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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温衍突然被身体里一股莫名的燥热给热醒了。
意识要比之前清醒了许多，抬起酸涩的眼皮，映入眼帘的只有从帐篷外透进来微弱的光亮。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酸疼的厉害。不过受了伤的地方明显要比之前舒服了一些，大抵是和吴世勋的药脱不了关系吧。
她费力地起身拉开帐篷，发现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外面阴冷的湿气悄然灌了进来，温衍缩了缩脖子，再抬起眼时却被突如其来的明亮刺痛了双目。
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星光火芒之间，她瞧见了坐在不远处边烤火边抽烟的吴世勋。
他，还在。
心里又被那种莫名的安全感占满了。
她浑浑噩噩地站直了身子，踉跄着走到他身旁，一并坐在地上。
炙热的火苗驱退了雨后空气中遍布的寒冷，让温衍顿时暖和了许多。
半打着瞌睡的世勋注意到她，接着不出意外地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温衍仿佛像个大病初愈的患者，跟随着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你又救我一命，谢了。”
她本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而能让温衍如此发自内心想要感谢的人，吴世勋算是第一个。
大抵，是因为他…总能给她一种特殊的感觉吧。
说不清摸不透的…奇怪感觉。
“…别说谢。”吴世勋将没抽两口的雪茄按在地上随意掐灭，眉头忽然皱起几分。明晃晃的火光映在他脸上，更加深刻精致的轮廓。
“嗯？”温衍侧过头去看他，发现世勋竟又露出了和刚刚一样的眼神…
无助，焦急，更多的还是…心疼。
温衍哭着对自己说的那段话始终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和相识长短无关。
起码在吴世勋的认知里，温衍一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而她悲伤难过的一面，与其说少数…倒不如说是从未见过。
她把自己隐藏得太深了。
外界看来温衍是条深有剧毒的蝎子，仿佛轻轻碰一下便会万劫不复。
但今天才骤然发现，她只不过是个喜欢逞强又渴望被拥抱的刺猬…罢了。
他对温衍的感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但留藏在内心最多的还是心疼吧…
“不要对我说谢谢。”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世勋的眼神更加坚定，红色的火光在那就算身在黑夜中也依旧澄澈的水眸中闪烁着，这是温衍第一次见他如此一本正经。
“以后，就让我来守护你吧。”
“让我来保护你，好不好，我的衍衍。”
听见这番话的温衍倏然愣住了，震惊地根本无法思考。
“你说什么…”
“从此以后，你不再一个人，你有我，吴世勋。”
“吴世勋，会永远陪在温衍的身边。”
“…世勋，你…”
“真遗憾没有早点出现在你的世界里，这样，我就能早点保护你了。”他笑了，笑容温暖炙热，坚定的眼神愈发清澈，如同明月松间照，
温衍怎么也无法预料到，这世上第一个说想要守护自己的，竟然会是这个完全不属于她未来蓝图里的人。
“吴世勋，你是，喜欢我吗？”
这一次，咄咄逼人的换成她。
温衍直视着吴世勋头脑一热就道出了这句话，说完又在心中感叹原来成年人的感情就是这般直白坦率。
一秒
两秒
吴世勋就沉默了两秒，温衍以为他迟疑了，却未曾想到…
两秒钟后，他竟直直地冲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这一次，没有阴差阳错，没有恶作剧。
只有四瓣冰凉的唇叶贴在一起，接触的那一刻激起了全身的酥麻。
吴世勋猝不及防的吻让温衍忽然乱了阵脚，她只觉得心脏突然迎来了重重一击，像粉红色的炸弹，将她的千丝万缕全然打乱……
而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世勋已经从温衍的香唇上离开。
没有热烈的缠绵也没有故意而为之的套路。
这个吻，反而像是一种信物。
这是继初识那天后，吴世勋第二次吻了温衍。
“这一生如亘古长夜，遇见你，才算破晓。”
他轻声说着，眼睛里盛着脆碎的星光，仿佛将整条星河都镶嵌在了眸子里，让人心醉神迷。
这个吻代表了他的心意，无需解释。
而温衍还沉浸在大片大片的热浪里…
他刚刚说什么亘古长夜…？什么破晓？
不知是不是被刺激得太严重，脑袋里又迎来一阵眩晕感，之后视线慢慢黑掉，最后接触到的东西则是吴世勋手心里的温热。
……
这一生如亘古长夜
遇见你，才算破晓。
这算是…什么？
告白吗？
……
“吴世勋，你是，喜欢我吗？”。
——是啊，我说过，从初见时，我们接吻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