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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京市并不难，仅仅耗费了两个小时的车程罢了，寻找AST的那些队员也很轻松，千叶清楚每一个队友的家庭住址，虽然过去的她冷漠的不近人情，行动上再没有比她更称职的队长。
只是……没办法以这种状态归去，昔日的队长变成了精灵，有多少人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呢？
此时此刻，千叶与千雪正站在东京市中心医院的顶层，一个半月前，正是在这家医院，千叶度过了生命的最后几天，也正是在这里，澪找上了她，并赋予了她那块灵结晶。
“只要能复仇，成为精灵也没什么，澪并没有强迫我，所以我是自愿的。”
看着医院中的人来人往，千叶轻声说道，至少在知晓真相之前，她对澪并没有任何的怨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能继续与精灵战斗，至于战斗的形式……人类、精灵、僵尸、鬼魂，种族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你最后依然死了，”千雪困惑，猜测道，“是澪欺骗了你吗？”
千叶却摇了摇头：“并没有，虽然澪欺骗了整个世界，但平日里的她从来不会撒谎。”
“融合灵结晶这一行为本身……就是存在风险的，灵结晶中除却强大的力量，还带有足以让人堕落为怪物的‘毒素’，也就是你理解中的‘反转体’，即便是完全提纯过的灵结晶，这种‘毒素’也只是潜伏，并不会消失，因而灵结晶对于融合的宿体有着严格的要求。”
千叶解释道，这也是为何过去了整整三十年，澪依然没有将所有灵结晶分发出去的原因，一定是融合了灵结晶的那些少女本身就带有某种罕见的特质，所以澪才会选择她们。
“这种特质，我并没有啊……”千叶叹息道，“具体来说，如果融合灵结晶需要的天赋为满格的十点，我大致只有八的样子，别看只是差了两点，因为这两点差距，我几乎不可能成功适配那块灵结晶。”
“所以你融合失败了？是澪逼你这样做的？”千雪面色微变。
“不，说过了我是自愿的，”千叶只是微笑，“我不但接受了澪的帮助，还祈求她能赋予我比其他精灵都要强大的力量，若正常精灵的力量是1，我希望她能赋予我的力量是1.5、1.6，这样我才有足够的能力完成复仇。”
“……为什么？你不像是为了力量而失去理智的人。”千雪困惑。
“因为澪告诉我，如果我的运气足够好，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天赋的极限或许会翻倍。”
千雪一愣。
下意识地看向千叶的眼睛，后者也刚好在看着她。
……翻倍吗？
一阵沉默后，千雪轻声问道：“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会到来？”
“本来只是一点点猜测，可是，当我在邻界看到你的那一瞬，我就知道，你正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
听到她的话，千雪回想起了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场景，间隔数里被这块灵结晶所吸引，看到它的那一瞬，千雪同样有类似的感觉，似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正是为了这块灵结晶，原来这场看似偶然的相遇从最开始就是必然。
千叶接着说道：“最初的时候，我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只是自你身上感到了格外的亲切，你是另一个世界的我，理所当然的，我认为你会帮我，我们会一起杀死全部的精灵。”
“……”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自己错了，你不但完全没有杀死其他精灵的想法，甚至对精灵的态度还偏于友善。”
“……”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我们理应拥有相同的思维才对，为什么会在这种事上产生偏差呢？出于心中的困惑与费解，我试着在你睡着的时候读取你的记忆，然后我就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以及你来此的目的。”
“那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澪在给予我灵结晶时为什么要强调这样一句话，她告诉过我——一旦离开这个世界，一旦失去了这块灵结晶，我一定会死。”
