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约定,是什么?

　　11.约定，是什么？
　　莲随着缪斯再一次来到了莎媂菈的房间。
　　“你醒了吗，莎媂菈。你还好吗。”缪斯很是平淡地说出这番话，并没有莲的那种担心。
　　“贵安，父亲大人。”莎媂菈靠着枕头坐着，她的双手自然地放在盖在双腿上保暖的被子上，微微地侧过脸向缪斯打了声招呼。
　　缪斯显然是感到了极大的违和感，因为这是莎媂菈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叫缪斯为父亲，而且还是这么恭敬。但缪斯并没有莲和奈亚尔那么大的反应，反而像是个无事人一样。说到底，莎媂菈变成这样的温顺倒不如说是缪斯最开始所希望的的。
　　“我问问你，莎媂菈。你是不是很想出去？”
　　“啊，那个，父亲大人，真的非常对不起！莎媂菈错了，外面真的非常危险，我不应该不听父亲大人的话，莎媂菈以后再也不敢了！”莎媂菈低着头向缪斯认错。
　　“啧，下次不犯就行。嗯，还有，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发生，原先对你禁止的战斗类课程现在还是对你开放比较好。等你养好身子后，就开始开始你就跟你母亲去学习吧。”
　　“是的，父亲大人。”
　　缪斯的双眼一直在打量着莎媂菈，不仅仅是因为莎媂菈那突变的气质，更因为那与莲的神似。
　　“你真的……长得很像莲。就像我跟莲初遇时的那般。”
　　“真是的，孩子他爸，你对自己的女儿说什么呢。”
　　“是呀父亲，这样对淑女可是很失礼的呢。”莎媂菈嘟囔着着嘴，生着小气。
　　这极大的反差感终于还是让缪斯感到了窒息。缪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禁想，这个真的是莎媂菈吗，还是说这样就好了呢？自己最想要的保护真的是这样吗？这一切的答案都在缪斯的心里，只有缪斯知道。
　　“那个……莎媂菈……如果你真的想……出去的话……那就证明给我看……你不需要我保护吧……”说完，缪斯头也不回，带着那浓厚的负罪感便走出了房门。莎媂菈不明所以地目送着缪斯离开了，而莲又再次回到了莎媂菈床边。
　　莲把脸凑向了莎媂菈，东看看西闻闻，“嗯。果然，真不愧是我亲生的，和我一样好看，而且也有那独特的花香。”
　　“母亲大人，这样很害羞的啦。”莎媂菈带着点羞红，把头别向了另一边。
　　“真是的，都说多少遍了，独处的时候叫我‘妈妈’，向我撒娇也是可以哒。”
　　“……”
　　“嗯？”
　　“妈……妈妈。”
　　“嗯！——噢对了莎媂菈，难得变成——噢不对，妈妈呢以前珍藏了许多穿不下的，但又非常崭新的衣服，很好看的哟，你要吗？”莲微笑地看着莎媂菈说。
　　“嗯！”
　　“那你好好休息哟。妈妈去收拾一下。”
　　“嗯，谢谢母……妈妈！”莎媂菈也用微笑回答了自己的母亲。
　　.
