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里仁为美

　　第五节
　　里仁为美
　　所谓惟天无亲，克敬惟亲。民罔常怀，怀于有仁。
　　再说管窥大宴宾朋之际，狷察（子伥）和魁魃（子猱），二人已经来到管窥门前。此时门前已无人照顾，大家都已经入席酒酣正盛。魁魃来到门前提高声音喊道：蜿突名士狷察为管氏家族添丁道贺，致礼2000布。
　　李策担任酒司令，也就担任了今天的一应事务处理权力，闻声出门来。一见到狷察和魁魃就忍不住恶心。仍然面带笑容，二位到我兄弟这有什么见教。
　　魁魃大嘴一撇，没听着么，我不是说狷察先生和我，来为冻梨生子道贺么！
　　抱歉，今天孩子刚出生，管家将择日宴请宾朋，不是正日子，还希望二位见谅。李策不卑不亢的答对。
　　狷察微微一笑，我二人久慕管子大名，早就有意来访，恰巧赶上管氏添丁进口，就一并进贺，像管子这样身负盛名，遵礼守矩之家，是不会拒人千里之外。
　　请二位在此稍等，容我进门禀告一声。
　　李策进得门来，在管窥耳边说了一下狷察和魁魃在外道贺一事。
　　管窥眉头一皱，随即招呼子安和端木睿过来。
　　伏在两人耳边，说了一些什么。二人开始脸上是迷惑不解的样子，再过一会，脸上露出喜色，子安禁不住笑出了声。
　　如此甚好，端木睿一挑大拇指，这样做的确很好。
　　说罢，二人一前一后，郑重其事的向大门外走来。
　　一边走子安一边瓮声瓮气地说，夫子在闺内抱子，小心翼翼的样子，太可乐了，一个大男人抱孩子的姿势太难看，僵硬着身体，屏住呼吸，比练功夫还累。
　　端木赐说，子安啊，你这么背后说夫子符合礼么。
　　我又没贬低夫子，只说看到的事实罢了。
　　一抬眼看到狷察和魁魃，子安一拱手
　　欢迎二位光临管府，李策先生说二位带来了贺礼2000布，夫子命我二人将贺礼呈上。
　　魁魃从袖口拿出一段长竹简，上边写着，贺礼2000布，狷察敬贺，魁魃敬贺。
　　端木睿走过来，我说呢，2000布要好大一堆，需要有力气的人才能拿动，子安如今你的力气没有地方可用了。这只是一个欠条啊。
　　我就代夫子收下了。
　　子安嗬嗬一笑。
　　端木睿又说，狷察先生，魁魃先生，夫子内帏抱子，于礼无法招呼二位，特命我二位转达夫子的谢意。按照原央俗风，得子百日方是宴请宾客之时，我二人待夫子转达致歉，并邀请二位与百日之后，来府一聚。这2000布贺礼的欠条，我会亲手交付夫子手上，以表达对二位先生对管氏的美义。
　　魁魃还要说什么。狷察抬手一拦，也罢，今天确实不是正日子，还烦劳二位贤侄，百日之后的生子宴，给与提醒。请转告夫子，就说狷察再拜，以谢当年一面之缘，望夫子不计前嫌不吝赐教，那就告辞了。说罢转身而去。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端木睿手里捏着2000布的欠条，回首对子安说，这两个无耻之尤，还是铁公鸡，还好既然有欠条，就不怕他日后赖账。
　　二人回到酒席，已经到了尾声。众人也纷纷告辞。
　　管窥拿着2000布的竹简，回到自己的书房。
　　管窥的书房不大，西窗下有一条案，上面放着几之笔，还有几个刀型的铜质器物，看起来像今天的雕刻刀。书房四周摆满了木架，架子上全是竹简，木简，还有一些龟壳兽骨。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有一些特殊的书，是绢丝布帛之类。看起来很高大上。
　　管窥提笔浸墨，在一个空白竹简上，飞快地书写着，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写出来，包括在逝水边脱口而出的：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写完之后，抬手拿过一个大瓮到到碗里一些热水，放进去几片甘叶。闭上眼冥想起来。
　　三岁之后，因为父亲去世，不得不回到外祖父家。那天自己带着哥哥姐姐们，演示祭祀之礼，得到了外祖父的高度重视。从此就开始了自己的学习生涯。一直到十五岁才确定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志于学。
　　这一幕幕如画卷般在脑海里呈现。
　　演示祭祀之礼，这件事还让很多人不以为然。就是邻居智叟。
