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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丛善抬起脑袋，对着陈昭怡微微一笑。
陈昭怡脸色羞涩的说道：“几位大人，我已经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可以带着女儿回家了吗？”
“不可以。”刘诸坐在椅子上面说道。
“陈昭怡，你不要着急！”杨丛善突然开口，“别害怕，现在没有人怀疑你，他们只是在审问，并不到用刑的地步。你不会受到皮肉之苦，只要你老实交代，没有能把你怎么样。另外，我不是在这里的吗？”
“兄台，您的同僚尸骨未寒，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谈情说爱？你不觉得不尊重死者吗？”
听到太司懿的声音，首先，陈昭怡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好了，话又说回来，你真的没有看见什么身影和听到什么动静吗？”刘诸一边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一边看着杨丛善问道。
“都没有，指挥使大人。”
“王峻有没有仇人？这件事你已经回答。那么，你知道谁要杀死王峻呢？”
杨丛善点点头。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惊讶不已。
太司懿好奇道：“是谁？”
“就是和王峻抢那名女子的赵天明。”
太司懿转了一下眼珠子：“他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当然不是抢那名女子导致的摩擦，在很久以前，王峻和赵天明就有过节。”
“究竟是什么事情？”
“升职。”杨丛善说完，露出努力回想的表情，“时间大概是一个月之前，王峻那时候还没有被杀，跟赵天明盯上同一个犯人。”
“结果呢？”
杨丛善继续说道：“犯人当然是趁着这两个人吵架的功夫，溜之大吉。就像我所说的那样，当这两个人吵架的时候，赵天明扬言要杀了王峻！这件事情和这些话语，京师里面的老百姓都知道。”
“只有这件事情吗？”
杨丛善摇摇头。
“这两个人虽然是同僚，但不齐心协力。”刘诸说道。
太司懿直勾勾的盯着杨丛善：“您还知道哪些事情？”
“知道。”杨丛善又点点头，“我怀疑王峻是被赵天明杀死！案发前两天，我收到王峻的邀请，走过去他家喝酒。在半路上，遇到王峻和赵天明正在打架。因为我当时不知道什么情况，所以被吓了一大跳。事后，王峻告诉我说，他们只是在切磋武功。”
太司懿问道：“结果谁赢了？”
“平手，公子，谁也没有赢，谁也没有输。”
太司懿追问下去：“您知道不知道赵天明的箭术如何？”
“箭术！”杨丛善瞪大眼睛，“他没有在我的面前展现，也没有在其他同僚面前展现。”
“据我所知，京师衙门里面有一百名衙役，只有五名衙役的箭术精湛，对吗？”
“谁跟你说的话，公子？”
“仵作，也就是李宝庆。”
“不对。”
“啊？兄台，那您说，到底有几名箭术精湛的衙役？”
“一名，公子。”
“是谁？”
杨丛善看了一眼义庄的方向。
太司懿吃惊的说道：“王峻！等下，他是死者，怎么可能从远处射死自己？”
杨丛善摇摇头。
这个时候，站在长相漂亮的女子旁边的李宝庆，突然纳闷的说道：“每次操练的时候，我都看见了，只有五名衙役背着弓箭。”
杨丛善一笑：“这五名衙役比较会射箭，不是箭术精湛，他们根本射不中会移动的东西。”
太司懿点点头：“原来如此！”
“公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太司懿看了一眼陈昭怡，又看了一眼杨丛善：“您和王峻的娘子一起去寻人，到了被压扁的草丛附近，看见王峻和一名女子正在云雨一番。那么，这两个人都是光着身子吗？”
“没有。我所看到的事情是这样子，一名女子躺在被压平的草坪上面，上半身穿着肚兜，上半身被王峻压住。”
“王峻当时是什么样子？”
“他比较暴露，上半身没有穿衣袍，下半身却披着那名女子的袄裙。”
“命案越来越明朗了许多。不过，我还得去一趟案发现场，谁带路？”
杨丛善一边举起右手，一边说道：“为了能够洗清我的嫌疑，我来。”
前往茂密的山林里面，只有太司懿、杨丛善、刘诸这三个人打头阵、身后跟着一群玖局的人，都散发男子汉大丈夫的气味。
从城里到山林，路程比较远，走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太阳已经倾斜。
刘诸再一次看见被压扁的草丛，停下脚步，直勾勾的盯着太司懿，正在上前。
“公子，你有什么发现吗？”杨丛善问道。
“有。正如我推理的那样，被压扁的草丛倒向的方位是上北！”
杨丛善继续问道：“你有没有找到凶手留下来的证据？”
太司懿慢慢悠悠的回答：“没有。凶手心思缜密，根本不靠近这个草丛，任由王峻和一名女子压扁。”
刘诸耸了耸肩膀：“如果你的推理没有错误，也就是说，王峻和一名女子云雨一番以后，王峻被凶手用箭射死。怎么一来，和王峻云雨一番的那名女子穿上袄裙，离开案发现场，根本没有看见凶手。”
“对。”太司懿继续说，“凶手了解所有人的行动。”
刘诸问道：“先不说这个。我们已经确定王峻的死因，一箭穿心，凶器去哪里找到呢？”
太司懿沉思了一下，突然回答：“肯定不在这个被压扁的草丛周围，也肯定不在茂密的山林里面。那么，只算下三个地方，第一个地方是衙门，第二个地方是凶手的家里，第三个地方是炉灶。”
