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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三年又有何用?如今的叶孤寒已是二十有余,就算从现在开始没日没夜地修炼又能怎样?对方可是有着整个宗门支持的罗子桓啊。三年时光真的够让一个凡人足以对抗一整个宗门吗?
白景天暗自叹息。
这么一对比,结果似乎是早已注定的。
可当他看向那躬身低头的身影时,内心又隐隐触动。似乎冥冥中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相信叶孤寒,相信他!
白景天又怎会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获得幸福?而如今她的痛苦也同样痛在他的心里。他多么想阻止这门亲事啊,可是对方代表着一整个宗派,那可是有仙人坐镇的宗派。而古月同样是他的家,他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要让他置古月于水火,他又怎能做到?
世事无常,人生无奈。
他终究是没有能力阻止这件事。
现在,有一位凡人青年告诉白景天,他做不到的事情自己能够做到。他会拒绝吗?他能拒绝吗?
眼前的那个身影缓缓抬起头。此时,那双眼中的灰暗早已散去,通透之中的光亮令人动容。
四目相对,那一双眼睛是多么的坚定啊。
白景天知道,无需言语,他也已经说服了自己。
这一刻,白景天做出了决定:
“三年,我就给你三年时间!能做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的了。”
话音刚落,叶孤寒毫不拖泥带水,深深地看了一眼依旧紧闭的房门,转身走出了院落。
院落之外,苏落雪看着院子里的两人,他们似乎是在说着些什么。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气息已经改变了。此时的他锋利无比,且并非如剑一般仅仅剩下锋利,他始终都不是器物,他永远都是那执剑人。
白景天长久地站在那里,他没有回屋,也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那里。他陷入了长长的思考,思考着过去与未来。
叶孤寒回到了绝世峰上,他将自己锁在了屋里,几天几夜没有出门。
几天之后,月华宗的罗子桓带着聘礼正式上门提亲。而这一次,白灵闭关。借着久无突破、生命力枯竭的理由,白灵闭死关,不成功便成仁。罗子桓又怎么会看不出她是在拖延时间?以白灵的年纪,哪来“久无突破”一说?为了安抚罗子桓,白景天适时给出三年之期。罗子桓思忖之后到底还是答应了,毕竟在他看来,煮熟了的鸭子又怎么会飞走呢?
放下这门亲事不谈,古月剑派与月华宗之间倒是进入了一段“蜜月期”。两方商定,一个月后,就在古月山上,安排两方入门未满十年的新弟子,进行一次以武论道。
金陵城,月华宗。
“你准备等这三年?”
平静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内响起,语气中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波动。
端坐在一旁的罗子桓前所未有的恭敬。他盘坐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正在仔细聆听着眼前之人的话语。
而坐在罗子桓对面阴影之中的那人却是看不清面目。
罗子桓听闻到对方的问题,微微一笑,答道:
“三年而已,没有什么不能等的。既然她还怀着希望,那就让我亲自把这希望的火焰彻底掐灭吧。区区三年,又能改变什么?三年之后,看她还有什么说法。”
阴影中的人没有再次开口,略显昏暗的房间中陷入了沉默。
而罗子桓在此人面前也显得格外耐心,在这漫长的沉默之中却是一句抱怨也没有,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看起来你……很有自信嘛……”
平淡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的深意难以揣测。
听闻此言,罗子桓却是心头一紧,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将目光停留在那个人身上:
“没……没有,只是觉得三年而已,不会影响什么的。”
“三年而已?你可知在这条路上,每一时每一刻都是多么的重要?不前进便只有死亡。而现在你竟然和我说‘三年而已’?唉,你该有多么的自大啊。”
话语刚落,罗子桓立刻俯首,慌慌张张地说道:
“对不起,师父,我错了。”
“你是错了,错得很离谱啊……”
尾音拉得很长,难免让人从中听出一丝悲凉。罗子桓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地面一句话都不敢说。
那个声音继续道:
“子桓,知道这一次我为什么带着你来到这人界吗?你也知道,虽说你是有天分的,可比起你的师兄来说还差得很远。可即使这样,我还是把你带在了我的身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弟子不知。”
罗子桓恭恭敬敬地说道。
“因为你比你的师兄更有野心,而在这里,更加需要你的野心。”
“弟子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吗?”
这一次,罗子桓没有立刻开口。
“听说你在那古月山上输给了一个凡人?”
声音话锋一转,却是挑起了另一个问题。
“是。”
罗子桓丝毫不敢欺瞒,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唉,你的野心能助你,也会害了你,你到底是太浮躁了。一个月后与古月剑派的以武论道你就别去了,老老实实的闭关吧。既然有这三年之约,你也就有了时间,这一次闭关如果你仍旧无法作出突破,那么就别再说是我的徒弟了。”
那人的语气依旧平静,可却带着一股不容人质疑的威严。
“是。”
罗子桓不敢忤逆。
古月剑派,绝世峰上。
乔一峰隔着窗望着一旁的那栋小屋,眼中是满满的担忧。
自从小师弟回到绝世峰上已经过去了一周。这一周,他始终闭门不出,不吃也不喝,屋子里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师父来看过几次,每一次都是兀自叹息,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这绝世峰上,除了师父、自己和小师弟,也就只有三师弟了。可是那三师弟,整日寄情于琴,没日没夜地做着古琴,只是在小师弟刚刚回来的那一天来看过一眼。还记得三师弟坐在小师弟的屋前,竟是架起琴来弹奏了一曲。乔一峰不懂音律,可也能从那琴音之中听出浓浓的悲伤。一曲奏吧,三师弟便也离开了。
这个时候,如果大师兄没有闭死关,那该多好啊。如果有他在,一切问题都能解决吧。
不知道已经闭了关的灵儿师妹,是不是也是这般悲伤呢?
对于这些,乔一峰不是很明白。
而在那房屋之中,一道略显枯槁的身影正盘坐在地上。他面对着一面空空如也的墙壁,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