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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迷惘森林 / 章一 半村百户

章一 半村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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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拔剑?”那一日,雷霆震震,天惊地惶。
  “心中有恨,此恨滔天!”少年的声音还略显稚嫩,却响彻云天。
  “为何前行?”
  “心有所念,但求一见!”少年仰头,目露希冀。
  像是时光荏苒一万年,“那又为何低头?”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有了些许好奇。
  “因心中有愧,愧不敢言。”少年低头顾剑,以手遮面。
  人间沧海几万年,当剑选择了长眠,当那些神那些鬼全都消失不见,或许连苍天都会好奇这人世间究竟还有什么东西是能够不被改变。
  ……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那个村落会有“半村”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
  因为它太名不副实了,这里没有什么是半个的,没有一半的磨盘,没有一半的树,没有一半的山,当然这里也有一半的东西,比如葫芦,人们称之为——瓢。
  半村未掩于深山,却也是半隐于世,极少与外人接触。
  所以无数年来这个村子也是人丁凋零,不旺不盛。
  像是有某种诅咒,村子始终保持着百户人家的规模,村中老人总是说半村百户是天命,不可多,不可少。
  曾经有人不信这命运之说,悄悄生了一个儿子,结果是子生父死,诡异至极。
  可是村中百户之说仅限于男丁,生女倒是不受限制。
  半村百户之说被破一直到那一年陈姓那一家的到来。
  陈姓一家有四口人,十年前在村子的最东南角起了三间瓦房,平素里男人打铁种田,女人则是织布做饭,一个当时还在襁褓当中的儿子,也是怡然自乐。
  陈家人的到来好像让村子多了一种久违的恐惧与慌乱。
  半村百户的传说让他们对于到来的那户人家很抗拒,因为没人知道因为这一家的到来会让村子里的哪家绝户。
  所以村子里的人在东南角建了一堵墙,把那户人家隔在了村外,也不知是那堵墙起了作用还是村子的诅咒早就解除了,村子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在短暂时间里的短暂试探与接触之后,半村最终还是很大度的接纳了这一家子的到来,甚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陈家都被视作有趣的外星物种一般受到村民们一致的目光性观赏。
  半村已经很多年没有外来人进村了。
  特别是陈家男人的那个婆娘,那可真是美得不像话,以至于人们背地里很是对于那个只知道打铁耕田的男人羡慕嫉妒以及恨得咬牙切齿。
  想一想自己在村子里那也是种地耕田的一把好手,乡野之民谁还没把子力气,可是为啥自己的婆娘就……如此这般有差距呢?
  于是半村里的老男人们总是会光着膀子在田地里卖弄着自己健硕的身姿,特别是当着给自家男人送饭的那个漂亮陈家女人面前,更是会嘿呦嘿呦喊上那么几声号子。
  可是一看到女人身后跟着的那个十岁的少年时,喊着号子的男人们都缩了缩脖子,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中的活,心虚地开始扯着今天的月亮有点刺眼啊……
  啊?那是太阳?
  这就怪不得了,我就说今天的月亮怎么会这么亮。
  ……
  少年显得很是木讷,却足够乖巧,嘴角总是微微扬起,不知道是在为什么开心。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的是今天烙好的饼以及几道简单的小菜。
  饼很厚实,菜也是青青翠翠,看起来极为爽口,篮子打开香气四溢。
  女人温柔地看着自家的男人,从腰间拿出一方手帕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其它男人看着自家婆娘在一旁骂骂咧咧的狂野模样,心中不免悲悲戚戚然,对于那个上辈子不知道积了多少德的陈姓男人更是多了一种酸酸的羡慕之意。
  当下却只能恨恨地咬着手中的馒头,从地里拔了根大葱,咬牙切齿地吃了起来。
  女人并没有多作停留,等着自家的男人将饼与菜吃完,收拾好以后便开始回去。
  少年并没有回去,仍旧坐在田埂上,像一只乖巧的小狗。
  “三千,我这里有一个红薯,要不要吃?”一个汉子扬了扬手里黄澄澄泛着香味的红薯。
  闻言,少年木讷的眼神突然来了神采,他看向那人,准确地说是看向那个人手中的红薯,身子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向着红薯的方向前进。
  不,那不是前进,更像是冲锋,他就像是一个最勇猛无惧的战士,在将军的命令下舍生忘死地冲向敌军。
  那汉子似乎也是知道会有这么一番场景,于是在少年屈膝,扑向自己之前将红薯抛向了空中。
  一个漂亮的弹跳,那红薯被扔了有多高,少年便跳了有多高,不高不低,恰好够自己的手抓住那只可爱的红薯。
  汉子的手掌横在目上额前,微微眯起眼睛,赞叹一句:“今日的阳光,有点刺眼啊……”
  “这就是青春啊……”
  人们没有被少年那吓人的弹跳力吓到,仿佛是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还有人在旁边打趣道:“老五,你今天扔红薯的高度略有下降啊,是不是昨天晚上把力气都用光在你家婆娘身上了?”
