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擂台一哥

　　翌日，几人早早就爬了起来，都记得辰时三刻的起香殿共修，一路来到南山方向的殿宇群，好家伙，放眼望去竟是人群熙熙，有条不紊的拾阶而上，男弟子在左边四大殿，女弟子在右边三殿，夭绕等人来的略晚，走到后方殿宇，发现并没多少人，这里宽敞辽阔，少说能容纳五百人入定共修，待得几人寻蒲团盘膝而坐，上面首座立着一位引修长老，说了些共修规矩，便关门敲擎，只听“叮”的一声，音律悠悠，回荡不止，夭绕凝神敛目，逐渐入了定中。
　　他不知不觉想起了那几位倒骑牛长老给的法门秘籍，其中一本名为《苍海饮浪》，是专修气脉的功法，分三重境界，第一重，叠波涛，此重境界意为将真气凝聚，一层一层叠起，连绵不止，生生不息，最后势如万钧波涛，惊天骇浪。第二重，笑沧海，此重境界为凝心神，如沧海扁舟，虽是飘摇却不翻不仰，为化力意境，解招之法。第三重，风溯饮，以气御风，乘风踏浪，精纯真气，动辄如沧海，静则如巧藏，内敛纯匀意，气海抚丹阳，若炼至臻境，有瞬间凝聚天地灵气化自体真气的能力。
　　夭绕早已知晓此功法深意，想来这种能力虽然强，但见了不少其他功法后，夭绕就不认为有那么强了。陈天的功法《七风回气术》便有七窍开脉，无时不刻恢复真气的能力，倒也不比《沧海引浪》差到哪去，《沧海饮浪》虽是瞬间凝聚灵气化真气，但凝聚多少，能化多少，使用几次，这些都显得笼统。《七风回气术》更是如此，因此，这些功法练起来并不容易，至于能发挥多少作用，也要看自己的心性悟性。
　　夭绕最终选择《沧海饮浪》，也是因为要结合《通灵御妖决》的妖法，他前世常与百妖共修，早已通晓妖气的强悍，妖体与人体不同，妖体凝练的妖气比人体凝练的真气威力更强，却没有人体运用的灵活，所以很多妖兽都会亲近夭绕，听取一些妖法。当然，灵岚宗为仙道门派，自是有万千适合人体的法门，夭绕浅尝辄止，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最终还是要以妖法为主，但此今状况，他不得在宗门修习妖法，而《沧海饮浪》倒是为他提供了气脉的修途，至于别的功法，夭绕不做更多的选择，要知道功法虽有各种能力，但一并修习，就会带来气脉的冲突，没有人会自大的同时运用两种功法，那种不三不四的路子，最终只会带来高低不就。
　　待得一个时辰过去，起香殿共修结束，几人还未吃过早食，便一路来到道院食府，夭绕望着同样占地广大的食府，心中好笑，莫非这两千弟子都要挤在这里就餐？
　　陈天大概看去，摇头道：“应该没那么多人，你看。”
　　说着，陈天指了指旁边，那里有很多朝反方向离去的人群，想来精舍的炉灶也能做饭，当下心中会意。
　　不过夭绕倒没有亲自下厨的心思，几人更是没那份闲情逸致，对于饮食，大家都抱着对付对付的心思，不过唐思杰却说道：“我本来还想着做些东西吃来着。”
　　夭绕笑道：“那你连我们那份儿也做了吧。”
　　唐思杰默然不语。
　　好在进了食府，这里的位置还能坐得下，皆是楠木桌椅板凳，空间宽敞，夭绕发现岚门这里也有道姑，不过都在里头忙活着给弟子们打饭，这种待遇倒是贴切，比在虹门做道童来的舒坦，夭绕接过木制的食盒，菜肴皆是有灵气的奇根菜蔬，那道姑长许是常年为大家做饭，自有一股子贤惠气质，夭绕待得她伸手递来，不经意掂量贴住了她的小手，那道姑神情一乱，低声嗔道：“吃饭去，休要没个正形。”
　　夭绕咧嘴一笑，就要转身离去，却听来后面扯嗓子一句：“快点儿，墨迹啥呢。”
　　夭绕扭头一看，是个精目庞刻的男子，正盯着自己。不由摇了摇头，抬脚挑了个座位，几人都打好了饭菜，正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
　　夭绕刚坐下，就听道一声尖叫，闻声一看，原来那男子比自己还猥亵，直接攥着那位道姑的手不放了，嘴里还高声腻歪道：“美人儿，晚上去我那儿，爷爷憋了好几天的火儿了。”
　　待得那位道姑眼角开始噙泪，他才惺惺作罢，回头不忘给她使个眼色。
　　夭绕见围观人群都不插嘴，也不阻拦，不由问道：“这家伙儿谁啊，岚门这么乱？”
　　几人昨天才来，上哪儿知道这事儿去，都摇了摇头。
　　恰巧一位经过的弟子听见了夭绕的问话，再瞥眼看了几人一圈儿，发现服饰是没人愿意穿的岚门道袍，心中就猜到几人是刚来的弟子，不由一屁股坐在，开口道：“看见没，坐在那儿的一群。”
　　夭绕几人随着他伸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里确实做了一群人，服饰各异，有蒙脸的，有带帽子的，许是因为气质上的差别，一眼扫去没几个生得五官端正。
　　夭绕问道：“如何？”
　　那位弟子长得五官平平，就鼻梁挺拔，他道：“这是黑手，在岚门几大势力之一，刚才那个调戏道姑的男人，就是他们的老大，楚川北。”
　　夭绕闻言一乐，得，这岚门也就跟山下没两样儿了。
　　那弟子接着道：“这里的道姑看着水灵面善，其实都盼着能跟那楚川北睡上一遭。”
　　陈天惊讶道：“卧槽，这里的妞儿都这么水性儿？”
　　除了屈奉杨烈之，唐思杰和秦炤都闻言看着那小子。
　　那小子脸一歪，给了他个少见多怪的眼神，随后煞有介事的说道：“你以为这是哪？岚门呐，世俗武道的巅峰，就在这儿啦，起先那些个道姑还不愿意，楚川北一伸手，整整十枚聚气丹！那个不愿意？他要是看上了我，我也愿意！”
　　夭绕一口饭没吃进去，呛道：“你小子怎么这般恶心？！”
　　那弟子嘿嘿一笑，道：“那些道姑一个月才五枚聚气丹，境界通伐初期，大部分虹门上来的，基本都在这儿做饭，毕竟两千来人，需要的帮手可不少，十枚聚气丹可是外门弟子一个月的供奉，被搞两次顶几个月的了。”
　　陈天一愣，心中大骂不是玩意儿。
　　夭绕半天没有食欲，在桌子上杵着胳膊，问道：“这事儿没人管？”
　　“谁管哪？食府这里一千来个道姑，培养菜园子的一千个，做杂物的一千，有不少都上了床，自从半年前楚川北来到岚门，食府这边儿被他上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你不说，我不说，长老们才懒得管这屁大点儿的事。”
　　陈天打趣道：“估计那人不敢弄岚门女弟子。”
　　“谁说的？！”那小子歪眉瞪眼，很是享受几位新蛋子挫败的模样。
　　“莫非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当然是了。”
　　夭绕抬眼扫着食府厅堂，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少说有千百人，饭菜味儿浓郁，不由抹了抹鼻子，待得几人吃完，没兴趣再听下去，起身一行人就往外走。
　　陈天意犹未尽，扭头问他：“那人叫啥？”
　　“楚川北，擂台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