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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不颂月与明 / 50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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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料之外的,谈话是意料之外的心平气和。琮若闻本觉得傅晏约来方欣蓝说其中隐情,而且看起来这隐情是与方欣蓝有很大关系,一般来说,被约的那人应该会拒绝才对吧。
  但这个女人还是如约来了。
  现在他的处境有些奇怪,说不出的奇怪。既不是当事人,也不是解决事情的人,完全就是局外的人,但、连局外人都说不上。
  局外人——傅晏比较合适。而他,现在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多余的人。
  可有可无。
  虽是如此,琮若闻依旧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安安静静地捧着自己的那杯咖啡坐在一旁啜吸。店主老爷子在他们谈话的期间过来过一次,替三人当中的两人续了杯,而后客客气气地提了咖啡壶又坐回了柜台内。
  说起来这是琮若闻第二次过来这里,第一次是因为顾伦把人约到了这里,这么说来……如果方欣蓝不是这里的常客的话,也该和他一样,是第二次来这里了呢。
  所以店主老爷子看他们的神情莫名的亲切吧……
  “你和张珩只有石磊这一个孩子,你女儿的父亲,另有他人,但之前谁都没有提到。”
  “你很敏锐。”
  “过奖了。”
  “我说得不错的话,女儿的父亲就是永昕环保公司的某位吧,至于名字,我觉得没必要说,而且……”傅晏挑眉看对面的女人,女人依旧如之前那样微笑着,像是最好的防御,却又不免暴露了内心的恐惧。而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忐忑更合适一些,虽然她很清楚,对面前这两人,实在是不必担心什么的。“你以后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什么?你是说她还要做出什么事情来!”琮若闻急得要跳脚,傅晏在这段不短不长的时间内表达出的意思很清楚了,会有先前那样的三件事情以及一出闹剧出来,几乎可以说是这女人的功劳。而偏偏朋友现在又说什么这女人还有用得着某位人的地方。不能说是多想,只是又不免往那个层面去想。
  “你放心。”傅晏却轻描淡写一般随口安慰了一句,竟看不出有任何的忧虑。是太过有把握,还是根本没把他人的性命当回事——显然,这样的猜疑并不合适。傅晏让琮若闻放心自然有他的道理。“已经没必要这么做了,不是吗?”他看向对面那女人。
  “的确。”女人随声应道。
  “为什么?”这次,换作琮若闻一脸疑惑地看着女人。
  “因为惩罚的对象只有一人呀,不过说起惩罚啊……”傅晏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话究竟该不该说一样,然后就见他再次看向了方欣蓝,“与其说惩罚那个人,不如说是在惩罚你自己呢。”
  “是吗?也是。”自问自答,琮若闻不清楚此时的方欣蓝是怎么作想的,不过她既然在否定了傅晏的回答之后旋即又肯定了他的这个说法,而且语气总叫人觉得有些悲伤,那么,她现在是在懊悔吗?
  “你们说的那个对象是谁?张珩?”
  “是他。还记得我刚才说的,即便受困,张珩现在应该也在感谢方女士?”
  “记得。这一点我搞不清楚。很奇怪吧,为什么会感谢?”
  “那我问你,方女士与那人是什么关系?”
  “高中认识的……那、可以说是初恋情人?”本是傅晏在问他,现在却换作了琮若闻用回答傅晏的话语来企图向坐在两人对面的那个女人寻求验证。
  “你说笑了,‘初恋情人’这个词,他还不配。”却换来方欣蓝这样咬牙切齿的回答,是咬字加重,言语当中的怒意令人不寒而栗,甚至有要将那人拆之果腹的感觉,这是今日琮若闻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的失态模样,而且这样的失态,显然是极其的失态了。
  比起初恋情人,竟更甚仇人。
  “这点我就要说你了,若闻”,傅晏却不痛不痒地出来打圆场,在琮若闻看来,这样的打圆场简直就像是朋友事先就安排好了的。他突然有点能感觉出朋友把他也叫来做听众的原因了,该不是给方欣蓝安排了一个好脾气的出气筒吧!人心险恶——琮若闻如是作想。傅晏却并不在意,继续道:“不知者无罪啦,你会这样想也很正常。”
  好个一顿鞭子一颗糖!
