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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厄尔庇斯的苍穹 / 第二十九节

第二十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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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天宇穿着最初到来时自己的衣服,收拾好了自己的房间,尽量把这暂时的栖身之地恢复成自己来之前的样子,不留下他存在的痕迹,轻轻地关上房门,走下楼,环视一周,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倒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沿着山丘上的石板小路走下坡,虽然没走过几次,但他感觉很亲切、很熟悉。
  他来到了兰斯洛特交代的地方——他来到时的湖中机场。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就绪,兰斯洛特换上了一身低调的皮夹克,领口里露出了黑色的防弹衣,正在和手下讨论。
  第七小队的四人也都到了,乔森正抽着烟发呆,似乎对此习以为常。清水诚治正在检查自己的手枪与短刀,看见张天宇来到,犀利的眼中变幻出了送别之情,悠悠吟了一句诗:“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
  维斯娜站在澪的前面,小小的个子却有意挡住张天宇,眼神复杂,本来想说什么,却把心里的话收了回去。
  没等张天宇反应过来,兰斯洛特就走到了张天宇侧前方,递给张天宇那支25式手枪。
  “拿着,你会需要它的。”
  张天宇接过手枪,发现自己手上的和别人的枪的指示灯都变成了绿色常亮,这意味着可以随时开火,张天宇不由得仔细地检查一遍它才装进了快拔套里。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兰斯洛特指着手腕上的手表说到。
  张天宇登上飞机,被兰斯洛特安排在了最前方的位置,引擎启动时,他不禁向窗外瞥了一眼,虽然早有准备,但心中难免升起一些伤感。
  飞机很快到达了中央区中央市,随后便换成了汽车,张天宇没有什么心思看车外的景色,不知不觉中,车队到达了中央区乃至全净土最中心的地方——联合广场。
  联合广场上人潮涌动,形形色色的人快速或悠闲地穿梭着,交错的马路运输着拥挤的车流,四周的商业摩天楼和各种建筑物鳞次栉比,高楼正中处的六枝纯白色橄榄枝形状岩石互相缠绕成一束的“联合纪念碑”在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所有人紧张地蹲守在车上,观察着所有可见范围内的一切异常,兰斯洛特像一只等待时机的狼,用食指敲打着手枪的扳机,发出轻微的“啪嗒”声,盖住了车内的沉寂。
  张天宇看了一眼时间——12:57,马上就要到时间了,他望向第七小队所在的车,却因为反光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心里突然有些无名的焦急,下意识地用右手拇指按住左手的虎口,每次他紧张,总会这样做。
  “全员注意,警察发来了消息,交换地点就在前方100米左右的联合纪念碑下,对方的要求是人质独自过去。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兰斯洛特转过头看向张天宇,停滞了半秒,“是时候了,张天宇。”
  张天宇检查了腰间的手枪,拉开车门走下车,他再次看向了澪的方向,他终于隐约地看见澪的表情了,与预想中的不舍完全不同,那是一种坦然宽慰的微笑,让张天宇心头一震,他也向她展示了相似的表情。
  两人心有灵犀地告别,张天宇深吸一口气,向着那巨大的白色橄榄枝走去,他每走一步,就感到脚步越有重量,穿过人群,他逐渐看见了纪念碑后不远处整齐地停着几架轿车,车的左右站着一群穿着衬衫与西装的严肃男子,那一定就是警察了。
  张天宇拉近目光,聚焦到纪念碑下,在它那长而深黑的阴影下,他一眼便从行人中看见了那个一袭黑衣的瘦高身影,那身影正在暗处摇曳,他的衣服与黑暗融为一体,只剩下那张惨白冷酷的脸像幽灵一样飘在半空——那个身影正是张立洲。
  “原来......还真是你啊。”张天宇苦笑着说道。
  张立洲没有回答一个字,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
  纪念碑的两侧,都有许多双紧张的眼睛望着那对峙的两人,不过任致远似乎是其中最紧张的。
  对讲机里正传来各单位的报告,所有的信息都通过这窄窄的通讯线路涌入现场最高指挥官任致远的耳中,他猛吸了半根香烟,正准备掐灭时却发现他的手指正在发抖,他捏住了手指,迅速地恢复了镇静。
  “狙击小组报告,情况如何?”
  “狙击小组已占领制高点,目标在狙击范围内,完毕。”
  “1组、2组报告。”
  “1组就位,随时可以接应人质。”
  “2组就位,等待突击指令。”
  “听着,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张天宇和张立洲的安全!”任致远下了死命令说道。
  任致远拿来了电子望远镜,通过目光搜索到了对面停着的两辆汽车,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就是他一直以来面对的敌人,他尝试看向车内,而车内竟反射过来了一束白光。
  任志远望向的那边,车里正有一个人举着光学望远镜望向他,任致远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似乎从那镜头的光中看见了那人的深不可测与危险,但他却没有避开那人的视线,他想要告诉那个家伙——我一定会将你绳之以法,双方就这么对视了十余秒,进行着无声的精神较量。
  他放下望远镜,看向了那两人,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随即握住了配枪,将食指放在了扳机护圈之上。
  行人的嘈杂在张天宇耳中变成了恐怖的噪音,似乎唯有两人之间的死寂才能被注意。
  “你是为了什么!”
  张立洲不答,只是像雕像一样毫无生机地看着张天宇。
  张天宇捉摸不透自己父亲那深得像黑洞一般的眼神,从来都是如此,但显而易见地,他没有任何必要与权力用全净土的命运换取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这让他感到愤怒,他愤怒于那仿佛在玩弄自己的眼神,也将全新人生不得不终止的原因全部归咎于张立洲。
  张立洲抬起左臂,瞥了一眼投射出冰冷白光的手表,对张天宇说出了唯一的一句话。
  “一切都会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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