  “哈哈哈哈哈……”面对周围人的嘲笑,那汉子也不恼,笑嘻嘻地挠了挠头。
  至于三千的父亲却是脾气好到不行,竟也是乐呵呵地跟着笑起来。
  得了红薯的少年蹲在田埂上吃了起来,他吃得很慢,或者说很文雅,并没有狼吞虎咽。
  红薯已经微凉,却仍旧略微冒着着热气,陈三千慢慢地剥开那层被烧得发黑的皮,他的目光很认真,仿佛吃红薯是一件很需要郑重其事的事。
  当皮被剥开空气中立刻弥漫出一股芬芳。
  父亲只是爱怜地看着他,并没有对周围那些人怒目而视,只是偶尔会从他的口中听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
  陈三千笑嘻嘻地将剥好的红薯递到父亲面前,那个汉子心头一暖却是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摆了摆手说道:“乖,你吃吧。”
  少年不解地看着父亲,仿佛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拒绝这么好吃的东西。
  于是,他只好用实际行动证明一下这个东西真的很好吃,那只红薯被他咬了一口,然后再次递到父亲面前。
  看,真的很好吃,我没骗你吧?
  陈良无法拒绝自家儿子那一副你不吃我就哭给你看的委屈表情,只好象征性的咬了一口。
  陈三千像是一只得了奖赏的小狗,高兴地看着父亲,又看着手中的红薯,正在纠结要不要把剩下的全都给父亲呢的时候,陈良说道:“你吃吧,父亲吃饱了。”
  这一次陈三千听懂了,笑嘻嘻地蹲在地上又开始剥皮,然后安静的吃了起来。
  少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村子里甚少有人听到他说话,所以大家都觉得他是一个因为智力问题而引发的言语功能障碍症患者,在村子里人们会把这个病症用两个词语言简意赅却犀利准确的概括出来——傻子,哑巴。
  唯一让村子里人放心的是陈三千是出了名的脾气好,不论你怎么惹他,怎么欺负他,这个少年的脸上都是挂着让人羡慕的笑容。
  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不能辱骂欺负他家人的前提下,有人背后骂陈三千就是一条护家的狗,是的,他太护着那个家了。
  陈家人刚刚搬进半村的时候曾经有一个人出言调戏他的母亲,当时的三千还很小,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那么小的一个小孩发起狠来竟然那么可怕。
  当村子里发现那个人的时候,几乎已经不成人样,全身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虽不致命却也是足足三个月没有下得了床。
  当时那件事让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一度对于这个突然搬进来的外地人充满了警惕与排斥。
  那天村子里所有人夜晚举着火把将陈家围住,要放火烧掉那几间房子。
  陈三千没有害怕,他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兽,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倒映着的是那天幽红的火把。
  一向软弱的父亲陈良没有说话,没有唉声叹气,他表现得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大海。
  人们只说大海的汹涌澎湃却不知道真正可怕的大海往往是安静的,静海流深,往往平静之下隐藏的是致命的湍流。
  陈母拍了拍丈夫的肩膀,“不然我们就搬出去吧,离得稍微远一些也是可以的,毕竟那件事还要等十几年才会……”
  陈良没有说话,只是怜惜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与儿子。
  “跟着我,你们受苦了。”他说道。
  ……
  陈家人正在准备东西搬离这座村子的时候有人说话了,那是村子里唯一的一位老先生。
  老先生自然不是普通的先生,首先是他真的很老,老到村子里他的年纪最大,辈分最高,再此之外就是他还是一个先生。
  先生自然是教书的先生,村子里所有人都曾是或正是他的学生。
  他说:“不可。”
  不可当然不是不渴,老先生笑眯眯端起了茶杯还是很干脆地喝了一杯水,再次强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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