听到这千雪的脸上多了几分不忍，转过身不敢与千叶对视，所谓当局者迷，由于信息的缺失，千雪花了漫长时间才知晓解救妹妹的答案，可千叶呢？
她一定在读取完自己的记忆以后，就知道千雪想要的是什么了吧？
沉默许久，千雪艰难地开口道：“那么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明知道我不会帮你杀死其他精灵，反而到最后会杀死你不是吗？”
结果千叶哑然失笑，轻声道：“这还有为什么吗？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想要解救自己的妹妹，我就是因为什么帮助你。”
“对于死人来说，余下的充其量只是发泄罢了，即使杀死一万只精灵，我的父母亲人都不可能复活，而你却是我活着的亲人，你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保护生者的优先级永远在怀念死者之上，这应该是非常普通的事情吧？”
是的，普通。
并不是千叶不想为父母复仇，可若复仇的意愿与千雪的意志相背，那就唯有舍弃。
并不是千叶不想活下去，可若她已经逝去的死可以换取另一个亲人的生，那也没什么值得心疼。
这就是千叶成为精灵后与千雪相遇的故事，非常的平淡无奇，她微笑道：“本来是想等到最后再将这份力量交给你，这样你也不至于如现在这般犹豫，可由于梦魇的干扰，还是提前暴露了呢。”
“本来在暴露后想通过自己的死志让你尽快做出选择，结果再一次失败了，真是不听话的妹妹，为什么就不能干脆地让我解脱呢？”
看着千叶脸上的柔和，千雪的心在剧烈震颤，她艰难地笑道：“不要说这种话，你忘了昨天答应过我的事吗？要相信奇迹，相信我，你一定会没事的。”
“嗯嗯，我自然会相信你啊，在这个世界，如果连你我都不相信的话，那还能相信谁呢？”千叶摇了摇头，结束了这个话题，“不说了，我们还是去找过去的队友吧，果然第一个见面的最优人选是枫吗？”
她说着拉住千雪的手离开了医院的天台，看样子是要一个接一个地了却留在此世的各种羁绊。
只是，千叶越是如此，就越说明她心怀死志，说是想见一见自己过去的队友，本质上是在处理后事啊。
上午十一点，千雪与千叶来到了林原小枫的家，按理来说今天是周一，十六七岁的少女应该在学校上课才对，可林原小枫却是例外，很早之前，在自学完高中的课程后，她就辍学了。
次要原因是林原小枫的军衔为下尉，怎么也算半个长官，主要原因是千叶是不上学的，如此一来对于林原小枫来说，所谓的校园生活完全没有任何吸引力啊。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跟着队长训练有趣一些……
“叮咚……”
门铃声响起，没有反应，千叶耐心地又按了一遍，依然没有反应，直到第三遍门铃声，房间中才传来少女困乏的声音：“来了来了，是伊织还是小春，要是没有正事你就死定了！”
“咔嚓……”
大门终于打开了，一身凌乱睡衣，头发也乱糟糟的少女出现在这对姐妹面前，而林原小枫，也终于看清了敲门的对象，顿时困意就消散了大半。
“千叶队长，您回来啦！”
毫无形象地就朝着千雪扑了过来，被早有准备的千雪一把推开，然后林原小枫才看到千雪身边的千叶，短暂的愣神后忽然开始傻笑，一手一个地拉着千叶与千雪就往卧室走。
“咚！咚！”
姐妹俩一人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林原小枫吃痛，捂着头坐在了地上，愣愣地说道：“咦，这不是梦吗？梦中的队长居然还会反抗？”
……所以梦中的队长就不应该反抗吗？话说你到底想做什么，才会用到反抗的形容？
千雪已经开始后悔方才那一下是不是打轻了，就见千叶无奈地笑了一下，上前摸了摸林原小枫的脑袋，轻声道：“枫，我回来了……”
林原小枫的呼吸一滞，呆呆地看着千叶，泪水不自觉地自眼眶涌出，忽然扑入了千叶的怀中，哽咽道：“队长，您终于记起我了吗……呜呜，我还以为您是讨厌我，才故意离开的呢……”
怎么说呢，当初千雪离开主要是为了接触精灵，与林原小枫没什么关系，可这并不能否认你是个变态啊。
此时看着林原小枫在千叶怀中抹着眼泪，而千叶则耐心地安抚着蓝毛的情绪，似乎还真有一点感人。
可惜变态就是变态，不一会儿林原就又开始意义不明地傻笑了，用脸颊蹭着千叶的胸口，然后千叶习以为常地又一次敲了下她的额头，站起身来对着千雪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去找其他队员吧，枫的头部曾经遭到过重击，以至于大脑可能出了一点问题。”
千雪：“……”
这个所谓重击应该就是你敲的吧？还有，你确定这只变态的大脑只是出了‘一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