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控制力

　　把图案依葫芦画瓢地画出来，再一笔一划地标记上符文，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明白了瓦尔娜的用意，她是想让我训练对于这些魔法因子的掌控，比如同样是带着任务向前的魔法因子，组成尖锐箭头的那些总归是要比胡乱往前冲的那些要更具有杀伤力，打磨尖锐的气流甚至可以像针尖一样直入人脑实行瞬间的封闭。
　　瓦尔娜提供的是一个类似于训练场的环境，这个小小的法阵能够让原本肉眼不可见的微小因子视觉上巨大化，也算是一种较为高阶的幻术了。如果她这个实力还能配上战场上不掉链子的心理素质岂不是无敌了，我不无惋惜地想。我听瓦尔娜讲过，她所在的种族在鱼人族中属于较为低阶的种族，以至于成年以后她在对敌战斗时都有着深深的不自信，自觉比不上高贵的鱼人种。这个症状直到在遇到莉莲队长后才逐渐地好了起来，成长成了主动迫害人的性格。后半句是我自己加的。
　　事不宜迟，有了理论和实践的可能，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练习了。只要饿不死加有充分的空闲，在这个上面有所进阶总归是能实战中起到更大的作用吧。只是不由惋惜真正斯佩.鲁鲁西的离去，如果她不是承受不了过大的打击仓促离世，一个靠着本能就能熟练掌握魅惑天赋的魅魔，不比我这个冒牌货要好？只希望斯佩.鲁鲁西真正的家人，不要找上门来才好。我不觉得他们辨认不出我和原主的区别。
　　说到底还是要练。从日记和从学院伙伴口中的套话可以得知，原先的斯佩并不像大部分魅魔一样成为欺诈师一样的存在，反而是专注于剑术的精进，而这种执着的战斗意志又反过来加强了她对魅惑术的掌控。由此，她在同族内认识的朋友不多，以至于大多数同辈魅魔族人对她并无印象——类似于同学会上那个曾经成绩不出挑又格格不入的女同学。
　　不专注骗人的魅魔不是好魅魔，这几乎是魅魔族内的主流公认，哪怕是不愿意屈从主流的斯佩也必须承认的一点。可是，这也是非常让我欣慰的一点，因为这样也就证明，我被发现是换皮的可能性又大大减少。
　　也许可能压根没有被发现的可能，因为根本没有多少人注意过她。虽然这么说显得斯佩有点可怜，但实际如此，而且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
　　也不知道瓦尔娜是不是特别喜欢紫色？捻起一颗圆润的紫色珠子，想起瓦尔娜平时雷打不动的紫色衣服，我不由地怀疑。当初也是给她这独特忧郁的外表忽悠了，以为她会是一个神秘沉稳的人。实际呢，外强中干差不多。说来也怪，瓦尔娜并不避讳看见死状凄惨的尸体，却在奇怪的地方没有胆量。
　　我希望经过这一通让人头大的训练后，我在这个世界的魔法实力能强一些。拍打了几下因为胡思乱想而越发闷痛的头，我开始了按照魔法工会提供的进阶课本的指导，试图完成瓦尔娜指示的东西。
　　闭上眼，我感觉，置身在灿烂的星空。周围都是一个一个漂浮的魔法粒子，我用自己的能量组成丝线，像臂膀一般把粒子拉近自己的周围。一个一个粒子，都被丝线缠绕。缠得越紧，也更不容易被敌人夺取。
　　看上去，在这个世界运用魔法的强弱与体内能量的数量有关。
　　如果在施法时探测到了敌方的能量，是否能探查到一个在附近的敌人呢？每个人的能量除非自己显现都是不可见不可触的，但如果有办法可以让这些能量能够被感应到呢？如果感应到了周围粒子的有序变动，是否可以确保周围一定有敌人？我想，我是不是已经破解了库伦斯那个破仪器的秘密。
　　那么，比起这样间接的方式，是否有直接让能量“显形”的办法？无法直接做到，通过操纵对方的精神可以吗？以攻代守嘛！又有没有办法让自己一边移动周边的魔法粒子，一边不被他人发觉？通过幻觉可以吗，调用远方的魔法粒子可以吗，将魔法粒子事先存储于卷轴里——哦，这个应该可以，瓦尔娜之前给我的照明魔法，不仅总有魔法粒子，还有她写的法阵，足以让我这样的菜鸟应用上。
　　……我觉得，以我这样的精神不集中程度，还好不是魔法师。比起坐在原地矜矜业业地学习如何让魔法粒子按照既定的规则运行，我宁愿去多做点体能提升，就像曾经的斯佩.鲁鲁西；突然之间我萌发出了一种感觉，鲁鲁西这个人，是不是也是那种宁愿无脑练剑也不愿意集中注意力花心思提升魅惑术的懒蛋？
　　说起来，所谓的法阵，实质上也只是一种按顺序调用魔法粒子的方式。按照一定的规则，选取特定的魔法粒子，来填充整个法阵的所需。所以，只要事先在魔法卷轴中存储足够量的魔法粒子，加上可以简单催动的法阵，就可以制造出一个理论上可以存放一切魔法的载具。这些步骤中，最困难的还不是书写极易催动的法阵，开启法阵的方式可以是燃烧或者撕毁卷轴这种简单的动作，最考验制造过程的，还是如何把魔法粒子存放进小小的卷轴。
　　显然，具有空间系天赋的瓦尔娜可以做到这一点，也正因如此，通过制作简易的魔法卷轴这种小外快，瓦尔娜获取了不少额外收入。不过，瓦尔娜并没有进行高阶以上魔法卷轴的制作与售出，中阶卷轴限量售出，一方面是高阶魔法是每个魔法师的秘密，如果不是脑子进水断然不会把吃饭的家伙告诉他人，另一方面就是瓦尔娜多多少少还有点“维护这个世界的平衡”的意思。
　　而且，把大量的魔法粒子装入密闭空间算是很累的事，限量销售简直是一个又省力又能提高收入的好办法。只要有魔法师工会的高阶认证，瓦尔娜可以轻易地在各个主城找到买家。似乎跟地球无异，这个世界的人们也相信，高阶魔法师写的中阶卷轴效果更好，值更高的价。
　　在见识了库伦斯那有隔绝魔法粒子能力的铠甲后，我曾认真地跟瓦尔娜探讨过她是否也能做到对武器的附魔，看上去这个东西更能挣钱。瓦尔娜表示，魔法卷轴这种一次性的东西她可以做到，不代表她具有附魔的能力。
　　我觉得这类武器上面应该会有一个能自动吸取或推离一定范围内魔法粒子的“能量”，也就是说，不是依附了魔法粒子，而是更珍贵的能够控制魔法粒子的“能量”。
　　按照这个想法，能量的来源就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可不可以杀鸡取卵，直接杀掉体内具有大量能量的人来获得呢？弑神者组织的以人为器械，有没有可能就是采用了这种方式？因为人死去后能量会急剧消散，所以采用了一种特殊的保存方式，即将人变成一种“活死人”的状态予以控制？成为一个予取予求的atm机？……我说，不会真的有人按照这个思路进行实操吧？我不自觉地被自己刚刚的想法吓了一跳。