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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吗？”
瑟莉提抬起头，仔细观察了下眼前的建筑。
这里是城市中心区的中心，那座高耸入云的塔就在一旁，面前这座十米左右高的建筑和它周围的同行们相比显得过于娇小。外观倒是相当出众，在一众外表是银色和淡蓝色的高楼圈内涂上了单调的深灰色，没有任何的花纹和雕刻，像是叠在一起的两个火柴盒，大门上方极为不雅观地用方方正正的字体写着“人口管理局”，大字的右下方用同样的字体写着“切斯特区东切斯特分局”。
嗯，光论外观，确实特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很遗憾联邦的审美就是这样让人绝望。”里希特拿出自己提前准（伪）备（造）好的资料，随口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也太有个性了……”
吐槽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某个窗口前。
里希特熟练地叫醒工作人员，然后在对方朦胧的眼神中递上了自己准备的资料。
接下来就是对方的事了，他们只需要等结果，于是里希特和瑟莉提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这是什么？你在学魔法吗？”瑟莉提伸出脑袋看了看里希特手上的笔记本。
密密麻麻好像排列组合的花纹布满笔记本，里希特不时用笔添上或减去几道。
瑟莉提用自己相当浅显的魔法知识判断了几秒，看出了这是四阶的魔法，如果具体细分的话，大概是四阶魔法--神迹魔法--媒介魔法--禁术。
神迹魔法，指的是模仿神明的力量创造的魔法，与之相对的还有自然魔法、群星魔法、原初魔法。媒介魔法指的是必须通过法杖或其他触媒才能施展的魔法，最后一个禁术虽然看起来就感觉很厉害，但禁术不等于禁咒——凡是施术者无法控制后果的法术都被称为禁术，而禁咒指的是超阶以上的杀伤性魔法，两者有本质区别。
比如里希特笔记本上的这个，它的效果是范围施加诅咒，诅咒的类型全部随机，效果并不强，身体健壮的普通人都不会被它影响太深，只是因为不可控的效果被列入禁术。
他研究这个干嘛？
“回去之后打算考一个四阶的魔法师证，我的魔力储量和质量合格，但掌握的魔法太少。”
里希特揉了揉眉头：“说实话，我其实没什么才能，之前的魔法基本就是靠时间磨下来的，现在四阶的魔法已经有些超出我能力范围了。”
“唔……”瑟莉提看了半天，似乎看出来一点门道，“这是模仿原罪学者的魔法？”
也许其他的她不会，这直接模仿神明的魔法她还不会？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东西的漏洞和错误好吧。瑟莉提顿时找到了一点信心。
“没错，毕竟作为知识之神的原罪学者神迹太多，模仿的魔法也多，这算是其中简单的一门了。你有什么想法？”
“我对神迹魔法略有研究，也许可以给你一点帮助，黑夜之神的魔法我也可以教你。就当是偿还你花的钱了，怎么样？”瑟莉提干脆地给出了自己的提议。
以前被格兰芙照顾也就算了，那是她的家人……或者说妹妹，但现在被里希特照顾多少让她有点不舒服，能不欠人情就不欠比较好。
她是这么想的。
“倒也不用说偿还，毕竟我得到的帮助更大一点，但你这么想，我也很乐意就是了。”里希特想了想，“首都一个魔法老师的学费大概是一小时五千以上，我也这么给你？”
“五，五千，一个小时？”瑟莉提被吓了一跳。
她也不是没有半点常识的人，五千对于常人来说是多少她还是有一点数的，这个价格足够普通人相当舒适地过上一两个月了吧？
“这就是首都的价格，而且更高阶的魔法老师很难找的，有价无市是常态。”里希特自然地把笔记本递给了瑟莉提，“既然说好了，那你先帮我看看这个魔法，我现在卡在纹路构建上了。”
“好……”
莫名被震撼到了的瑟莉提接过了笔记本。
……
瑟莉提和里希特走出门，手上拿着刚才里面的人给她的，背面刻着她的名字和照片的徽章，翻来覆去地看，有些爱不释手。