　　第二天早晨。
　　阳光从窗帘缝溜到了莎媂菈的床上，温暖着那熟睡的莎媂菈。温暖的被窝真是让人无法摆脱，能让人一直沉浸在香甜的梦乡中。
　　“唰！”
　　窗帘被进来房间的里娜无情地拉开了，霎时间，阳光如倾盆大雨般洒入了莎媂菈的房间里。刺眼的阳光照着莎媂菈的眼皮，更让莎媂菈不愿睁开眼睛醒来。
　　“莎媂菈小姐，该起床了。”
　　里娜轻轻的摇了摇莎媂菈的身体，又轻轻的拍了拍莎媂菈的脸颊。
　　“嗯——再让我睡会嘛，里娜。”
　　“不行。再睡下去就要迟到了，今天可是有你喜欢吃的茶点哟。”
　　听到这里，莎媂菈突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弹了起来，坐在了床上。莎媂菈揉了揉自己那朦胧的睡眼，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来，先下床，我准备给你洗漱更衣。”
　　“好——”
　　莎媂菈掀开了被子，从自己的床上下了来。莎媂菈那蓬松的头发翘起来了许多处，但在阳光的点缀下，这点瑕疵丝毫不能影响她的美丽。
　　“来，漱口。”
　　“嗯。”
　　“来，我帮你擦个脸。”
　　“嗯。”
　　“哦对了，莎媂菈小姐，昨天你睡了的时候，夫人拿了好几套衣服给你，说是送给你的礼物，你要顺便试试吗？”
　　“可以哟。”
　　里娜帮莎媂换下了穿着的睡裙，换上了新的打底衣裙。
　　“首先是这件，‘绿林套’。”
　　“嗯，这个还不错，应该是精灵族在林间穿梭游击用的吧，有点不太正式，下一件。”
　　“那么这个呢，白绿色的，还是丝绸制的。”
　　“这个还行，看看下一个。”
　　“这个呢？白色的洋装，好像是西边魔域风格的服饰？”
　　“这个倒是挺正式的，再看看下一个。”
　　…………
　　“最后一个，也是夫人给的压轴货——‘小红帽套装’！嗯？这可非常新呢，保存的还很好，做工也很高级。嗯？好像还是个‘灵装’？”
　　“嗯？灵装？那是什么？”
　　“嗯——怎么解释呢，对莎媂菈小姐解释有点困难呢，要不您等会上课时问问夫人？”
　　知世：报告。［灵装］指用某种素材制作的特殊服饰、武器等，并在进行特殊术式加工后，具有以魔力为基底的特点，故可通过特殊媒介或术式进行召唤、生成、修复、回收。而这件所谓的“小红帽套装”经我鉴定，这可能是用古妖精血和迷宫白色魔蛛的丝制成的。具有很强的对魔能力。
　　“那这岂不是贵重？”
　　“是的。估计把你卖了都不够。”
　　“额……”
　　“莎媂菈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在发呆？是不舒服吗？”
　　“啊，不，没有。”
　　“请问要穿哪件呢？还是按以前那样子呢？”
　　“嗯——”
　　“在磨蹭什么呢！笨蛋莎媂菈。”
　　就在莎媂菈还在纠结穿哪套衣服时，奈亚尔直接推开了门催促着。
　　“你以前可没这么慢呀！怎么比平时慢了那么多？快点，快到时间了！”说完，奈亚尔用力的关上了门走了。
　　“好好好！我马上——里娜，还是按老样子吧。”莎媂菈对着门喊完又立刻告诉了里娜自己的要求。
　　“是。”
　　里娜娴熟地为莎媂菈穿上了作为内衬的精致精灵传统服饰、宽松的白色带金色边大袍、护手用的白色长筒手套、眼罩……
　　“今天要什么发型呢？”
　　“自然就好。”
　　说完，里娜就帮莎媂菈梳好了那杂乱的金发，发梢也微微地向内弯一下。就这样，不一会儿，迪拉米梅斯家的圣女，就这样新鲜出炉了。
　　在准备了一系列杂七杂八的东西后，莎媂菈踏出了房门，往餐厅走去。
　　在饭桌上。除了莎媂菈发生了变化以外，一切都一如既往地进行着。玛利亚还是那么大活泼，奈亚尔还是那么的郁闷，莲还是那么的温柔，缪斯还是那么的沉默寡言……
　　“那个，母亲大人。待会，我可以去找你上课吗？我想学古妖精语，我想学更多的圣魔法，我想学圣女格斗术，我想学……”
　　“停！莎媂菈，我知道你大病初愈现在很兴奋，但现在可是在吃饭哟，待会再说吧——噢对了，之前布莱克谬尔家的伊丽莎白小姐给你寄过信，说想来探望你，但我说了要晚些时日，晚点你可要再去回个信……”
　　“咳咳，吃饭。”缪斯示意性地咳了几声，打断了对话。而莎媂菈也低下了头，继续品味着早餐。
　　.