“到底在哪？”
“硬要我做选择的话，在京师的衙门和凶手的家里。”
刘诸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然后说道：“我明白了。公子你怀疑上山狩猎的六个人当中有凶手，对不对？”
太司懿点了一下头。
“你现在认为京师衙门里面的衙役是凶手。那么，我的问题来了，你认为是谁？”
太司懿不紧不慢的回应：“杨丛善，赵天明，还有两个不知道名字的衙役。”
“我有点弄不清楚到底有几个嫌疑人？”
“六个。分别是陈昭怡、杨丛善、赵天明、来历不明的女子、还有两个不知道名字的衙役。”
刘诸又问道：“那到底几个人上山狩猎？”
“六个人，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分别是杨丛善、赵天明、来历不明的女子、还有两个不知道名字的衙役、加上被杀的王峻。”
“等下。”刘诸说着话，瞥了一眼太司懿，“你之前明明说七个人？”
太司懿立刻说道：“七个人是加上陈昭怡，因为案发那天，这七个人都在山林里面。其中一个人有可能是凶手！”
“哦。这么解释我就明白了，还有，你认为这六个人当中谁的嫌疑最大？”
“都一样。”
“说来听听！”
“好吧。那么，我先排除两个不知道名字的衙役，毕竟他们的事情，我都没有了解到。现在剩下陈昭怡、杨丛善、赵天明、来路不明的女子。我先说成陈昭怡，他的杀人动机是情杀。第二个嫌疑最大的人是杨丛善，他的杀人动机是情杀……”
话音未落，杨丛善忍不住笑道：“公子，我为什么是情杀？”
“因为陈昭怡。就在刚才，陈昭怡还问您在哪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说！”
“接着说。”刘诸催促起来，“第三个嫌疑最大的人是谁？”
“赵天明，他的杀人动机有两个，第一个是情杀，第二个是报复。”
“情杀是因为王峻和他抢了那名女子，报复是因为他认为王峻的放走了犯人，我说的对吗？”刘诸看着太司懿提问。
太司懿点点头：“是的。”
“现在让你挑选出谁是凶手，你认为是谁？”
“不，我不会这么做。”
“为什么？”
“我刚刚所说的杀人动机，只是通过这些人的言行举止来判断，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
“不是还有两个嫌疑人吗？公子你大胆推测一下他们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这个，有点难度，不过我可以试一试。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被杀死的人是王峻，报案人老生说他人品很好，同僚杨丛善说他人品不行，因为好色！根据赵天明的所作所为，由此判断，赵天明认为王峻人品不好，主要是和自己抢女子，还和自己抢升职。怎么一来，还不知道名字的两个衙役杀人动机是嫉恶如仇，或者是失手射死王峻。”
“有点道理！”
“指挥使大人，您过奖了。”太司懿微微一笑，然后眼睛头像被压扁了草丛“您们看，这个草丛的里面和外面，都没有留下纤维。说明了两点，第一点，王峻和那名女子光着身子。第二点，黄俊和那名女子的布料很贵，不容易起线头。”
“你是不是忘了？杨丛善刚刚说那名女子上半身穿着肚兜，王峻上半身光着，下半身披着女子的袄裙。这两个人才没有完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记得。不过，我能拿被怀疑的人的证言作为参考吗？”
刘诸摸了摸下巴：“为什么？”
“因为他有可能在撒谎，我的指挥使大人。”
“当时杨丛善不是和王峻的娘子一起去寻人的吗？杨丛善敢撒谎吗？”
太司懿稍微摇头：“不敢。”
“那你为什么不敢拿杨丛善的证言作为参考呢？”刘诸瞪了一眼太司懿，“你这不是冤枉好人？”
“不是。”
“那是什么？”
“指挥使大人，刚才陈昭怡还在的时候，我向她提出这些问题了吗？”
刘诸一边吸了一口气，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不向。”
“你既然记得我说过的话，杨丛善为什么不能记得我说过的话？”
“等一下。”刘诸突然冷静下来，“陈昭怡先来，杨丛善为什么知道她没有被我们提出这些问题？”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言行举止。”
“不靠谱。”刘诸说道。
“指挥使大人，想要做京师的衙役，除了钱能解决之外，剩下的要真才实学。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刘诸顿了顿，好奇的问道：“什么叫真才实学？”
“察言观色，武功高强，没有前科。”
“你怎么知道京师衙门都按照这样的标准收人呢？”刘诸瞄了一眼太司懿。
“我师傅告诉我的，我能不知道吗？但是，想要当京师衙门的衙役，还有最重要的一项技能，就是侦破命案的能力。”
“就像公子一样。”
太司懿脸红的说道：“指挥使大人，你太抬举我了。”
“公子，指挥使大人，我有那么坏吗？为了得到陈昭怡，杀去杀自己的同僚吗？”这个时候，响起杨丛善连续疑问的声音。。
“啊，我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歪曲事实。虽然我没有证据证明您和陈昭怡的情感进步到了哪里，但是从两双眼睛里面可以看得出来。”
“我们的关系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