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疼

　　(加更)
　　七点，吴知起床，还是静悄悄的。
　　他用你给他买的牙刷刷牙，用你给他买的洗脸巾擦脸。
　　然后，将米淘洗干净，加盐，浸泡。
　　……
　　他就那样站着，粥煮了多长时间，他就守了多长时间。仿佛一旦离开做别的，就少了那份虔诚。
　　所以，他虔诚了一个多小时。
　　他去看了看你，你还在睡。他纠结了一下，还是舍不得把你从睡梦中拉起来。他想着你前天凌晨两点睡觉，又要早起忙工作，睡眠时间长不了。
　　他想着想着，忽然喉头一阵腥甜，遭了。
　　他忙打开插上的门，咳出一口血。他捂着胸腔，疼的再没有力气关上门。
　　他痉挛着呻吟着，眸中布满红血丝。
　　他是个将死之人。他想着，他是不是上辈子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不然这辈子怎么厄运接踵而至。
　　他疼的麻木，还是慢慢的用边上的沙子把血迹掩埋。
　　然后拿出纸巾，擦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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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睁开眼，看了看时间，9：50。
　　你的第一感觉，疼。眼睛下方要疼死了。眼疖子长在了右眼下。
　　昨天买了眼药水没滴，给忘了。
　　你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去了。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左眼是熊猫，右眼是……黑红相间。
　　你看了看自己的眼睛，慢慢遮住有几个已经暗沉了的痘痘的下半张脸。这眼睛，长得挺像你爸爸。
　　你也没有近距离端详过你爸爸，倒是网上关于他的照片搜到也很容易。你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就是那次讲座。甚至都不算见面，他都没有发现你。很正常，是你自己怂。你远远的看着他，最终也只是远远的看着。你连找上他的理由都没有。高三那年是你自己受不了，告诉爸爸的一个助理你要到学校对面的学区房租房子住。他同意了，一个敷衍的挽留都没有。而你，仅仅只是想问，他开完家长会为什么一句话都没跟你说。是个正常的家长，都会对孩子说说班主任到底交代了什么吧？他的眼睛漂亮，你知道。不然你的妈妈也不会让当时的玄潞之高攀。这是你个人认为的。后来，你从别人口中知道，他们结婚，真的没有太深的感情。玄潞之觉得跟李颖姿是半个青梅竹马，知悉对方一些，他没有兴趣追一个女人，更没有时间探索了解一个女人，他毕生的精力，都在赚钱上。至于李颖姿，你不了解她当时所想，传到你耳朵里的评价几乎都不是客观的评价。你觉得她，应该是个精致利己的独立女人，却又渴望着爱的惠泽。
　　你洗漱完，做到小沙发上，呼唤他：“不知，不知。”
　　不知先生从厨房走出来，疑惑的问：“是在叫我吗？”
　　“……你能接受这个外号吗？”你囧然道。
　　“都可以，”他顿了顿，添了一句，“我也喜欢不知……那个，要不要喝皮蛋瘦肉粥，我还做了面。”
　　你慢慢顿住了。皮蛋……瘦肉粥？那东西，麻烦的很，没有一个小时，做不出来。他为你做饭，守着灶台一个多小时？
　　你的手指无意识蜷曲，清咳一声，你不习惯别人主动对你好。甚至，很抗拒。
　　但最终，你还是说：“谢谢你啊，难为你把我的话记得这么清楚。那就一起吃吧。”
　　……
　　吃完饭，你犹犹豫豫，最终装作随意的样子，单手支着下颌，说：“不知，你可以给我滴一下眼药水吗？”
　　“嗯嗯。”
　　“我不会滴，以前都是别人帮我。”
　　“我会。”他说。
　　“不错不错。”你从药盒中掏出眼药水，递给他，然后直接一个蹲姿。
　　吴知被你二话不说的姿势吓住了，“你要不坐在椅子上？”
　　你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以前你蹲着，李盐给你滴眼药水的时候了。也不是高三你一个人坐单独的桌子，死皮赖脸找别人的同桌，又不好意思坐别人的位子，就蹲在教室走廊让看着好说话的同学给你滴眼药水的时候了。
　　“不用。”你也没那么多讲究，蹲都蹲下了。
　　他小心翼翼地，眸中都是对眼前女人的视若珍宝。
　　一个坐着，一个蹲着。
　　一滴，两滴，三滴。
　　你闭着眼，站起来，冷不丁一滴水珠划过脸颊。
　　他看得心悸。尤其是你的眼尾下方红红的，他想到一个词，美人落泪。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but，你跌倒了，可能是蹲的麻了，可能是起身的时候撞到了桌子。
　　“……呃。”你闷哼一声，表情有些压抑。
　　吴知有些急，他忙跪在你身旁，紧张地问：“你怎么样？摔到了吗？”
　　“没事。”你缓了缓，胳膊肘撑地起来……嘶，忘了一个月前你在施工现场从一米多的地方摔下来，后背砸到沙子上。
　　当时你也是站不起来，还是一个建筑工人发现了才把你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