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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八荒既定箓 / 第九章 记忆恢复

第九章 记忆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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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银呆呆望着眼前的男人,努力憋住不笑出来,他刚要说话,男人一只大手就探了过来,没来得及避开,只见男人用食指往泽银眉心一点。
  霎时,泽银感到头痛欲裂,仿佛觉得天灵盖是一块试图挡住决堤的小木板,无数巨浪就要奔涌而来。
  他几乎痛得不能发声,仰起脖子,吸入一口凉气,嘶哑的呐喊着,双眼也不住上翻,一只手死死抓住一把杂草,另一只手直接扣入了土地中,指尖渗出丝丝血迹。
  那一刻,无数回忆如同碎掉的玻璃倒放又重新拼凑,一幅幅画面在泽银的脑海中闪过:
  从幼儿时期能听到奇怪的声音;
  到五岁那年,险些被车撞到,却被脑海中声音所救;
  再到八岁时,被诊断为自闭症;
  到高中时苦读物理与化学专业,终于考上心怡的大学,成为一名临床医学专业的大学生;
  到那一年病毒肆虐全球,却在一瞬间消失,随后那个少女出现,将他拖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在那里身躯不变,思维苦熬六十年;
  最后到这个世界,从头开始。
  一瞬间,他几乎崩溃,那些记忆所带来的情感交织在一起,统统涌上心头,特别是当泽银记起那个少女的脸时,他全身猛烈地抽搐,趴在地上不停地呕吐,那是由于恐惧而产生的生理反应。
  那个少女的脸,正和如今的子凝儿长得一模一样。
  越想越是害怕,泽银又干呕了好一会,不,此刻的他已经知道自己不该叫作泽银,他的名字是,樊小天。
  片刻之后,只有十二岁样貌的樊小天缓缓抬起来头看着前方的男人,这会的他已经平静下来,甚至连他的眼神也平静了下来,那绝不是一个小孩可以拥有的眼神,算上在这个世界生活的时间,樊小天已经92岁了。
  况且,这世上能有几个人能经历他这样的人生,在黑暗深渊只能思考的六十年中,他的心智已然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樊小天淡淡的说道:“你看着不像我。”
  眼前的男人略显吃惊,但仍然以轻松的口气回答道:“我不必向你证明什么。”
  樊小天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虽然你的样貌确长得和我很像,但我没法相信你,或者该说……”樊小天并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他想说的是:
  或者该说,我现在不相信任何人。
  男人只是深吸一口气,脸上流露出难办的神情,于是找了个一旁的歪脖子树靠住了身体,说道:“有什么想问的吗?”
  樊小天盯着男人,过了良久,还是说道:“我说了,我不相信你。”
  男人把头一低,有些无奈,但随即问道:“你不想回家吗?”
  这话犹如一把匕首,狠狠扎进了樊小天的死穴。
  是的,他想家了,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恐惧之后,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家人还好吗,我离开了这么久,他们怎么样了?
  这里的樊小天并没有把在黑暗深渊的那六十年算进去,因为他一直觉得那是时间流发生了错乱,既然他的身体没有发生变化,他觉得外部时间应该也没有发生变化,只有思维游荡了六十年。
  所以,在他看来,他离开家的时间就是在这个世界的十二年时光。
  樊小天呼吸急促起来,他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好吧,把这一切都告诉我,我……”话没说完,竟然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他刚开始还努力控制情绪,压低自己的哭声,后来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嘴中不住念叨,“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这幅情景,男人见了也不禁神伤,他走上前,将这个看起来就是哇哇大哭的十二岁孩子搀到一旁坐下,对他说道:
  “你知道盘古吗?”
  樊小天抹了抹眼泪,努力克制自己不再抽泣,眼神中带着疑惑,说:“开天辟地那个?”
  “没错,在我们那个世界,是那样没错,这些神话都不尽相同,无非是去诉说一个起源的故事。”
  男人从银白色衣服中掏出一面手帕递给樊小天,樊小天接过,发现这个男人用的手帕上竟然绣了一朵粉色的小花,当下也没多想,便用它擦了擦脸。
  男人接着说:“但在这个世界,盘古是更为起源的存在。宇宙的暴胀就是因为他,他就是初始。”
  樊小天边将手帕还给男人,边狐疑的看着男人,以他在这个世界十二年的经验来看,“宇宙暴胀”这个词是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莫非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来自原本的世界,亦或真的就是未来的自己?
  男人收好手帕,继续说:“我们是被盘古力量选中的人。”
  樊小天马上感到这里的蹩脚感,“我们?”
  “对,我们,我,也就是你,以及子凝儿。”
  樊小天眉头皱得更紧,“你是说盘古把力量给我了?”
  “不,盘古早死了,我们的力量是子凝儿给的。”
  听到子凝儿的名字,樊小天不由一颤,还没发问,男人继续说:“总之现在你的体内已经拥有了盘古神魂,相当于拥有了和盘古同等的力量,这力量可以改变时空,甚至……”男人故作神秘,微微一笑,说道,“甚至创造新的宇宙。”
  樊小天再也绷不住,冷笑一声,他觉得眼前这个人一定是疯了。
  可下一刻,男人手中突然射出万道光芒,这光芒几乎将黑夜映成了白天,强光慢慢散去,樊小天这才睁眼看清,男人的手中竟然是一个微型的小宇宙。
  “这就是我们的能力之一,通过消耗体内的先天之炁,构成新的宇宙,我称它为,掌中宇宙。”
  樊小天看着这个闪烁着点点星光,好似全息投影一般的小宇宙,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男人说:“你明天就要去参加御气大会吧?”
  樊小天说:“事情到这个地步,做那种事有什么意义?”
  男人微笑不语,自顾自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气吗?”没等樊小天说话,男人又继续说,“盘古的这股力量,我们叫它盘古神魂吧,我刚说了,他需要先天之炁才能创造宇宙,你还记得先天之炁是什么吗?”
  樊小天稍加思考,“我知道,这么想来,这个世界的气,和原来世界中道家与中医学中的气有很多相似之处,气是构成物质的最小单位,先天之炁,是天地万物的本根,后天之气,则是通过修炼而来的,修炼到一定境界,后天之气就能转化为先天之炁。”
  “Bingo!的确是这样,你不能释放气的原因就是因为盘古神魂,它会不断吸收你的先天之炁,储存起来,构建掌中宇宙。而你的后天之气,盘古神魂也会将其自动转化为先天之炁。也就是说常人需要修炼多年才能办到的事,我们却从一开始就能办到。”
  男人停顿一下,将手掌一握,掌中宇宙便消失了,他接着说:“而且,气有五行,金木水火土,虽然当中会有些变异的,但我们的气却不属于其中任何一个,我们的气就是宇宙,宇是空间,宙是时间,是最纯粹的气。或者说,我们的法术是时间与空间系的。”
  男人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当然,你现在只能用空间系的,时间系的气得修炼很久才能使用。”
  樊小天又是一声冷笑,男人见此回应道:“知道你不信,那我换种说法。先天之炁与后天之气,你不觉得很像一种你很喜欢的东西吗?”
  听到男人这么说,一种东西立马浮现在樊小天脑海中,这让他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他缓缓说出来那个字:
  “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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