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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是深秋,却电闪雷鸣,雷雨大作。
这等天气注定预示着有大事发生。果然杨家托秋风的福才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送出来。可惜的是只有两条无家可归的野狗路过狂吠了两声,就悻悻离去。
虽已是深夜,但借着雷光,还是不难看出那红漆大门已被浓浓的血渍掩盖。
院内,雨水努力的冲刷着地上的血水,却无济于事。杨府上下70余人,全部惨死,无一幸免。
突然,井边破旧的草席动了一下,杨天谬从下面钻了出来。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失了魂。
“娘!爹!爷爷。。。”过了好久,她才叫出声来。可无一回应。
她向前走了两步,低头一看,正是三个杨天麟。
天谬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攥在手里,喘气都很困难。她本想大哭一场,可眼泪怎么也流不出来。
最后她终于回过神来。一路跌跌撞撞,没有方向,跑到哪儿,便是哪儿。
终于她跑不动了,重重的摔在了一间看似道观的门前。直到次日清晨,才被开门的人发现拾了回来。
天谬昏睡了三天三夜,才喊着娘从梦中惊醒。
“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孩子?”一个年长的白须老人问。
天谬声音很低,但还是吐字清晰的说“我叫杨天谬,是杨府杨将军之女。”
长者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是不难听出,他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杨天谬?那个龙炎掌的传承人?”
天谬低着头,没有丝毫表情。
房内就只有天谬和长者两人。不知是否因为长者觉得事有蹊跷,才将所有人支开。
“你不要怕,我是这个道观的观主,定不会加害于你。昨夜杨家惨遭灭门,无人知道你的生还。你可以留在这里,但不能让他人知道你是杨天谬。以后你叫忘念可好?”
天谬点点头没有说话。
长者叹了口气,继续问,又像是在自问“杨家世世代代为领兵将军,杨家子嗣,个个自幼习武健体,怎会这样轻易被险些灭门?孩子,你那晚,可否看到些什么?”
天谬表情突然变得恐惧万分“剑,一把带有凤凰图案的剑。”然后她抱着自己头,痛苦的倒在床上,再也想不起片刻关于那晚的事情。后来医者说,这是惊吓过度导致的。
不难理解,一个几岁的孩童,经历了那样的场景,没被吓断了气,都算这孩子胆子够大了。
但天谬所说的这把剑,却让观主不禁背后一凉。
这剑名为凤凰剑。一直流传于江湖中,所有人就只是听过,但从未见过。据说此剑凤为鞘,凰为剑,只有指定的命定之人才可拔剑出鞘,而这命定之人,大多凶残,传闻可赤手空拳挡百万精兵,世间少有。
而这把剑只有在命定之人手上才可发挥出毁灭性的威力,倘若落在常人手中,无非就是废铜烂铁之物。而这剑一直流传于江湖,但命定之人,却千年难得。
“这就不足为怪了。”长者起身,在地上来回走着。“凤凰剑出鞘必染血,见它出鞘既然还能活着的,恐怕你是第一人了吧。”
天谬眼神突然犀利,双手紧握青筋凸起。“我一定会找到它,将手持此剑之人碎尸万段,为我全家报仇。”
长者轻轻的眯上眼睛,叹着气,无奈的说“给你取名忘念,就是希望你可以忘记一切,甚至是这思念。”然而天谬却一个字都没听在耳中。
三日后,天谬已经恢复了体力。走出门,看到院内很多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在练武。他本想跟上去比划一下,却被一个长自己几岁的男孩拦了下来。
“你一个女的,又不是我们道观的弟子,你不可以跟我们一起。”
“你是谁?”天谬昂着头,瞪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男孩。男孩大概十几岁,一脸英气干净利落,眉宇间却透露着几分顽固,暴虐之气。
男孩不屑的瞪了天谬一眼“我叫年威霆,是年将军的儿子,没错,年将军。”
天谬脸色泛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年威霆却不以为然,继续说“前几晚,杨将军家全死了,我爹就成了将军。”话语间完全暴露了他小人得志般的气质。他骄傲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说“而且,我是这里的弟子,来这里五年有余,所以,你要臣服于我。”
天谬看到年威霆一脸恶心的神情,立刻举起拳头,向年威霆脸打去,但年龄身高的原因,年威霆两三下就把天谬打倒在地。天谬不服继续想要起身,却又被死死的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威霆。”突然传来了一声叫喊。这声音明明来自于一个男人,却犹如歌声般悦耳。寻声望去,男子不过十六七岁,一袭白衣着身,两袖飘飘欲神欲仙。但最令人注意的,还是那一副银白色的眸子,如月光般清澈。将本来秀气的脸装饰得更为俊俏。
年威霆看到此人,立刻紧张的起立行礼“大师兄。”
天谬一脸不屑,看着面前这神仙般的男子,开口问道“你是谁?”
