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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太坏了,逐渐不理解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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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珀伊特深陷社交泥潭的时候,地下世界之中。
  莎恩芮不甘地第五次用手边的碎骨片划在金属制的锁链之上,这条锁链一端是拷在她左足上的镣铐,另一端则是嵌在了墙壁之中。
  这是她被囚禁起来的第三天。幽暗地域之中没有阳光与黑夜的概念,只有从未停歇过的发光苔藓不断地提供着照明。之前莎恩芮与ara-vik通常会使用一个改良过的实验用秘法钟记录时间,但现在她却只能使用体感。
  伊莉尔·灰柳,那个吸血鬼在将她抓到此地囚禁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平日的饭菜则是由“操纵死尸”产生的低智亡灵送进这间囚室之中,都是些苔藓与无毒蘑菇,也是在莎恩芮的预料之中。
  毕竟,这座城市之中全都是不死生物。
  被从埃里扬卡那边传送到此地,然后被监禁起来,这整个过程之中她都保持在清醒的状态。那个吸血鬼以一种受控的力道捏着她的脖子,刚好不会把那边的软骨捏碎,带着她从公用传送法阵那边走到了位于城市中心的住宅里。
  而在路上,莎恩芮见到的全都是智慧不死生物。
  “尸妖,木乃伊,吸血鬼,还魂尸,甚至还有死亡骑士.....真是疯了。”
  就算是她也想不到在幽暗地域之中存在着由不死生物建立起的国度,这些死而复生者通常会坚守在自己的埋葬地之中,却鲜少主动出击。但这种常识放在这里却是完完全全的笑话,莎恩芮感觉自己逐渐开始不理解所见到的一切。
  经过短暂的观察,莎恩芮基本上可以确定伊莉尔在这个团体之中具有很高的地位:自己的脚镣做得极长,以至于她可以走出这间囚室在这栋明显是精灵风格的房屋之中走动,然后恰到好处地在接近一切出口时被限制住。通过朝向外界的窗,莎恩芮可以看见这栋房屋的不远处就是一座高大的建筑物,出入其中的是诸如木乃伊领主与吸血鬼奥术师之类更加强大的亡灵,多半是城市的议政厅。在这之前伊莉尔也曾介绍过自己,所谓的“追猎者”,多半是当有内部政治成员叛逃时进行肃清的职位。
  但莎恩芮不能理解,伊莉尔究竟对自己抱着什么目的。
  如果是单纯地寻找活人来满足渴血欲望的,大可不必将她囚禁得如此宽松。莎恩芮有观察过这间囚室里的其他骸骨,他们最大的挣扎爬行痕迹最远是到房间的门口,这意味着伊莉尔只在她身上使用了这么长的锁链脚铐。
  而通过在寡妇堡内伊莉尔说的话来判断,这个吸血鬼明显认识自己的ara-vik,还有很大可能是彼此有仇怨。但自从她被困在这里,伊莉尔就没有再出现过,房屋内也没有看似无害的折磨用陷阱。如果是想要拿自己来泄愤的话,对方的反应未免过于温和了。
  而最大的问题....是伊莉尔·灰柳到底是谁。莎恩芮有一种预感,那就是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后,她那纠结的态度与矛盾的行为目的都能够得到解释。
  脸上的伤残已经可以让莎恩芮将对方定位在了“原生精灵”这一类别中。不同于自己这种异类,在故乡飞蛾之森成长的精灵都会背负着被称作“使命”的社会职责,整个社会以这种高度固化的方式运转,每个精灵都认为履行自己的“使命”是一件光荣之举,而那些因后天原因具有身体残疾,无法继承“使命”的精灵则是所谓的“无命者”,会遭到整个精灵群体的漠视。在这种对待之下,几乎所有“无命者”都会选择离开飞蛾之森自寻出路,基本上人类见到的所有精灵都是无命者,一个健全的精灵在一生中很少有机会会离开族群的领地。
  .....唔,但因为看到了“完好的精灵”所以想要毁掉这种想法也不太合理,理由同上。
  最重要的是“灰柳”这个姓氏,ara-vik并没有教过她太多关于飞蛾之森的事情....她只能记得这是一个比较少见的姓氏,但具体所代表的“使命”则是一无所知。
  【你在干什么?】
  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独眼的月精灵吸血鬼站在了没有关上的囚室门口,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莎恩芮索性把手里的骨头碎片一扔,放弃了这自欺欺人的举动。
  她的法术书被拿走了,两本都是,那把匕首也不例外。自己确实藏了几份副本在和珀伊特同居的那个棚屋里,但现在只能用一些毫无帮助的戏法。事实上,她可以向ara-vik求助,这里并没有反魔法结界,通讯可以正常进行。但一旦那么做了,结果便只可能朝着莎恩芮最不愿意面对的那边疾驰而去。
  【他来不了。】伊莉尔看穿了莎恩芮的想法,以一种极确定的语气下了定论。而她则注意到了对方话语中的细节:并非认为自己的庇护者不会过来,而是认为他没有能力达成目的。
  【很久以前,在我到来之前,它们就已经向灰水发了邀请函。】吸血鬼脸上突然浮现出幸灾乐祸的不屑之情,【然后一整个使团都被你的ara-vik反控制,伪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回到这边,并且成功偷袭了一位高阶议员。】
  也在意料之内,那个家伙可能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精灵的监护人,自以为是的认为一辈子待在灰水附近就不会有任何风险。莎恩芮唯独在这一点上能够和伊莉尔产生共鸣,但也仅此而已。她现在与对方那红金色的独眼对视着,心中盘算如果伊莉尔要把自己扼死在此地,自己又该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躲到哪里去,不同于之前的难题,这个问题的答案依然是无解。
  【你很怕我。】
  她在说废话。要不是需要提防袭击,莎恩芮会立刻将双手捂住耳朵屏蔽这吸血鬼所说的一切。想要使用魅惑,或是其他的什么控制手段来让自己吐出情报,这就是为什么自己还没死的原因吗?还是说自己已经中招了?
  【....没有关系,时候还早。】可还没等她想到更好的自我检测手段,伊莉尔就先摇了摇头走到了别处,无论是步伐还是神态都显露出一种疲态。但鉴于不死生物压根就不会有这种荒谬的状态,莎恩芮更愿意相信这也是伪装的一环。
  当莎恩芮以“受魅惑的十六种细节”为标准进行了自我检测,最终判断她并没有受到惑控法术或者其他类法术能力影响之后,属于生者的倦意才催促着她进入冥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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