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煽风点火 西域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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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关那枚玉环,伽罗心中打鼓,吃力地睁开眼睛,“我收下那玉环的时候,身在太尉府。你可想过故人的一件信物对我意味着什么?我甚至以为这辈子就那么过去了,委身于高岳,或是安心做一名家妓。”
  “说起此事,你为何不对高岳澄清缘由?他若知道你是朕的女人,必定会送你回京。”因为她,险些害得君臣反目,时至今日他与高岳之间依旧是别别扭扭的。
  “你失忆了么?我一个人冒着风雪辗转蒙山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尽量压抑着不去想那些伤心的往事,他却非要一桩桩一件件的翻起。眼泪不自觉地涌上眼眶,隐忍啜泣,“你可知道身患眼疾又举目无亲是怎样的处境?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投奔妙应?我差一点冻死在路边,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指望你?呵!我只记得你将我狠狠推倒在地,绝然远去的背影……”
  “你本不该擅自离开云中曲!”暗自窝心,依旧嘴硬。
  “行了,你出去!呜呜呜……拜托你出去……立刻!马上出去!”挣扎着坐起身,死命地推开他,“纵然在太尉府上为妾为婢,也好过眼下这般结局!”
  被人轰了出来,高洋郁郁寡欢地离开了行营。茶饭不思,回忆起许久以前的那些往事。灌了一肚子酒,回宫后直奔薛嫔的居所。兀自蒙在被子里一言不发,时而抓狂大喊,时而哽咽抽泣……
  “陛下,快醒醒吧?”
  耳边再度响起温柔的嗓音,已是三天之后的事情。吃力地抬起眼皮,周身无力,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什么时辰了?”
  怜奴笑靥如花,“陛下已经连睡了三天了,此刻已过申时了。”传膳,令人伺候洗漱更衣。
  高洋坐在食案前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忍不住唉声叹气。
  “陛下有心事?”薛氏一边问,一边替他斟酒。
  摇了摇头,“没有,没事。”严旨太医不得对任何人提起伽罗小产之事。他曾信誓旦旦的承诺过她已不能生育,此事一出叫满朝文武怎么想怎么看?
  “陛下几天没用膳了,来——再吃几口。”执起筷子,夹起一片酥软的奥肉送到他嘴边。
  摇了摇头,一口干了杯中的酒,撂下碗筷。
  “妾听说,文襄皇后陪同诸位太妃应邀前往猎苑游玩。春光大好,妾也忍不住想去外面看看。”
  “朕可不是邀她们去赏春的。”
  “妾明白,陛下是为了玉雏小公主。陛下宽仁,想叫她见见她的母亲。”
  “呵,都被朕搞砸了……”撑着脑袋,郁闷地抚摩着前额。
  “没道理啊?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比母子团聚更重要的事呢?有道是一俊遮百丑,陛下纵有千般不是,也不及此恩情之一二。怎么又闹起来了呢?”
  “因为元善见。为了护她周全,中山王曾遣人送予她一枚玉环。”一肚子的苦闷无处倾诉;话一出口,又忍不住有些后悔。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思之慕之,也是人之常情。”
  “见鬼的是时隔多日,她对朕竟一个字都没提。”
  掩袖轻笑,“呵呵呵,陛下莫不是吃醋了?若这点子小事都要挂在心上,这醋还吃得完么?生就一副天姿国色,又是那么一个多情的人儿,谁人看了不动心?何止是中山王,就连高岳对她都念念不忘,常常在宴饮时令人鼓奏那曲《佳人难再得》呢。陛下本该最能体谅他们的心事,所谓‘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同恋着一个人,他们的心与陛下的有什么差别呢?”看似劝慰,实则煽风点火。
  一点就着,“哼!终日里怨朕朝三暮四,她自己又是怎样一副德行?钩三搭四,不知检点!谁知道她背着朕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内侍监在殿外启奏,突厥密使到了。来人怀揣伊利可汗的手书,敬候大齐皇帝召见。
  高洋双手揉着胀痛的太阳,郁闷呵斥,“杂种!朕对突厥人一向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在伊利可汗结盟河西之后。两国隔着千山万水,能有什么大事可议?无非是为了柔然,伊利可汗不想朕插手突厥与柔然的决战。呵,他该带着礼物大大方方地来求朕,而不是派来个什么密使。”
  “陛下的意思是……恳请陛下明示?”内侍监俯身候命。
  “不见。”总也忘不了阿史那土门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微服出了宫,轻装简从来到云中曲。突厥密使已到了邺城,在这“万国商馆”里总会听到一点动静。
  喝了半壶酒,忽见几个包着缠头的“碧眼胡”结伴踏进了中厅,叽里哇啦的说着突厥话。其中一个仿佛是常客,对跑堂的小厮简单吩咐了几句便领着一伙客人鬼鬼祟祟地进了包厢。
  回头看了看伴在身后的刘桃枝,使了个眼色令其打发人去探探底细。桃枝很快去而复返,听陪酒胡姬说,包厢里这伙人的确是商贾,又说原本还请了同路而来的什么人,却被人家婉言相拒了。
  “呵呵,同路而来的那个必定就是密使了。”高洋果断定论,“打听一下人住在何处,派人严密监视。若有不轨,就地正法!”
  蒲公英乱飞的时节,伽罗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正常。
  听说御马监里的母猴几天前不翼而飞了,只恐马匹会得瘟疫。司厩的马官儿已经上奏请旨添置新的猿猴,营中口耳相传的大约都是此等鸡毛蒜皮的琐事。
  按照原定的罪名,秋后她就要问斩了。心却从未像此时这般平静,无忧无惧,仿佛真有一个天国在三十三重云霄等着她似的。
  采了大把的蒲公英,像小时候一样鼓足全力一吹,小伞似的絮儿飘散漫天,倒在山坡上望着变幻莫测的流云……
  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人蒙住了眼睛。在这水泼不进的御营里,谁人敢作出如此忤逆的举动?
  是梦,一定是梦……
  怎奈覆着双眼的掌温却是实实在在的,警觉质问,“放肆!你是何人?”
  “突厥与柔然就要决一死战了。”
  “土门?”第一时间认出了他的声音,“快放手!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真庆幸,此刻你我还不是敌人。”放了手,自她背后现了身。
  “你是怎么进来的?”
  “应征,扮作兽医。”张开双臂,展示他身上寒酸的衣裳,“御营里的大宛马不进草料,比起中原的兽医,西域的牧人更精于此技。”
  “那些避瘟疫的猴子一定是你叫人弄死的。”
  “哈哈,还好我没长着一双绿色的眼睛,他们只是不喜欢突厥人。”扯开一抹得意的笑容,“还好么,我的公主?”
  “呃,好——”勉强点了点头,“还是老样子。”
  不以为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听说,你秋后就要问斩了。到底因为什么事情?”
  “呵呵,”不善说谎,双颊飞起红云,“我一时糊涂,私带蚕种出境。接受盘查时被翻了出来。”
  “这样的理由骗骗三岁的小孩儿还行,我想听真正的原因。”
  怂了怂肩,“这就是真相,全都是拜你所赐。战事频发,军费吃紧,我是为了柔然,为了我的父兄。”
  “算了,我还是亲自去问那个呆子吧。分明是栽赃——那蚕种不是你老爹塞进去的,就是他自己塞进去的!”
  “你要是想我活久一点,就不要参合此事。”。
  “你若少了一根汗毛,我会毫不犹豫地向齐国宣战。杀你,先要问问我手中的弯刀,我向长生天发过誓——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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