　　在宅邸后院的大花园中，一名金发少女穿着洁净的白色金边礼官祭司服跪坐在了花丛中。少女双手抱拳于胸前，微微低着头，正在祈祷着——这是莎媂菈在莲的指导下做着惯例的功课。
　　“……ㄍㄢㄒㄧㄝㄕㄣㄓㄧㄕㄨㄧㄝㄎㄨㄟㄗㄣ……”（古妖精语：“……以上，感谢生命之树和自然女神桦的馈赠。您的圣女莎媂菈在此向你感恩……”）
　　“听到了听到了。好久不见。莎媂菈……”
　　如萤火虫般的光球——光元素微妖精变得多了起来，聚拢在了莎媂菈周围。如同一副圣洁的图画。跃动的光点玩绕着他，与莎媂菈进行对话。这一次，是莎媂菈第一次听到微妖精的话语。
　　“成功了妈妈！我终于听到妖精们的声音了。”
　　“那太好了莎媂菈，真不愧是我的女儿。”
　　“原来是要用古妖精语才能与妖精们对话吗？”
　　“其实也并不完全是这样哟，语言只是其中一点而已，最重要的是用心，一颗纯真的心，一颗虔诚的心，一颗倾听自然的心，无论怎样，都能与妖精们对话哟。”
　　“好的我懂了妈妈。可是这就好奇怪呀，那我以前是为什么听不到呢……”
　　“嗯……先不管那么多了，你也累了吧，先休息一下吧。”
　　“好——”
　　莎媂菈披着里娜准备的披肩，坐在了树荫底下的茶桌旁，品味着香茗，品味着茶点，品味着微风，品味着旭日暖夕。
　　“猜猜我是谁？”
　　一双小巧的手从莎媂菈后面揞住了她的眼睛。
　　“嗯——不知道。”
　　“很过分呀莎媂菈，竟然把伊丽莎白给忘记了，太伤心了。”
　　“呀，原来是小伊丽莎白呀，没忘没忘。我怎么可能忘记这位漂亮的小姐呢？”莎媂菈连忙转身圆场。
　　“话说你不是晚些日子再来吗？”
　　“本来是这样的，可人家听说你醒了以后，就忍不住想要来见你了嘛。不可以吗？”
　　“不不不。”
　　“嗯？莎媂菈哥哥，你是换风格了吗？这难道是死里逃生，大病初愈，新样貌新气象吗？”
　　“嗯？小伊丽莎白，你在说什么呢？我是女孩子呀，为什么是称哥哥而不是姐姐？”
　　“欸，可你之前不是还毅然肯定地说你是男孩子吗？还一直纠正我的说。”
　　“哈？可能你记错了吧，我可是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是女孩子呀，作为精灵族迪拉米梅斯家的圣女呀？”
　　“不可能，你明明说你不喜欢做圣女，要做一位守护我的骑士呀！这可是你对我做的约定！”伊丽莎白开始激动起来，对莎媂菈吼着，而莎媂菈则似乎一脸无事人的样子。
　　“约定？怎么可能，是不是你记忆错乱了，作为圣女的我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不做圣女的叛逆的话？”
　　“骗人……”
　　“怎么了，小伊丽莎白？”
　　“你这个骗子！这个忘却约定，不遵守约定的骗子！”伊丽莎白的她歇斯底里地吼着，她的瞳孔在颤动。她看着莎缇菈，眼里满是泪水。之后她便啥也不说转身就跑了。
　　莎媂菈束手无措，想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正当她想追上去，安慰伊丽莎白时，一股剧烈的疼痛充斥了她的头部。
　　“啊——头好痛……感觉……好像忘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到底是谁？莎媂菈吗？可真正的莎媂菈到底是这样的吗？约定？到底是什么？这到底……啊——！头好痛，想不起来……”
　　“约定。你与他人做下的约定。那是你与他人本质上的联系、羁绊。一个人忘记了最初的理想是很可怕的，忘记了这些，就等同于忘记了自己……”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