男子眨着如月般双眸,似笑非笑。
男子温柔的扶起天谬“我叫观砚白,是观主的大弟子。”
“那你可是命定之人?”天谬继续问。
观砚白被逗笑了“你觉得我像?”
天谬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觉得我是滥杀无辜之人?”观砚白问道。
天谬用力摇摇头,她觉得眼前这个温柔漂亮之人,怎会杀了她全家呢,一定不是。
观砚白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天谬的头,拂袖离去。
“大哥哥!”天谬叫住了观砚白,他看着观砚白的背影,喊道“你真好看。”说完,他红着脸挠着自己的头,害羞的笑了。
观砚白嘴角上扬,脸上却不带一丝情绪。
半载已过,天谬跪在观主面前:“师傅,您就收下徒儿吧。”
长者轻顺白须问八岁的天谬“你为何习武?”
天谬挺起上身,抱拳在胸“我要为家人报仇。”
长者笑了笑,摇摇头“本观的武,都是为了保护人的,不是为了杀人用的。”
“怎么用都是用,习武就是用来用的。”
长者哈哈大笑,转身便要离去。天谬立刻上前拦截“师傅,您究竟怎样才能收下徒儿。”
看她如此执着,长者道“后院一座水池,原荷花片片,现已无水一滴。倘若你能将其用井水填满,我便收你为本观弟子。”
“好!”天谬丝毫没有考虑,转身跑去后院寻看。
后院水池直径20米有余,深半米。距千米处有一口深井,天谬立刻取桶打水。
由于天谬不足八岁,水桶于她来讲着实重了一些。她跌跌撞撞,水打满洒光,洒光了再打满。总之一桶都到不了水池边。
天谬气的将水桶重重的摔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师傅为何要让她去试她做不到的事?”观砚白不解。
观主笑了笑,“你不是办得到吗?”
“所以,师傅是想让我来决定她能不能习武吗?”
观主哈哈大笑,拂袖离去。
天谬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继续打水。她一次只打半桶,才勉强可以提到池边。
可正赶烈日炎炎,半桶水刚倒入池中便干的所剩无几。但天谬依旧执着,来回数十趟,就有了积水一小滩。
“白师兄!”天谬看到观砚白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便开心的擦了擦满头大汗,跑了过来。
观砚白看着天谬晒得黑红的小脸,有几分想笑。那银白的眸子,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白师兄,你怎么来了?”
“你觉得你能将那水池填满?”观砚白问。
天谬挠挠头“我也不知道,不试怎能知道。”
“有些事,不用试,便知。”
天谬摇摇头,拉起观砚白的手,去往池边,指着那一小滩积水说“看,那不是有一滩了吗?加以时日,定能将这空池填满。”
观砚白看着天谬认真的小脸,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师傅到底有何用意,观砚白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师傅到底是想要他帮助天谬,还是要让天谬来教他做事。
观砚白从小性情冷淡,不与人交流。再加上资质过人,所以又有几分傲慢。观主看在眼里,却又无计可施。
直到天谬来到观中,观砚白仿佛变了个人,却又说不出哪里变了,反正就是同之前不一样。
“你为什么不求我帮你?”观砚白轻描淡写的说。
天谬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却又暗淡下去。“算了,我觉得你并不能提得动水桶。”
“在你眼中,我竟如此手无缚鸡之力?”
天谬傻傻的笑了笑“我觉得你太干净了,这太脏了。”她指了指水桶,又看了看自己已经湿透了的全身。然后提着水桶向水井走去。
观砚白摇摇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