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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黑色莺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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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器,是整个大陆凤毛麟角的存在。
  传说当中,是神祇离开大陆时以神力幻化而成,留给大陆生灵的一道希望之光。
  一直以来,神器的力量被称为「奇迹之力」,代表着神圣与不可抗衡。
  在整座西大陆上,就连版图最为辽阔的魔族,都不曾拥有一件神器。
  而现如今人族当代勇者,亦是通过手中神器,名为「唯一」的圣剑,才能与魔王对峙,维持着人魔双方的微妙平衡。
  但在长达百余年的人魔战争当中,最为激烈的时刻,曾将大半个西大陆的种族全都牵扯其中。
  作为宣称永久中立国的塔西尼亚,哪怕是有着大陆最强者的教皇庇护,也难以独善其身。
  然而,当争端蔓延至塔西尼亚之时,随着四道耀眼的光柱点亮,一道难以捉摸的结界屏障将塔西尼亚全境笼罩,无人能再入半寸。
  这是来自神器「四神柱」的力量。
  有着「四神柱」护佑塔西尼亚,作为大陆最强者的教皇再无后顾之忧。
  塔西尼亚再无人敢犯。
  至此,这个小小国度,在争端不休的西大陆上,真正实现了绝对中立的立场。
  而「四神柱」伫立于塔西尼亚中央的圣殿之内,寻常时唯有教皇才能进入。
  圣殿则独立于一座小岛之上,其内由护柱军守卫,其外以圣湖隔绝。
  在圣湖外,是塔西尼亚的内城,由硬度极佳的黑曜石所构筑的护墙围绕,其中居住着数十万住民,以权贵与富商为主。
  黑曜石城墙之外,则居住着近百万的民众,为塔西尼亚外城,以古老的城墙隔断边界。
  奥兹贝尔所伪装的人族莫语的住所,便是落座于塔西尼亚外城南侧的一处角落。
  行走在泥泞的街道上,奥兹贝尔耳边不时传来摊贩的叫卖声,讨价还价的争论声,隐隐还有来自铁匠铺内的敲击声。
  两侧的房屋有些古旧,在这塔西尼亚外城基本都是这样的平房,必然不能与人族梵尼塞城那样的商业都市相比,但居住在这里的住民大都也安于现状,并没有太多的不满。
  来来往往的人群当中,多数也只是穿戴着朴素的布衣与纱裙。
  有普通的人族,也有背生双翅的翼族,或是摇晃着毛茸茸尾巴的兽族。
  作为中立国的塔西尼亚,并不在意种族之分。
  奥兹贝尔一眼扫去,就已经发现不下十支不同种族的生灵,和谐共存于这小小的国度之内。
  只不过,当中并没有魔族的身影。
  据说是因为塔西尼亚的那位教皇对魔族的态度并不友好。
  毕竟自从魔王那个莽夫统一七十八支族建立魔族后,就到处挑起战争试图扩充版图,自然令西大陆大部分种族不满。
  似乎察觉到奥兹贝尔的视线,一道道目光也好奇的回望过来,其中包含着不少异性的瞩目。
  奥兹贝尔面上带着和善的微笑,眼中却深含着浓浓的唾弃。
  对于异性,他有着近乎病态般的厌恶,觉得比之猪猡都有不如。
  在奥兹贝尔心中,即便先前斩杀的巨齿仓鼠,都要比这些异性顺眼的多。
  奥兹贝尔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但行走中下意识的避开了来往的异性路人。
  好在他的住所并不算远,那是一座木质的平房,是莫语那身为冒险者的父亲努力打拼后所购置。
  房门前有一片小小的庭院,种植着各类精心培养过的花草。
  那是其母希望其父劳累一天后,看见这些花草,能够得到一丝安心。
  而在这些花草中,最为特殊的,是一簇簇黑色的鸢尾花。
  是莫语父亲亡故后,其母亲手种下。
  看上去神秘诡异,实则展现着隐藏在那高傲冰冷外表下的寂寞、孤单与绝望。
  仿佛说着:「再也没人穿过庭院,打开房门,说出那句熟悉的『我回来了。』」
  黑色的莺尾花摇曳着,似乎寄托着莫语母亲的希冀,等待着永远也等不到的人。
  看着这些黑色莺尾花,奥兹贝尔有些失神。
  脑海中隐约有画面浮现,但又如同格挡着充满水雾的玻璃,只能看见阳光照耀下的一道模糊轻盈的身影。
  「贝尔……」
  这是道极为温柔的嗓音。
  震裂了玻璃,但穿透而来的声音似乎经过空气的挤压,变得厚重。
  那道模糊的身影开始消失。
  阳光不再显现,化作深邃的黑暗。
  无形的恶,歇斯底里般吞噬而来,与之变得十分邪异的粗重嗓音,铺出一条仿佛通往深渊的漩涡。
  无尽的黑暗中,噩梦始终纠缠。
  早已布满裂纹的玻璃……
  破碎了。
  奥兹贝尔不由自主的紧握双拳,心中对于异性的厌恶变得尤为剧烈。
  数息过后,奥兹贝尔松了口气,双拳也舒展开来,以他的意志自是不会受到这些杂念太多的影响。
  他如今身处塔西尼亚,扮演着人族莫语的身份,教皇的护柱军散落各处,一个不慎恐怕就会暴露。
  更何况,此刻他还要应对一个十分麻烦的人。
  「已经在房间里了么……」
  刚入庭院,莫语就感知到了来自房间内的一道气息,没有再多想,他取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入门后是并不算很大的客厅,摆放着茶几与沙发,安置着用餐的桌子与板凳,还有零零散散的展示柜,里面盛放着各式各样来自魔兽身上的牙齿。
  这是莫语父亲曾经的战利品。
  客厅左右有两处通道,一侧通向厨房,一侧通向两间卧室。
  不过奥兹贝尔的注意并不在这上面,他看向正透过窗户打量外界景色的一位红发青年,对于他的身份,心中有所了然。
  护柱军,作为直属教皇旗下的特殊部队,常年驻守圣殿之外,肩负守护「四神柱」的使命。
  护柱军中,每一名士兵皆是优中择优,各方面极为优秀。
  在如今塔西尼亚危难之际,被教皇解散的护柱军乃至遭受重创的教皇本人,主要还是将警觉的目光放在作为核心之地的塔西尼亚内城。
  妄图直接渗透,难如登天。
  而在这塔西尼亚外城,寻常住民更无法接触到护柱军这种层次的存在。
  所以,魔王安排他莫语这个人族的身份,可不是随意指派。
  似也听见开门的响动,背对着的红发青年连忙回过身来,当看清奥兹贝尔时,只见他的双眼开始放大,紫色的瞳眸中,逐渐散发出惊喜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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