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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万里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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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十分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破烂衣衫处隐约可见根根肋骨。少年用力的推着压在身上的房梁,干瘦的双臂不停地颤抖,苍白的小脸之上满是细密的汗珠。随着少年口中轻喝,压在他身上的房梁终于倒向一边。
  少年艰难的爬了出来,抬头望了望夜空,圆月残缺,却也能辩物。
  昏暗的月光下显得少年身影修长,细细观看发现少年相貌平平,却生的一双淡紫眼瞳,微弱的月光下显得纯洁灵动,看起来倒像个机灵的孩子。少年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浑身沾满了灰尘,此刻竟然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尘土,艰难的踏出废墟,身形却是晃了两晃险些栽倒在地,此刻的少年显得极为虚弱。
  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口中喃喃自语道。
  “我不是在河边抓鱼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坍塌的破庙中?”
  “那猩红的光球是什么东西?”
  少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灵动的眼睛中突然显现出惊慌之色,顾不得身体的虚弱径直冲向不远处的村落。
  村子极为安静,安静的有些可怕。少年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径直走向一户房屋中。
  房屋不大倒也极为干净,显然主人家也是勤快之人。屋中陈设极为简单,一张桌子,四把椅子,桌椅光鲜明亮,显然被人经常擦拭,桌上竟还摆着碗和筷子。桌子西边是一个大炕,炕上仅有几张草席。炕旁边则是一个灶台,灶台前却是站着两具干尸。尸体还保持着生前的动作,一个手握木柴,正在填火,一个则是手持汤勺,似乎准备查看饭菜是否做好。
  说来也奇怪,两具干尸死状极为安详,似乎这场变故来的极为突然,突然到他们毫无所觉。尸身更为奇特,全身干煸,皮肤灰黑。似乎被生生抽了精血一般。
  少年一进门,发现屋中漆黑无比,只有灶台前站着两道黑影,一动不动,气氛异常诡异。
  “爹~,娘~”
  两道黑影仍然站立不动,少年有些慌乱了,急忙走过去推了一下,这一碰不要紧,两具尸身竟然直接化为了一堆尘土,仅仅两身衣服还能辨别死者是一男一女。
  少年大惊失色,惊惧之下失声痛哭了起来“爹,娘!你们怎么了,你们不是说要给易儿做好吃的吗,干嘛不理易儿!呜~,我再也不淘气了,你们和我说句话好不好!爹!娘!”
  无尽的死气伴着这凄凉的夜色,附着夜风吹过,却如严寒一般冰冷刺骨。微风吹拂在少年身上,少年顿时打了个冷战,呜呜的哭泣声回荡在这诡异的房屋中。
  就在这时,夜空之上突然漂来两个衣着黑袍的人,其中一人,鼻子轻皱,似乎闻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味道,急忙道“我怎么闻到生人的味道,似乎这曹家村还有活口!而且,刚才我隐隐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此人声音奸细刺耳,让人听后浑身不快。
  另一黑袍人,沉吟片刻后道“刚才我也隐隐听到有一阵哭腔从这边传来。刚才我在祭炼灭魂幡时,发现精血之球数量不足,这导致我的灭魂幡祭炼虽然成功但并未圆满。想来是有漏网之鱼!”此人声音浑厚老成,言语中似乎怀疑仍有活人存在。
  “嗯……我们已将周围三十六个村庄血祭才练得这灭魂幡,如若不能圆满,到时候对付那老头时,恐生异变啊!”奸细的声音有些顾虑道。
  “嗯。。。我这就下去看看,揪出那个漏网之鱼!”另一个黑袍人沉声道。
  说罢便要捏诀掐咒,这时却被那个黑袍人拦了下来,随后怒声骂道“你是猪吗?你在这掐咒施法定然会留有些许痕迹,到时候被你们门派追查起来,你难脱干系!”
  另一个黑袍人身形一抖,似乎要发作,不过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当即道“那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让那漏网之人跑了不成?”
  “哼!你就不会一间一间的搜?整个曹家村才有多少人,以你的修为片刻的功夫便能查完,何必暴露自己!”
  那个黑衣人也不说话,脚踏飞剑一瞬间便消失在原地。见他开始查找漏网之鱼,那个黑袍之人冷哼一声便如同清风一般消散在空气中。
  屋中的少年自然听到了空中二人的对话,哭声早已停歇。此刻的他显得极为震惊与慌乱,正要出门躲避,却发现一道光影划过他家屋前。刚刚抬起的脚急忙放了下来,这屋中极为简陋,几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唯一能藏人的估计只有角落里的大水缸了。
  为了活命,少年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小心翼翼的藏进了水缸。将全身完全沉入了水中。
  离这曹家村不远有条河,少年经常与伙伴在河中游玩,这水下功夫在同龄人中已算的是佼佼者了。
  此刻的少年躲在水缸中已有一刻钟了,仍不见其探头换气。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着黑袍之人来到了屋中,四处看了看,眼中突然绽放出一道精光,如同夜空中的一道闪电,亮的吓人。
  黑袍之人盯着灶台处化为尘土的死尸,随后冷笑道“嘿嘿!有趣,一个毫无修为之人,竟然能从血凝大法下逃生,倒也算奇事一件。”
  黑袍人看了看屋中,发现不远处水缸外,竟然有着片片水渍,显然是刚刚泼洒而出的。
  嘿嘿的笑声从那黑袍中传出,冰冷的笑声如同九幽之泉一般冰冷刺骨。躲在水缸中的少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淡紫的眼瞳中满是惊恐之色。
  黑袍人手中掐诀,一道血红光球在他胸口悄然凝聚,就在这时,黑袍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急忙散去那血红光球,口中喃喃自语道。
  “这帮家伙,来的好快啊!”
