿回道:“家父刘长风，江南“快刀”是也。”
　　铁觅全笑着说道:“那我与你刘家倒是渊源颇深，你儿子我如今想收做徒弟，我铁某人一生还未收徒，“铁脚”的名号也不会委屈了你儿子，不知你愿不愿意？”
　　刘耿回道:“前辈愿意收千寒为徒，自然是千寒的福气。只是千寒如今尚小，都还未曾见过他祖父，不如前辈一同随晚辈去平江府，一来报答我一家的救命之恩，二来让家父为千寒拜师当个见证人。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铁觅全想了想说道:“我暂时还有要事在身，肯定不能随你去平江府。不如这样，我先教千寒一套功法，你督促他练习，等我事情一了我便去平江府找你们。”
　　刘耿回道:“那便依前辈所言。”
　　铁觅全说道:“我这功法只能千寒一人习得，须每日子时、午时各运转一个周天。你记住了，到时候替我督促他练习。我现在教千寒如何行功，你们先离得远一些。”
　　刘耿点头答应，便同李湘湘进了船舱。
　　铁觅全拉着刘千寒到船边，两人面对面盘坐。铁觅全道:“乖徒弟，你师父这功法可了不得，乃是我从一隐秘地方得来的，我自己也修得不得其法，那日我看你根骨甚是适合修此功法，你日后可要用心修炼！”
　　刘千寒自小便随刘耿听了不少江湖事，对江湖算是十分向往，得知这个老人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要教自己上乘武功自然十分欢喜，连连点头答应。
　　两人简单行了拜师礼，告了天地，便准备开始传功。
　　铁觅全用右手贴在刘千寒左手掌心，一边运功在刘千寒体内游走，一边同刘千寒指导行功的口诀要点。一教一问，花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算教完。铁觅全又细细盘问刘千寒运功要点，直到刘千寒牢记这才为止。
　　铁觅全说道:“千寒你记住这功法名字叫做《洞真黄庭大道经》。这功法在于循序渐进，不可贪功冒进，你每日子时午时各走一个周天即可，平日里无须多练。”
　　刘千寒回道:“师父，我知道了。”
　　铁觅全摸了摸刘千寒的头说道:“知道就好，那师父就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刘千寒没想到自己刚刚认的师父这才一会功夫便要离自己而去，不舍地说道:“师父，你这就要走了吗？千寒会想你的。”
　　铁觅全笑了笑说道:“我也会想我的乖徒儿的，等我事情一了，我便来看你。你记着练功就好。”说完，一个提步便不见了身影。
　　刘千寒耷拉着脑袋回到船舱里。刘耿见刘千寒一个人便问道:“千寒，你师父呢？”
　　刘千寒哭着坐在李湘湘怀里说道:“师父，他已经走啦。”
　　刘耿说道:“你师父他老人家有要事在身么，等他办完了就会来看你了。你要用心练功，不要忘了师父教诲。”李湘湘也在一旁哄了哄刘千寒，又说道:“千寒，你还没吃饭饿了吧，这还有些饭菜，你赶紧吃吧。”
　　等刘千寒吃完饭，天已黑了。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不知这姑苏到底何时能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