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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人生可以重新开始吗？
我们的思想，是由物质所诞生的意识，因为有了沟和回，有了分布密集的神经元，经过后天学习，才会诞生出“我”的概念，才会进一步的思考，“你”与“他”的关系。
灵魂…也许是在物质基础上，由我们在探索“我”的概念中，一次大胆的延伸。
只是，当人死亡以后，依托物质而存在的意识，是否还能有延续下去的可能呢？
叶成对死亡的概念是模糊的。
她曾经也思考过死后的世界，是意识游离身体，还是在即将死亡的瞬间，大脑会给予我们一个悠长的梦呢？
如今，亲自体会死亡，可以探寻所谓的真理，可到头来，也只是换回一次唏嘘。
叶成坐在座椅上，迷茫的看向四周。
这里是一片纯白色空间，空白一片，什么东西都没有。
叶成疑惑的左右环顾，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而天空中突然一声长鸣，让她抬头望去。
且看，空间中旋绕着一只奇怪的生物。
那生物，体如凤凰，彩色长尾，长了九张人脸，挤在原本属于鸟首的位置。
它于上空缓慢落下，张开五彩双翼。叶成看着这怪异形状的生物，被它九颗脑袋突然开口说出的汉语而吓了一跳。
它自称为大荒北极天柜之神，神名九凤。
而叶成，已经死了，因口中真菌感染加劳累过度而猝死。
她已经来到了死后的世界。
不过，这样长着九张人脸的生物，在自己面前宣布自己死亡的事情，换做是常人见了，恐怕心里就只剩下恐惧了吧？
但不知为何，叶成没有这个心里，甚至没有了面向陌生人的畏缩。这不知是死后所致，还是它本身的力量。
于是，叶成向它询问，这是什么地方。
九凤的一个脑袋说，这里是大荒。
然后又一个脑袋接上说，是五服边缘之荒服。
它们脱胎于志怪，统治于志怪，是人间外世之界。
于是，那九个脑袋，一起看向叶成。
它们说：“你，是大荒的过客，纯白色同常人无异的意识。”
“所有生物死后，都会成为五服的过客，而五服之荒服，接待苦痛的意识。”
“物质永存不会死亡，只会归于循环，而意识凋敝，便不复存在。”
它说，这是非常浪费的一件事。
因为，每一个意识，都是不可多得的，超越物质集合的恐怖算力。庞大的意识组合起来，方才是自然规律之演算。
正所谓，物质诞生意识，意识维持物质。
它说，大荒给予苦痛意识，以入帝畿之会。
于是，它们给予了叶成两个选择。
“加入我们，或，回到常世，遵从自然循环。”
这都是什么意思呢？
听着它们的讲述，叶成大概理解了。
如果把自然界比作一个网络游戏，那么所谓的五服，便是网络游戏——自然界的服务器。
而加入它们，她的意识将会留在这里，成为这个巨大服务器的一部分。
也许这样的猜测有些许偏颇，可能也不只是服务器这么简单，不过以叶成的认知水平，也只能做出这样的类比。
不过…死后不是入阴间，通鬼门关过奈何桥，而是来到这样一个奇怪的空间吗？
真是奇怪……
同刚才的对话中叶成得知，它们似乎把意识看作是一种算力…计算机cpu的那种算力？那，它们会不会是…
“你们，是正在控制地球的外星高级文明吗？”
叶成脱口而出这个问题。但她很快意识到这样问，要如果惹生气了，怕不是要被它们连骨灰都给扬了……
不过，让叶成意外的是，她的这个问题落下，对面并没有生气，而是非常干脆的回答。
“是，又或者不是。我们不只是文明，并不属于任何一方。不过，常世典籍曾对我们有过记载，我想你知道。”
“嗯……”叶成闻言，沉默不语。
帝畿、五服、荒服……这些，都是出现在古书，《山海经》中的地名。而九凤，《大荒北经》里曾记载：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天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名曰九凤。
它，是山海经中记载的神。
看到叶成沉默，九凤等待片刻后，再度开口询问：“那么，你的选择呢？”
“我……”叶成闻言，有些许犹豫。
回到常世遵从自然演替，她的身体溃烂，意识也将会彻底消失，也就是正常的死去。
但留在这里，她也许只会成为维持服务器运作的一台计算机。
如此庞大的服务器，她也依然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吧？毕竟，已经有多少生命逝去了？根本不少她一个。
所以…
叶成抬起头，看向它。
“我，留下来。”
叶成回答，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而声音落下以后，九凤发出一声长啸，随后双翼一展，自地面腾空而起。
“既然你已做出决定，那么从今往后，你便是这片纯白空间的主人。我们会给予你去往帝畿的机会，前提是，让这片空间穿越五服。”
“去吧，了解这片空间，然后去寻找推动空间前进的燃料吧。你是服务器的一部分，拥有管理员的权能，在常世眼中，你，便是神。”
这声音在空间中回荡，逐渐空灵，乃至最后彻底消失。
叶成听到以后，却发出一声讪笑。
成为神吗……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是生前的苦难，还是……
“耶，先不想这些了。”叶成摇了摇头。
她现在还有至关重要的一件事。
叶成的出租屋里，电脑没有关，sai绘画软件还处于打开状态……那个本子，那些学习资料！
她必须，马上！清理掉它们！！
不然，她的死法在别人眼里可就太奇怪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