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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百鸟朝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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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有两下子。”
  箫声不见,石阵之中有隐匿之人传出了这样的赞叹。
  “你是何人?为什么鬼鬼祟祟地不敢露面?”川穹喊道。
  “呵,我的身份对你们来说并不重要。好了,玩也玩了闹也闹了,我也该告辞了。不过不必想念我,不足一个时辰,我们灵池再会!”那人说。
  “等等”,般若试图将隐匿之人叫住,“你是想要借箫声拦住我们,好让我们错过封印煞星的最佳时机,从而完成你的计划,我说的没错吧?”
  “确实是要捉弄你们不假”,那人说,“但阻拦你们封印煞星,这听起来就有些自作多情了。凭你们两个小毛孩,居然想要前去宇宙之禁地,还想与那煞星争斗一番?别好高骛远了,劝你们赶快打道回府吧。话不多说,再会!”
  这人刚离开没多久,天降火球,火球的大小如雹子一般,但却没有伤害性,从空中下降到一半变完全熄灭,呈现出炼狱般的景象。这些火球全数来自于天上的一片乌压压的云朵,那片厚重的云挡住了月亮的光芒,用火树银花取而代之。
  般若和川穹急踉跄地跑到了一块巨石的下面躲了起来,蹲在石头下面朝着天空看了片刻,确保这些火球不会伤害到自己之后,他们才站起身来。
  “这又是什么?”川穹问道。
  不知为何,般若总想把这些火球和祝融、火星联系在一起。他所担心的是,会不会是煞星已经提前解除了封印,所以这万象岭才会有如此景象。不过再仔细一看,他才明白火球并非从云朵中产生。他们所认为的那团乌云,其实是一只硕大无比的火鸟!
  这火鸟只有一条腿,青色羽毛覆盖着的身体被闪着灵光的红色斑点所点缀。火鸟每煽动一次翅膀,便会有火焰状的羽毛飘摇直下。看那火鸟的去向,它并不打算在万象岭停留太久,而是朝着灵池的方向飞去。
  “难道说……这火鸟也是被戾气所感染的飞禽?”川穹又问。
  “应该不是。我曾在书上看到说,上古时期有一种神兽,体形如仙鹤无异,羽毛是青色与红色相间的,喙为白色,只长有一条腿,在哪个地方出现那里就会发生怪火。而这鸟,就是上古神兽毕方。”般若目不转睛地说。
  如此之神兽怎么会出现在万象岭呢?师兄弟二人都感到很费解,不过般若依然坚持着自己刚刚的猜测,毕方来此必定与煞星的封印有些关系,看来明日子时的灵池会很热闹。
  远处的雾隐山开始躁动起来,各种飞禽均在睡梦中苏醒,扇动起翅膀循着火光而来。就连般若手中小心翼翼捧着的拘那罗竟也睁开了眼,像被是蛊惑了似的,追随着毕方而去。
  “小罗姐!小罗姐!”川穹从原地跳了起来,试图伸出手拽住拘那罗,但是这根本就不管用。
  “这里距离灵池不算太远,我们快跟上它们吧。”般若建议说。
  两个白衣少年奔跑在清风明月的夜里,头顶是百鸟朝凤的画面,火羽铺在巨石之上,犹如秋天时红得泛滥的枫叶,可与枫叶相比,这些火光又多了些灵气。川穹跑在前面,每超越他师兄一段距离便转过头扮个鬼脸让他赶快追上自己。从远处灵池升腾出来的戾气逍遥飘渺,在月光的照射下呈现出犹如极光一样的流动状的光晕,如幻如梦。
  这一帧画面应当永远被定格住——
  在煞星摆脱束缚之前,在大劫将至之前,在所有的美好都不再是虚妄之前。
  “如果能让那火鸟载我们一程该有多好!哈哈!”川穹咧着嘴笑,天真无邪地说。
  “不要做梦了,呵呵。”
  出乎意料的是,毕方似乎听到了,同时也听懂了川穹的这个无比天真的想法,它竟从空中缓缓飞下,收起燃着火焰的双翅,高傲地仰了仰细长的脖子。
  “居然……居然真的飞下来了?!”川穹愕然。
  毕方拍打了两下身子,然后引颈长啼,好像意思是说让他们坐上去。
  川穹看了看毕方,又看了看自己的师兄,表现出新奇又胆怯的样子说:“真的可以吗,师兄?坐在上面会不会烫屁股啊?”
  “你摸摸它的羽毛便可知道,不是吗?”
  川穹试探性地伸出手去触碰毕方的身体,惊奇地发现居然不是烫的,而是和自己的体温一样,很温热。
  再一次飞入天空之时,毕方的身上多了两个很容易被满足的少年。
  是的,对他们来说,能让自己感觉到愉悦的事情并不需要太奢侈,不需要寻得某件秘宝,也不需要习得某种惊为天人的法术,仅仅一次难忘的冒险,就足以让他们开心地合不拢嘴。
  川穹很少见到过般若会笑得如此灿烂,他朝着地面“哇唔”地大声喊叫着。飞鸟成群结队地盘旋在他们的脚下,月亮也仿佛唾手可得。
  “哈哈,真的不是在做梦!”川穹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腕。
  然而在欲界天的乾垣阁中,天圆镜前,赤练看到了正在发生的这一幕,觉得很匪夷所思。
  “这……这根本不可能!自从毕方被鸠鸩所降服,便一直都是他的坐骑,也只是他一个人的坐骑。按照毕方的脾性,它根本不可能让除了鸠鸩之外的人坐在它的身上,更别说是两个小毛孩儿了!”赤练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天君,稍安勿躁。至少知道了除了我们欲界天,这次封印煞星不仅会涉及到浮渊一门,就连色界天和无色界天也会插上一脚。”言术说。
  赤练疑惑道:“无色界天?刚刚我并没有在天圆镜里看见无色界天的神仙啊!”
  “你再仔细想想。”
  “确定无疑,无一疏漏。”
  “你难道忘记了巨石中的那段箫声了吗?还有那个无论怎样都不肯露面的吹箫之人。”
  言术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朝着一边微微上扬。
  “那段曲子是仙界遗失已久的《玉宫先》,只有仙家之人才会在乐谱遗失之前熟悉这首曲子。况且那人又通晓六道转生之术,可以用箫声来操纵已死之秽物。综合这些可以断定,这人绝非普通人,很有可能生活在九重天上。”言术的推断有理有据。
  “奇怪,九重天怎么会插手此时呢?我们与九重天的那次大战之后,他们不是不再过问宇宙星辰之事了吗?”
  赤练所指的“大战”就是拘那罗在战斗中丢失了自己内丹的那一次大战,虽然欲界天的兵马和法力都不及无色界天,但是许多无色界天的神仙都受了伤,元气大损,也耗费了很多修行。相安无事对双方都好,最终他们做出决定,不再过问星辰之事。如此以来,也就不会被宇宙各界以“星辰暗淡”这种听起来很牵强的理由来寻衅滋事。
  虽然这个决定遭到了九重天的很多仙家反对,不过当时做出这个决定的混元大罗金仙很有话语权,大家只能悉听尊便。
  “既然他们坏了规矩,那休怪我们不讲情面。”
  眉毛轻轻挑起之间,赤练在心中已打好了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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