  望着角落的水缸,黑袍人冷哼道“暂且让你多活几日,过些天定拿你血祭灭魂幡!”
  说罢,转身出了屋子,御剑飞向半空,在空中停留片刻后,整个人竟然随风化为一阵黑烟消失不见了。
  冰冷的威胁语言,少年自然听的清楚。可能是在水中憋得太久了,小脸红中透着白,当少年小心翼翼的钻出水面换气时,正巧看到了半空中的那个黑袍人。
  透过窗口,发现空中的黑袍人身体修长,却看不到面容,不过他右手无名指上却带着一枚如翡翠一般的戒指。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透亮无比,显然不是凡品。
  最引他注意的是那脚下的飞剑,剑身长三尺三寸,通体泛着蓝色幽光,剑柄处挂着一个小穗,小穗倒也奇特,不似别的剑穗一般散落开来,根根垂下。这个剑穗反而如同绳子一般,打着结。
  少年悄悄望着那消失的半空,眼中虽然惊恐,但其中更夹杂着深深的仇恨。
  黑袍人消失的瞬间,天边数道光影向这边冲来。少年大惊,急忙藏匿水中。
  几道光影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刚才黑袍人消失的地方。
  一个身着青袍的中年男子,冷冷扫视四周,眉头紧皱,而后摇头叹息道。
  “这曹家村竟然如同周围那三十五个村落一样,皆被人施以血凝大法,生抽精血,魂魄而亡。”
  “什么?血凝大法?那不是魔宗的功法吗?难道魔宗死灰复燃了?”一个同样身着青袍的中年人惊呼道,显然魔宗的出世让他吃惊不小。
  “嗯,看样子确实如此。没想到这魔宗竟然如此凶残,竟屠戮无辜凡人。怪不得掌门师兄说发现这一片天地上空繁星陨落,原来是发生了此等惨绝人寰之事。”一个身着青袍的女子冷声道。
  女子身材标致,有着绝美容颜。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皮肤细润如温玉一般,柔光若腻。此刻却凤目凌厉,寒光四射。
  “星辰陨落和这亡魂有何联系啊!”一个相貌清秀,身材修长的的青年男子好奇的问道。
  “凡间有云,人如天空上的星辰,死后便有代表着他的那颗陨落。这其实并非虚言。要知,生灵之魂分为阴魂和阳魂,阳魂滋养肉身气血,维持生命,但阳魂却有着寿命,俗称阳寿。阴魂是随着生灵的出生孕育而出的,藏于星空之中,日久凝结成晶。与阳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阳魂熄灭,阴魂也必将消亡,所以才会有星辰陨落一说。”
  那个身着青袍的中年人,缓缓解释道。最后轻轻长叹,眼中却是无尽的悲意,眼前的惨状似乎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内心。
  “三长老,您懂得真多。不过眼下这惨事已然发生,我们看能不能找到生还之人!”那个青年男子看到三长老眼中竟是悲意,当即出声劝慰道。
  “唉,也只能如此了!”
  说着众人四散开来寻找那幸存者。
  少年虽躲在水缸中,可是空中众人的交谈他却听在耳中。他知道,这些人可能是来救他的,正要抬头呼喊,却发现空中那些人中有四人皆右手食指处戴着一枚翠绿戒指。
  “难道他们是一伙的?”少年心中大惊,急忙再次躲回水中。
  过了良久,那些人再次聚在一起。那个青年脸上竟是失望之色,当即道“各位长老,师兄。我把南边所有的房舍都查看过了,皆无活口。”
  “这帮魔宗之人,就该千刀万剐了!竟然让如此多人丧命!”另一个青袍中年人怒声说道。
  三长老打断众人怒骂,出言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无法逆转,大家就不要愤恨了。我们还是先回师门吧,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掌门。魔宗出世,定会血雨腥风,这不过才刚刚开始,我们还是尽早回去报告师门才是。”
  “是!”众人应了一声随后随着老者向着西南方向飞去。
  少年见那些人远去,这才艰难的爬出水缸。
  “难道他们和刚才那个黑袍人不是一伙的?”少年有些迷惑了,不过当他听到村里无一活口时,心中悲意涌现,当即抽泣了起来。
  没想到昨日大家还在一起谈笑,怒骂,今日竟然全部死去。想到自己的父母,昨日的笑容竟然成了他心中永远的回忆。
  少年收起悲伤的心情,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望向西南方,眼中露出坚定之色,而后咬牙切齿道“爹,娘,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那个魔宗,我定要灭了他们,为你们以及我们曹家村报仇,我曹易在此发誓。”
  曹易望着西南方向,坚定道“就算有万里之遥,我也要找出那个魔宗之人灭了他,在灭了那个魔宗!”
  说着便迈步出屋,向着西南方向走去。脚步虚浮,身形摇晃,终是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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