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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向你道歉，你能不能放下对我的仇恨？”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顾惜雨才说了出来。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她感觉自己天之骄女的自尊与自傲荡然无存。
她爷爷，惊世宗宗主顾云朝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能被拉拢最好，如果实在不能拉拢也就算了，找人暗杀了他就是。总之，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隐患。”
问题是现在怎么解决这个隐患？难道要让她爷爷亲自出马？
堂堂惊世宗宗主去暗杀一个少年，传出去，惊世宗的脸岂不是丢尽了。
所以她只能重新在拉拢上面做出努力。
“我说你这个人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片刻之前，你还口口声声说要弄死我，现在却要向我道歉。你真得好意思？”
听着宁楚无比嘲讽的言语，顾惜雨一阵面红耳燥。
“这已经是我最后的让步了，我只问能不能。”
宁楚非常干脆地摇了摇头。
“如果在知道我的本事之前，你能真心向我道歉的话，或许我还可以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现在的你，只是迫于形势，心里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你认为这样的道歉对我来说有意义？”
顾惜雨咬了咬牙。
“为什么会没有意义，我已经向你服软了，难道还不够？”
“哈哈哈！”
宁楚发声大笑。
“真是可笑之极，你对我服软了？你觉得只要你对我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你给我施加过的痛苦，你给我家人带来的痛苦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凭什么？就凭你是顾云朝的孙女？对不起，你们惊世宗真得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顾惜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中怒气，若不是宁楚有魔兽护身，她真得想直接杀了宁楚了事。
“今日你给我的耻辱，他日，我必将百倍的还给你。”
闻言，宁楚一脸荒谬。
“说真的，你真得越来越让我感到讨厌了。当初我只是看了你一眼，你就把我打成了筋脉尽断，在对我施加了这么大的耻辱之后，你竟然还好意思对我说什么耻辱？难道你的尊严是尊严，别人的尊严就不是了？”
顾惜雨冷笑道。
“那时候的你有何尊严可谈，而且你也不仅仅是看了我一眼这么简单，若不是你用书信轻薄我在先，我也不会对你这种蝼蚁下这么重的手。”
宁楚不由有些纳闷，记忆之中，他的确只是看了顾惜雨一眼而已，并没有做别的事情。
“我怎么用书信轻薄你了？”
顾惜雨一脸不屑。
“原本我还以为你是个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你敢说你没有给我写过言语露骨的情诗？”
什么意思？他给顾惜雨写过情诗？
默默思考了一段时间，宁楚才理清了头绪。
就这是王童所说的杰作，王童以他的名义给顾惜雨写了情诗，而且尺度有些大，所以惹恼了顾惜雨。
再加上一系列的算计，才有了他被顾惜雨打成重伤的结局。
明白过来之后，宁楚看向顾惜雨的眼神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杀人，向来讲个问心无愧。
当初二长老一心想要他的命，他自然不会客气，后来的燕飞和云不凡都是一个道理。
至于云天宗，如果他不杀他们的话，必将遭其反杀。
而后来的白展棠，则是说好的生死之战，对方敢接，他就敢杀。
顾惜雨不同。
他虽然看顾惜雨不把别人当人的性格极度讨厌，但是顾惜雨某种程度上却是无辜的，她只是中了王童的计谋成了一把刀。
报仇，也讲究个冤有头债有主。
可是他最终还是要对付她。
因为琅琊阁与惊世宗的仇恨是不可能化解的。
落在应如是身上的担子，就是他的担子。
琅琊阁上一代阁主死在了惊世宗上一代宗主的手上，应有道又被顾云朝打成重伤跌境这么多年。
这一点，就连顾惜雨也清楚，所以她之前拉拢他的时候，半字都没有提琅琊阁，说的都是他个人。
“你走吧，我有没有轻薄过你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即便我们没有恩怨，以我们两家的立场，我们终究还是要对立的。”
宁楚只是有感而发，不料却勾起了顾惜雨已经熄灭的希望。
“如果我们之间没有了这段恩怨，宁大师就没有必要拥有琅琊阁的立场，以宁大师的本事，在琅琊阁完全是屈尊了，他们琅琊阁根本就拿不出什么东西犒劳宁大师。”
“但是我们惊世宗就不同了，如果宁大师肯加入我们惊世宗，那么大师在我宗的地位就仅在我爷爷一人之下，比我父亲还要高，而且我们立马就用丹药把宁大师的境界一口气提升到元铠境。”
“不仅如此，除了慕容繁任由宁大师处置之外，我们还会发动人手缉捕云峥，以我们惊世宗的实力，除非他逃出大齐，不然抓住他只是时间问题。”
顾惜雨本以为宁楚既然已经在恩怨的事情上松了口，她又开出了如此丰厚的条件，宁楚肯定会答应，不料宁楚脸上完全没有被其所动的样子。
想了想之后笑道。
“我差点忘了琅琊阁有个大美人，不过这也不是问题，应如是虽美，我却也不输于她，而且我比她更具意义，毕竟宁大师曾经喜欢过我。“
“其实我......”
见顾惜雨误会到这种地步，原本不想理会她的宁楚忍不住出声。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明，便被顾惜雨所打断。
“宁大师请让我说完再做决定。”
“而且应如是再美，也只是一人而已，宁大师终究会玩腻了她。”
”只要宁大师能为我惊世宗建功立业，我与你如你诗中所盼那般夜夜春宵又如何？“
”不仅如此，我宗与落雁山素来交好，到时候可以向其讨要大量年轻貌美的女弟子让大师享受齐人之福，每月一换，落雁山女弟子的床第功夫大师应该有所耳闻吧！”
顾惜雨仍然意犹未尽，却听见宁楚猛然一声暴喝。
“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给我滚吧！”
“你叫我滚？”
原本，顾惜雨已经开始幻想宁楚加入之后惊世宗的强大，这世上的男人，不可能柴米油盐样样不进。
在她看来，宁楚与琅琊阁相交的时间并不长，能够放下与她的仇恨却不愿加入惊世宗，只能是贪恋应如是的美色，所以她不惜抛出大量的美色相诱，连她自己也搭进去了。
在她许诺了这么多之后，到头来，竟然换了宁楚的一个滚字。
她很难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见顾惜雨终于消停了下来，宁楚才淡淡开口。
“其实我根本没有喜欢过你，那封信出自苍城王家的少族长王童之手，目的就是让你除掉我。现在的我，一样恨你，只是没有了非要你死的念头。”
“另外，我这人极重恩义，应如是对我有恩，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琅琊阁的，以后就不要自取其辱了！”
说罢，宁楚就带着炎火下山去了。
五指峰上，只留下因自作多情而羞愧难当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