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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三水家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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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仍是要歇息的,虽然在这歇脚之处遇到了不愿待见的人,可是相比于客栈外面不期而至的烟雨,川穹更愿意在这尴尬的气氛中静静地呆着。
  “姐姐,你是这儿的掌柜吗?”川穹瞪着他那双圆鼓鼓的大眼睛问道。
  “我是客栈的老板……兼……厨娘。”
  “厨娘?那你做的菜肯定没人敢吃喽!”川穹俏皮地耸着肩膀说。
  红衣女质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是在质疑我的厨艺吗?”
  “不是呀,是怕你下毒。笨死了!”这个回答倒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也把红衣女给怼得哑口无言。
  “他说的没错”,三师兄终于打开了话匣子,“所以我和师弟就先行告退了,你就留在这儿继续捣鼓着你的那些毒药吧。川穹,我们走。”
  客栈的门随着从背后袭来的一股凉飕飕的风而关上,两扇门板之间没有门闩,可门却是紧掩的。川穹用力试图将那门打开,无济于事。
  雪上加霜的是,不知何时在中间的缝隙处多了一颗红色的斑点,斑点逐渐向四周蔓延开,最后结成了一张巨大的六边形的网,将客栈中的四个人牢牢地禁闭了起来。
  “有这个必要么?”
  听般若的语气,要解开这种三脚猫的小法术似乎是不在话下。
  可是拂尘向巨网扫去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自负。
  红衣女胸有成竹地说,“别说是你,就算是你们的师父风雅颂坐在这儿,也很难破开这结界。”
  “呵,这种结界我倒是从未遇到过。罢了,要怎么做你才肯放我们出去?”
  “明日子时一过,这结界自然便会解开。”
  川穹站在椅子上,向般若耳语道:“师兄,不用担心,我们可以从后门离开,那里没有结界。一会儿我说一二三,然后我们一起用幻影之法离开这儿,就能摆脱那臭婆娘了。”
  “你居然骂我是臭婆娘!我告诉你,这结界已经把整个客栈都封锁起来了,无论你们怎么做都是徒劳!”红衣女听到了川穹的鬼点子,气急败坏地说。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明日子时呢?还有,为什么你会说,天命就是如此?”
  “浮渊弟子不是一向都讲求自然无为吗?我真搞不懂你们怎么会插手这件事!”红衣女扶着柜台说。
  川穹继续着他那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摇头晃脑地回答道:“大术士的命令,当然是不能够违背的喽。”
  红衣女叹了一口气,让小二去后厨重新沏了一壶茶,端了过来。
  “坐下来慢慢说吧,听我说完,你们再决定要不要留下来。”
  “这次的茶不会再下毒吧?”川穹眨着眼睛问道。
  “怕下毒你就别喝,你这小鬼头。”
  虽然红衣女容貌上大概正值舞象之年,但说话的语气却像是活了半辈子的老妇人,总是摆出一副教唆人的样子。
  待他们二人重新坐了下来,红衣女这才娓娓道来。
  据她所说,灵池中所封印的煞星并非真正的煞星,而是一潭清澈的池水。
  这池水与普通的池水无异,但那却是上古时期共工与祝融大战之时留下的,水中蕴藏着共工法术当中所有的戾气,而这戾气恰好能够与煞星的煞气相互制衡。
  每月的旺日,也就是农历的十五日左右,灵池中的池水平静如镜,将饱满的月光反射出来,借着池水的戾气将光芒加强,直冲霄汉,与六煞星之中的火星所释放出来的煞气相抵。
  “那其他五颗煞星呢?”川穹听得津津有味。
  “其他的煞星都有吉星或是其他什么的来控制,唯独这火星,留存着祝融的怨念,只能由这灵池之水来制衡。”红衣女解释道。
  “这么说来,我们什么都不必做,只需要灵池与之相抗,煞星就依然不会兴风作浪,难道不是吗?”般若的这番分析好像不无道理。
  红衣女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正是因为灵池之水的戾气,虫蚁百兽慕名而去,吸取池水当中的戾气,成妖成魔。这样一来,不仅池水中的戾气不复当年,六道之中的阿修罗倒是多了不少,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所以大术士是想让我们维持原有的平衡,对吧?”川穹扬起脸向师兄问道。
  “没错。虽然浮渊一门向来不愿插手这种凡尘琐事,但关乎到宇宙平衡的,就非去不可了。”般若说。
  “所以我说你们是不自量力!即便你们去了,身为修行法术之人,如何为那潭池水补充原有的戾气呢?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们二人之中,有身体之中蕴藏着戾气之人,或者,水神共工的后人……”
  “既然大术士选择了我们俩,自然有他的原因。”
  “你们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严重”,红衣女拍着柜台严肃地说,“倘若你们无法让戾气与煞气抗衡,煞星将会摆脱灵池长期以来的禁锢,附加在你们之中某个人的身上。也有可能,你们都会被煞气所控制。而灵池所蕴含的戾气,就没有了与煞气制衡的作用,也会附加在某一个载体上。而它们,无论哪一种,都是十分可怕的。”
  “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川穹笑嘻嘻地说,“我师兄的法术都可以把启明星给击碎了,还会怕什么火星吗?”
  “你是说,你师兄把启明星给击碎了……”虽然言语中带着质疑和不相信,但分明是陈述句的语气。只是说这句话时,红衣女的目光是涣散的,仿佛纠结在硕大的迷宫之中,虽然找到了出口,豁然开朗,但早已身心俱疲。
  “是啊,没错啊!”川穹骄傲地说。
  红衣女嘟囔着:“难怪,原来这一切都是天意……”
  “这话你已经是第二次说了。”般若冷冰冰地说。
  “你,改变了宇宙之道。这一切即将发生的祸患都来自于你,所以你们的师父风雅颂才会让你去封印。”
  般若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但仔细推敲之后,想了想万物平衡之理,他似乎也参悟一二了。
  “既然如此,你可以放我们走了吗?”般若问道。
  “你闯下的祸,自然由你亲自收场。”
  言罢,门上红色的巨网慢慢溶解。门敞开的时候,川穹看到,客栈外面的雨依然没有停息的迹象。
  “姐姐,走之前,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
  “这间客栈的名字,为什么会叫做‘三水家’呀?”
  红衣女终于笑靥如花,而且是一朵肆意绽放的红颜色的花。
  “等你们从灵池回来时,再到这里来歇脚,我便会告诉你。”
  两个白衣少年,戴好斗笠,在沉重的目送下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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