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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仪式图旁边坐下,于真抬头,看着自己头顶那一朵气云,暗叹一声。
他从其中分拨出去一小团,分别注入两头大象的气云内,为它们补充,之前耗去的生机。
“我果真不适合当什么反派角色,犹豫寡断,没有那股杀人不眨眼的风范。”
头好晕,以至于他得用双手支撑着地面,才能让自己坐稳。
之前仪式所需要的能量由他与两头大象三方共同提供,而今主力只剩他一人,压力直线上升。
更不用提,还要额外分去一些,用以支援它们。
于真为此刻的自己找到了十分贴切的形容词——自作自受。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苍白,虽看不见,但于真却能感受到,那迅速流逝而去的生机。
“龟龟,不会救了于小悦,把自己赔在这了吧……”
在头一次接触到诅咒的那段日子,他把自己关在房间内,每天除去抱怨与仇恨的情绪之外,剩下的便是哀求。
“如果这时候,有人能够救我,那该多好啊!”
那是他段时间,一直在心中期盼的念头。
救这两头大象的心理也很简单——他不想成为魔尊与血海那般的角色。
因为经历过,所以才知道,那种感觉有多难受。
既然无人能救我,那么,便换我救它们吧!
“你怎么了。”
有些艰难地扭头,阎沁站在一旁,投注而来的视线中,带着关心意味。
这在她以往的表现中,可是很少见的。于真直勾勾地看着眼前少女,想说点什么,但这会确实太累,于是他干脆回以微笑。
不,其实还是有一位的。
如果连她都不算,又还有谁,能称之为救星呢。
不对劲,很不对劲。
看着眼前这一幕,阎沁的眉头直蹙,虽感觉不到是哪出了问题,但于真现在的状况,绝对不正常。
“你在干什么。”
“我啊…在想象的世界中,我现在可是救星呢。”
“于真!”
她喝了一声。
于真勉强抬起头,想再对她露出一贯的微笑,却又笑不出,只能扯动几下脸皮。这时候再傻,她也察觉到,其中有大问题。
她还是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与身后的仪式图,绝对脱不了干系,阎沁握着木刀,刀尖抵在于真肩膀,她说:
“给我一个交代。”
察觉到了么,好吧,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能瞒过去才叫有鬼。
“你想听哪个?”
“现在的。”
“咦,我以为你会选过去的。”
剑尖不为所动,依旧指在肩膀,抬头,迎上的是一副冷冽瞳孔。
“神魔皆以血饲。”
注视着她的眸子,于真很是认真地说道。
“因为一些原因,在经过下午的思考,嗯…简单来说,就是我对这事反悔了。但于小悦这边的情况也不能停下,所以…”
“所以?”
“本来提供真源,噢,这个是我自己取的,意思大概为生机,生命力吧!是由我,以及这两头大象,三方共同提供。”
于真稍作停顿,深呼吸一口后,接着上面继续道:
“但它们对外不输出了,那么为了维持仪式图的存在,自然只能从我这边,将它们的份,一块抽走。”
语毕,于真已经气喘吁吁,双手撑着膝盖上,低垂着头。
半晌,他抬起头来,望向已经沉默了一会的阎沁,问道:
“我说的这些,你听懂了么?”
“换我来呢?”
“喂,阎沁,你别乱来,我好不容易才维持住现在的平衡的……”
阎沁不相信他的满嘴瞎话,收回木刀,走至圈边,手臂伸至圈内。
“你说,神魔皆以血饲。”
于真刚想开口,就被她再次打断。
“它不会拒绝的。”
这回,沉默的人变为了于真,看着阎沁将木刀搁至手腕,以上面的锋利,只需轻轻一划,一道伤口便会出现。
“你这又是何必。”
“闭嘴。”
于真艰难站起身体,找了棵树倚着。
“之前答应的事,等会告诉我。”
木刀刺啦一划,一道小伤口就此出现,往圈内里面滴了几滴血液,阎沁转头,问后面于真:
“够么。”
因为自己的体质太过特殊,她不太确定,自己的血滴落到其中后,会产生什么反应。
于真睁大了眼,一股强劲霸道的力量,此刻就充斥在仪式图中。
若大象和他贡献的是一团气云,那么阎沁这几滴血的分量,形成的便是一条真龙。
这份形容毫不夸张,因为事实上真就是如此。原本那两头大象提取出来的生机,被霸道的从于悦身体中逼出。
若不是这是由他所控,是在他的主场,这会恐怕提供的生机,也会和前面的一样,被硬生生排斥出来。
早知道阎沁这么生猛,自己还费这么大劲跑到这地方来干嘛,自找罪受吗?
那两头大象这会已经醒了,得益于刚才的情况,它们的寿命不但没减少,反而还增添了一些。不敢再多待,从地上挣扎站起,就往族群那边跑去了。
可惜,像这次的情况,不可能再复制第二遍,因为再来一次,他就没命了。
“够了么。”
阎沁走至了他旁边,坐下。
因为刚才处于震撼当中,所以对她的疑问,于真忘了回答。
“够了,够了。”
他忍不住打量阎沁,面前的少女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看不出是在逞强的样子,这说明刚刚的举动没有对她造成丝毫影响。
“你……我是说,有没有觉得难受或者不适什么的?”
于真组织着语言。
“没有。”
“刚刚你滴那些血真的没有影响吗?”
普通的血液能有这效果?就算她不是普通人,但这也太夸张了。
阎沁摇头。
“在栖霞流的比这多。”
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比人气死人。不,她真的还是人吗?这点非常令人怀疑啊。
“你的交代呢。”
阎沁反问他。
“什……咳咳,咳咳咳!”
于真有些难受地捂住喉咙,剧烈地咳嗽着,待缓过劲来,低头一看,地上一滩乌黑的鲜血,赫然在目。
“先等等,我感觉好像没什么事。”
用手势制止了阎沁想要询问的企图,等到话落,二人皆是一愣。
“我的声音……”
“你的声音……”
温和的声音震动她的耳膜,这是他之前的原声么?
温温和和的,确实是自己的声音没错。
“别在意这些小节。”
于真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身后树上,刚刚失去的真源生机,并没有恢复。
“不是和你说过,等到事成之后,就把真相告诉你么。”
他就这么靠在树边,不止是帮于悦治病这次,更早的,从遇上魔尊开始,一直埋在心底的事情,都对阎沁一一道来。
所需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但于悦这会也醒不了,不如就与阎沁聊会天。
这些事他一直藏在内心深处最隐蔽的角落,从未向任何人提起。
为何会对阎沁敞开心扉,对她人品的肯定是一方面,至于另一方面,他此刻还不太了解。
“这次的献祭,你用去一半寿命?”
“对啊,明知是个陷阱,我依旧心甘情愿地跳下来,就像他所说的那句话一样。”
于真顿了顿,“你会去用的。”
“他早就算到了这点。”
于真看向阎沁那边,见到她此刻的神情,微微一笑,搂住她的肩膀: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可是还剩一半的寿命啊,怎么在你眼里,和马上就要去世一样。”
对她唯独有所隐瞒的,便是自己只余下一年,不,现在是半年生命的这件事。
其他一切能交代的,他都没再做什么隐瞒。
“沁姐,肩膀借我用一下,这次我可真是去了半条小命,实打实的。”
他靠在了阎沁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