第一次有人给她发这种类似身份证明的东西，还真是新奇的体验。
“接下来要去……机场吗？”瑟莉提抬起头问。
里希特仍然沉浸在笔记本上的纹路中无法自拔，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原来你这么厉害……你全名叫什么，我回去看看能不能在史书上找到你，找不到我也得给你写个传记，你这人不应该埋在历史里……”
“什么有的没的，我问你咱们现在去哪？”瑟莉提赶紧打断他的吟唱。
“当然是机场。”里希特回过神来，“你没什么东西要买了吧，咱们现在过去应该刚好。不过你先跟我说一下你的全名……”
“走了走了！”
瑟莉提连忙拉着他往前走，叫过一辆车。
被拉上车的里希特暂时闭嘴，开始专心琢磨自己被瑟莉提指点过后的魔法。
下午两点，他们准时到达了东切斯特的机场，坐在了候机厅的椅子上。
里希特仍然震撼不已。
难以想象，这已经被无数人前扑后继研究过，下了定论难以再进步的魔法，竟然被瑟莉提几句话就有了质的提升——魔法施加的诅咒可控了。
这也就代表了，它已经被踢出了禁术的列表。
联邦评选魔法学教授的标准就是必须改良一项禁术或创造三种法术，这已经可以拉去讲课了啊……不行，回去之后得找院长谈谈，她实在考不过的话干脆特招算了。
瑟莉提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她此刻正专注地看着天空，具体说是透明的天花板。
听里希特说，飞船在近三万米的高空行进，借助魔力核心不断撕裂空间前进，时速高达上万公里每小时，几乎是联邦所有科技的结晶。
虽然已经把联邦的实力尽可能想象的更强，但这种程度还是超乎了瑟莉提的想象。
七阶法师施展法术才能达到的速度，联邦量产的飞船也能做到，甚至用以民用，说实话她想象不出来用魔法如何做到，她觉得其他神明估计也想不到。
——原罪学者除外。
思索间，天边的云层逐渐分裂，一座像是宫殿，又像是船的东西从中驶出，阴影遮天蔽日般的覆盖了近十分之一各东切斯特，似乎是停稳之后，纯白的船身发出无形的魔力波动，如波纹般传开，吸引了无数人目光。
“那是驱逐周围鸟类和魔兽的信号。”里希特放下笔记本，解释道。
“那是……飞船？”
“皇家编制一号，以首都的名字命名的兰斯提尔号，过去用作军事，现在转为了民用。”里希特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提前买好的船票，将其中一张塞进了瑟莉提手里，“咱们现在过去，有人拦下你把票给他就好。”
“兰斯提尔……”
那是原罪学者的本名。
格兰芙、兰斯提尔……联邦的建立，背后有你们的手笔吗？瑟莉提有些疑惑。
不过这似乎很正常？从古至今哪个国家背后没有神明的影子，就算没有也会有人以祂们的名义建立国家，按理来说再正常不过，只不过把这种情况放在联邦身上，瑟莉提却总感觉有些别扭。
但具体哪里别扭，她也说不上来。
这种感觉直到被里希特带上了飞船，找到了房间，也没有消除。
“……算了。”
叹了口气，瑟莉提决定不计较这些事，反正她的黑夜神位也没了，到首都兰斯提尔之后想办法把其他神位丢出去之后就是个纯粹凡人了，还是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比较好。
找格兰芙的心思也淡了很多——不管其他人出于什么原因取代了她的位置，她都对这种行为生不起好感。
这种感觉不是因为他们对“自己”做了什么，而是他们“未经同意”做出了对另一个“有着独立思考能力”的人有所损害的事。
她对这种行为相当不齿。
只能说，正义的神位选择她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拉上窗帘，解下自己的兜帽，把口袋里缺了一角的船票和语言学的书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脱下衣服进入了洗漱间。
在宽敞的房间里梳洗一番后，正泡在浴缸里和自己的剑对话的瑟莉提被里希特敲响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