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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把小白送去幼儿园后，温衍把车调了个头开去了警局。
她的车速有条不紊，心中似是在琢磨着些什么。
虽然吴世勋那家伙说过想当个大扛帮温衍揽下所有，可她终究还是背着他又掺和了进去。
毕竟，最该拥有这个权利的就是当事人温衍了，一味地躲在吴世勋背后算什么孙子。
她还是想去搞个清楚，这次针对的对象直接从虞嘉俪换成了李思暖。
因为当初那女人在电话里引她来，就是以白央的事为诱饵。她始终怀疑里面有蹊跷，便想着来一探究竟。
虞嘉俪那个老女人交给吴世勋就好了，她知道他办事有分寸，可李思暖…她想亲自见。
……
嗬，昨个儿警局大院儿里刚迎来吴世勋那台军用越野车，今天又来了，可车主却换成了个女人。估计能把军用车光明正大的停在这，连城也找不出第三个像他俩这样高调做派的人物了。
小警司昨天刚被吴上尉吓唬了一顿，今天可算长了眼力见，也没敢得罪这个开军车前来的女人，赔了笑就把人带去探监室了，温衍还暗自菲薄现在这警署的管理制度真是越来越松了。
这次探监，温衍只见了李思暖一个人。压根没把自己那还被关在拘留所里的继母放在眼里。估计虞嘉俪知道温衍人都来了却连个照面都不愿打，应该会气炸吧。
……
昏暗的灯光从上方倾泻而下，探监室要比外面冷好几度。
温衍靠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此时屋内的气氛可谓是随着温度一同降到了冰点，对面的李思暖好像有点要破罐破摔的意思，像是看淡了似的一言不发。
两人就这么对坐着谁都不开口，似乎都在等对方主动。
看着温衍那没比吴世勋好哪去的脸色，良久，李思暖还是先出了声。
“伤好了？”一开口，竟是无尽的讽刺意味。
“准备鱼死网破？”温衍冷哼，纵使心里已燃了几分怒气，却也没到轻而易举就爆发的地步。
“你觉得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对方也笑了，城府都显在了脸上，也有几分释然。
“之前你有提到过我母亲的事，不准备解释一下吗？”温衍眼中的冰霜氤氲了一层又一层，身子不着痕迹地往前探了探，又道：“你别指望我会相信‘只是随便编个理由引我入套罢了’这样的鬼话。”
“呵呵…如果我说我真的只是随便编了个理由呢？”李思暖阴冷的笑意瞬间加重了几分，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手上，好像攥着温衍想知道的秘密。有了退路，说话自然就有了底气。
“只要你告诉我，我可以保释你。”温衍果然说到做到，一点也没把李思暖这话当回事儿。对方只是需要个等价交换的条件罢了，她清楚得很。
“小姐别着急啊。”
温衍的眉头皱得更深。
“我一个局外人能说出些什么关键所在？倒是小姐你有点操之过急了吧？就不怕把我放出去之后…继续帮着虞嘉俪搞死你？”
温衍心中一冷。
呵…是啊。
面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人，骨子里可是流淌着和她主子一样狠毒的血液呢。看着几十个保镖对温衍围攻而上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当真是冷血无情。
“啪！”
一个巴掌，从温衍手上狠狠落在李思暖脸上。
而一直触动着对方火气值的李思暖显然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反击！甚至觉得温衍应该会是屈服于自己的，毕竟自己手中，可攥着她想要的东西！
李思暖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温衍，本以为对方现在应该会被气的发抖，没想到她…竟依然保持着风度，脸上的冷然一丁点也没变？！
“一个低等的下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脸？”温衍轻蔑一笑，眼中满是藐视众生的傲气。她全然没有发怒的迹象，反而像个尊贵的女皇，保持着该有的气节与暴戾，仿佛任何人在她眼里——都是卑微不堪的蝼蚁。
李思暖忘了——温衍，她本就是只翱翔于九天之上的浴火凤凰。
凡夫俗子，是不配与她并肩的。
“别给点脸就忘了自己是谁。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李思暖！你以为虞嘉俪会保你？呵…怕是她现在都自身难保。”温衍走到对面一把掐住女人的下颚，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你要明白当今局势，现在，是我给你机会，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识相的话，就当我们做了场交易，我不会出尔反尔。”
“……”李思暖沉默着看着面前浑身戾气的温衍，这段话显然是带有压迫性的，看得出她这是在宣告主权。
…不过，她说的也没错。
现在，李思暖好像只有一条路可选。
把人逼入绝境是温衍最擅长的本事。
“好，我答应你。”
沉默半晌，李思暖终究还是败下阵，没办法，她不能把自己后半生的自由都搭进这牢房里，如若忤逆温衍，后果她可想而知。
——只要温衍想让她死，可以有一百种办法。甚至是…
让她生不如死。
闻言，温衍满意一笑，松开了衔制李思暖的手，重新回到对面坐了下来。
李思暖攥紧了拳头，紧闭双目一直在做思想斗争，再睁开眼时，已然下定了决心。
“虞嘉俪杀你，和继承者的位置没关系。”李思暖颤抖着开了口。
温衍不禁再次皱起眉。
果然…
这里面果然还是！
她没说话，目光灼灼地盯着李思暖等待对方的下文。
“她是怕你知道白央死去的真相…事情一旦败露，她知道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这，温衍的心像瞬间跌入了个无底洞，深渊之下是无尽的黑暗，仿佛要将她的理智全部吞没。
真相…？
什么叫真相？！妈妈当年不是抑郁而终的吗？！
越往后想，温衍的心，越颤。
“什么真相…？”她颤抖着开口。
可得到的回答，却不尽人意。
“虞嘉俪心思缜密，该藏着掖着的隐情绝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所以我也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把这件事翻出来重提，估计她也就打算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揭开了。”
“我只知道这些，也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你还需自己去调查。”
温衍浑身的气压直线下降到了零下，她只觉得此刻脑袋里的乌云闪电轰隆作响，所有神经都交织盘错在一起…折磨得她头痛。
看得出李思暖是真的只知道这些，温衍也没再逼问。领着人做了保释，出了警局，她与李思暖分道扬镳，对方也答应了她自己会离开连城，再不回来。
可这些都不是重点…！
她靠在车里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因为实在无法抹平心中的震惊……
原来…原来她前世的死因，不是这么简单啊…原来…而且隐情还关乎到妈妈…
她此时真的恨毒了虞嘉俪。
在她精心设计的棋局里，每一个人都被她算计得苟延残喘，成为了弃子的人甚至会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她更加确认，虞嘉俪此次行凶，是抱着和前世杀她时一样的目的。摆明了要赶尽杀绝。
妈妈的死因尚未可知，却也是温衍最揪心的迷局。
虽然李思暖也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可她的情报还是起了关键作用。
起码，温衍再也不会像个傻子似的被虞嘉俪骗得团团转，直到刚才她还一直认为是她觊觎这继承位置罢了…可现在想想，那女人还真是伪装得天衣无缝，都要赶尽杀绝了，事情哪儿能那么容易？
温衍心烦意乱地掐了烟，将头砸在方向盘上，此时的心情也是跌落谷底。
好在，她知道的还不算晚。
上一世，她已然成为那盘中棋子，她认。
可这一世，老天既然给了她重生的机会，便是指示她绝地反击！！
虽然只知道了个大概，真相还需要自己去寻找，但，她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