　　智叟对容翁说，这孩子将来是要做儒人的，百姓之间婚丧嫁娶，生老病死各个礼仪都需要有人来帮助。从孩子的举动来看，这个职业真的很适合。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出息的事情，您老也不用如此的看重，还亲自出钱，给孩子买祭祀的礼器。确实有些浪费。
　　容翁说，你看的是仆从身份看的，是为人做繁琐礼仪的辅助工作。我看的则不然，而是内心的崇敬之德，规规矩矩，如成大事。
　　对于天子来说祭祀就是奉天承祖，抚恩泽于四海，这是天子祭，没有承天道责任，如何能做祭祀之礼；对于诸侯来说祭祀就是尊天承祖，施恩泽与国内百姓，这是诸侯祭；对于大夫来说祭祀就是侍鬼奉祖，施恩泽与家臣及民，这是大夫祭；对于百姓来说及时就是侍鬼奉祖亲亲，施恩泽与家人子孙友善于邻里关系，这是平民祭。负责礼仪器物保管，仪式的程序规范，这是职业，而不是志向。我家外孙管窥，郑重其事，不厌流程繁复复杂，指挥得当，这是应对的礼仪，而不是学习外在的形式管理。
　　更何况这是我自己的家事，您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智叟脸红呢脖子粗，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你家的孙子不过尔尔。
　　容翁变脸道：无耻之言，已经说了这是我们家自己的事情，又何间焉。
　　你自己一把年纪了，连儿孙都没有，如何延续香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的事情还没拎清，谈什么他人之事。
　　智叟一跺脚，咬牙切齿，我就说你家孙儿不过是个儒人像，何苦贬低我至此呢。
　　容翁轻蔑地看了看智叟，一声不吭自己走开了。
　　回到家后，容翁把这件事告诉了容氏，容氏思考过后说，孩子还小，虽然模仿的好，并不等于他内心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儒人也确实是一种职业，这不是管氏的志向也就不是窥儿的志向，管鼎门将军临终说了，我们家族是圣人之后，岂能碌碌无为。不过智叟说的也好，提醒了我，要关注孩子不能让窥儿成为一个儒人，一个只会为百姓服务的谋生的职业。
　　爹爹啊，我有个主意，为了哥俩的前程，我想我还是搬出去，就搬到宗庙附近，也方便两个孩子学礼。
　　容翁点头称是。
　　等到搬家到了宗庙附近，管窥的祭祀之礼，做的更加纯熟。管窥六岁那年，在一次观摩一次郊祭会后，回到家里把家里的盆盆罐罐收集起来，扮演主祭人的模样行事。容氏问：“洞蠡啊，你为什么玩这种游戏呢。”“我这是在学习呢？”管窥说。容氏又说：“你这么认真学习，难道长大了去做管庙的官吗？”“我不做管庙的官，”管窥仰起脸说，“我要像父亲那样，做个人人敬仰的大夫。”
　　容氏满意的点点头，双手紧握，向着东方行礼祷告。管窥不解的问，妈妈您这是做什么呢？
　　管辟也正好进来，看着母亲郑重地样子，也跟着拘谨起来，这时候管辟已经9岁了，已经能帮助容氏做很多事情了。
　　看着两个孩子诚恳的样子，容氏说这是我在和你们的父亲禀告，告诉他们你们现在是如何的努力，管辟懂事爱护弟弟，帮着我照料家事，担水劈柴，农活也能干一些，而且还读书。管窥也是不仅读书，而且热衷于祭祀之礼，做的非常好，就在刚才还说要继承父亲的遗志，要做向父亲一般英雄。
　　我们母子三人要更加努力，要坚守仁德，不失爱宗亲，要好好读书，好好学习，好好做人，成为有用的人。
　　再大一些，容氏就把管窥送到了乡学（官办学校）读书，当时能进乡学读书的都是贵族子弟，一般人家的子弟是没有资格进乡学读书的。管窥的母亲容氏虽然生活清贫，因为丈夫管叔梁曾任过蜿突大夫，故管窥和管辟都有资格进乡学读书。
　　管窥想起自己的幼年往事，不仅内心颇多感慨。睁开眼睛天已经完全黑了，便点燃一盏灯，随手把心得又写出来。
　　自己的母亲真是有格局有眼光，早早就带着自己兄弟俩到圣贤之地，与贤人为邻，与智者为邻。
　　华夏大域至圣先师孔子也说：“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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