  “我说过了吧,方女士说谎了。”
  琮若闻这时才很意外地察觉到自己又漏掉了什么。就在三人刚见面的时候,朋友就提到过,方欣蓝撒谎。当时他还是留意了一下的,片刻之间居然又给忘了。不过说起来,这个女人说的谎,恐怕也不会只有一件吧。
  说谎成性的人,往往是在不经意间又是满口谎言。而即便刻意去留意,好尽量去避免说谎,先前扯下的谎言,却又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弥补。
  傅晏自然是清楚这一点的,但他关注的,似乎只是与这整件事情有关的谎言,至于其他零零碎碎的毫无关联的日常琐事,他看起来并不想过问。
  也是毫无必要,毕竟那是他人的生活。他要做的,只是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
  “初恋情人这样的字眼太过美好,用在那个男人身上实在是一种玷污了,我言语当中的措辞有不当的地方,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询问对面那女人的意见一般,傅晏等着方欣蓝接下来的回答。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合适吧,其实这件事情,这些年来我真的挺想找一个人来说说的。”
  哪怕只是聆听——她想要表达的是这样的一个意思,有些事情需要一个人来独自承受确实会把一个健全的人活生生憋出病来,何况那时她还年轻、比起年轻,程度上轻重的话,该说那时她还小,何况她当时还是个小姑娘。
  “但你找不着地方去倾诉,你的养父母责备你,因为他们太过在乎周围的目光,他们选择了忽视你的痛苦,而当你独立,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又无法将过往承受过的这一苦难向你的孩子倾诉。”
  “是的。”
  “我还是不明白。”琮若闻在二人谈话的间隙又强行插入。而说起是强行,也姑且算作是强行吧,好在方欣蓝并不是很介意这一点。
  “不是情人,是仇人呢,若闻。”傅晏若有所思地撇过脸来看着身侧的昔年同窗,“而且这仇人也不仅仅是张珩一个,还有呀……永昕……”
  他的话语适时打住,或许是顾虑到这样的公共场合。傅晏的声音并不大,咖啡店内旧唱片般的钢琴曲也悠悠扬扬地混杂着隔壁酒吧喧嚣的人声,但身旁的人还是听得清他说了什么的。
  “仇人……永昕……”像是在咀嚼朋友话语中表达的意思一般,琮若闻起初是皱着眉头看坐在对面的方欣蓝,而察觉到方欣蓝也在看他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失礼而不好意思了,就微微仰起头来,越过女人的头顶看向女人身后上方的天花板。
  他并不笨,这段时间以来虽是终于在最近才能得到短暂的轻松,琮若闻自问脑袋还是可以照常运转的。所以他很快就察觉了朋友话中的意思。
  “你是说轮、轮……”琮若闻哆哆嗦嗦地说着不利索的话。
  “闭嘴呀你!是这样。”傅晏对他的举动显然很有意见,但多的是顾虑方欣蓝的处境吧,所以在制住琮若闻的话之后,他认认真真地打量起对面的人。
  “这也是事情不是吗?”像是在苦笑,又像是在自嘲,也或许是终于有人说出来了,女人终于叹了一口气,看起来轻松了不少,“忍了这么些年了,说实话,我一直不想认命”,她继续说道,眼眶内隐约闪现着光亮,“只是养父母告诉我要忍,要认,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就真的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能说,你是女孩子,羞不羞——他们当初居然是这样对我说的,但有错的分明是他们啊!”
  有错的是他们——起初是张珩与永昕环保公司的某位,再然后,女人的养父母成了帮凶,连同了县内的人一道成为了帮凶,一直发展到现在,这个女人也双手沾满血腥。
  傅晏知道,他现在不需要说什么,只需要聆听。
  “然后告诉我说换个名字,搬家,去别人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就好了。搬家?搬家当然要有一笔费用,哪来的费用呢?”
  不需要回答的提问,方欣蓝此刻更多的是嘲讽,是对于养父母的嘲讽占据了多数,其次,还有与之相关的那些人吧。
  “我说的一点也不严重,走到了今天,真的是拜他们所赐!”女人恨恨道,眼白处几近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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